更何况,从明面上讲,他们所做的也不过是趁着市场竞争的时机,加大宣传、推出新品、吸引客源——这一切看似都属于正当的商业竞争范畴。
他们没有使用什么阴险狡诈的手段,也没有散布谣言、恶意中伤,只不过是在银楼暂时无法提供顶级珠宝、客人略感失望之时,适时地出现,提供另一个选择。
说是落井下石,或许有些刻薄;但说这是趁势而上、借机打响自家品牌和店铺的知名度,却是再自然不过的商业行为。
这样一来,自然也就把那些喜欢珠宝的顾客,或者说是真正需要珠宝的客人,都吸引到他们的店铺中去了。
一旦这些顾客在其他店里找到了心仪的珠宝,往往就会把原本常去的银楼抛在脑后,不再惦记其往日的影响力,自然也就不会再去光顾捧场了。
对这些同行竞争者来说,银楼失去了镇店之宝,就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核心竞争力。
大家突然之间站到了同一条起跑线上,而这个时候,银楼库存中几款最受欢迎、口碑最好的珠宝也纷纷售罄,一时难以补货,这就更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于是,竞争对手趁着银楼货源短缺、声势下滑之际,迅速推出自家新品、加大宣传力度、甚至提供更优惠的价格,一步步抢占市场份额。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不仅有了与银楼分庭抗礼的机会,更逐渐积累了反超的底气。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胡无忧一次性购买了那么多的珠宝,并且挑选的还是银楼中品质最好、价值最高的那些款式。
按照常人的思维逻辑与消费习惯来看,几乎不可能有人会一下子购入整整十套珠宝。
寻常客人哪怕是家境宽裕,至多也就选购一套两套,已算是非常阔绰的手笔。
在这种情形下,银楼本应有足够的时间在库存售罄之前及时补货,毕竟这类高价珠宝的销售节奏通常并不急促。
通常来说,这些昂贵首饰的目标客群,多是那些家境富足、在婚嫁之际准备聘礼或嫁妆的阔太太们。
而婚姻大事并非时常发生,更不太可能在同一天之内,出现那么多人家同时办婚宴、购珠宝的情况。
同样,也不可能有哪位客人在一日之内迎娶多位新娘,或是向多位女性赠送如此贵重且大量的珠宝——这显然超出了一般人情往来和礼仪常理。
易天赐的出现是一个例外。
而偏偏银楼又遇上胡无忧这样一位客人,他心思贪婪、占有欲极强,不愿放过任何一位女子,恨不得将所有的最好之物都纳为己有,这才导致了此次近乎离奇的大宗购买行为。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些个女的实在是太漂亮了,一个个明艳照人、气质出众,简直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她们不仅容貌绝佳,身段玲珑,眉眼间还自带几分灵动与风韵,一颦一笑都叫人挪不开眼。
这可比他们之前找的那些选美冠军、亚军、季军,还要更加超然脱俗,更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子,根本不是凡尘俗物能比的。
胡无忧整个人都看花了眼,心思飘忽不定,这个也好、那个也妙,左看右看都舍不得放下。
他越是犹豫,就越是难以决断,越想挑出一个最出众的,就越觉得每一个都各有千秋。
这让他在短时间之内根本没办法做出正确的选择,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甜蜜又焦灼的两难之中。
当然了,人家胡无忧也不是傻子,心里早就打好了小算盘。
他想着,反正眼下先挑最贵的、最耀眼的珠宝送出去,把事情办成了再说。
等风头过了,这些珠宝再找个理由退回银楼便是。
毕竟银楼这边若是突然少了这么多贵重珠宝,摆在外面也成了空架子,场面肯定难看,生意也会大打折扣。
到时候,大不了赔他们一点折旧的银子,损失些小钱,事情也就抹平了。
可以说,胡无忧这番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噼里啪啦响,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易天赐他们这些人脸上去了。
他自以为谋划得天衣无缝,既挣了面子,又省了银子,还讨好了美人,一举三得。
可惜的是,他千算万算,终究还是失算了。
在他精心算计娄晓娥他们的同时,娄晓娥他们却也并未坐以待毙,反而暗中布局,反过来也算计了他一把。
这场暗中的较量早已不是单方面的谋划,而是双方各怀心思、互相试探的棋局。
尤其胡无忧最后那不知轻重的举动,彻底惹火了易天赐,将他推向了难以转圜的境地。
“来了,她们来了!”
胡无忧一眼看见娄晓娥他们从车上下来,顿时情绪高涨,声音都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他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向前迈了半步,眼神紧紧追随着那几个身影,仿佛捕捉到什么千载难逢的画面。
“人家来了,你激动什么呀?”
胡霸天冷哼一声,没好气地瞪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眼,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虽然嘴上这样训斥,但自己的心神却也难以平静,隐隐约约间也有那么一丝难以言说的荡漾。
在他心底,对易天赐这个男人是既羡慕又嫉妒,甚至还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
他怎么也想不通,易天赐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搜罗来这么多气质出众、样貌脱俗的美女,一个个宛若从画中走出,不染尘俗。
她们不像寻常女子那般浓妆艳抹,反而各自有一种天然的清丽,像是远离尘嚣的仙子,淡淡一笑便足以让人心摇神驰。
“我、我那是觉得……他们要倒霉了,自然就高兴了。”
胡无忧结结巴巴地辩解道,声音越说越低,明显底气不足。
而实际上,他心底的真实念头却是:哪怕只是远远看着这些姑娘,也感觉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盯着点,看看他们会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