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凌见状，眼神淡淡，却没说什么。
他当然不是在嫌弃周楼什么，只是思考着该如何更高效地引导这个徒弟破局。
纯粹依靠自身感悟来领悟剑道道韵恐怕并非一件简单之事，就好比此前白依依与他的悟道机缘，那还得多亏了三徒弟的帮忙。
这让他对自行参悟并没有太大信心，如今只能是双管齐下，一边自行悟道，一边尽心教导周楼。
在他眼中，周楼的剑道天赋，其实极高，甚至不在周璃、周小小之下。
若以战力而论，许凌甚至认为他在同阶水平下并不弱于自己的两位天才妻子。
他天性坚韧、剑势凶猛、行事果断，颇有几分剑道极意的根基，只是习剑时间太短，难以在短时间内给许凌帮助。
问题并不在周楼身上，而在剑道本身。
不同于变化、因果、轮回这些注重感悟与心境的妙法之道，剑道的成长往往需要血与火的积淀，需要在千万次出剑中磨砺出那独属于自己的“道痕”。
这条路，容不得速成，不能投机。
“若能让他亲历数场真正的生死厮杀，也许比我在旁指点更有效。”许凌暗忖。
他忽然有些犹豫，是不是该回清澜仙宗一趟，找他的妻子们帮忙。
周璃与周小小的剑道根基极为深厚，眼界高远且悟性极佳，也许直接通过她们来感悟剑道更有效率。
只是，两位娇妻的剑道风格与其截然不同，周楼却十分契合他的剑道极意。
有什么办法，才能让周楼在最短的时间，突破剑道的极限呢？
然而，就在许凌思索间，飞舟前方忽然一震，虚空中无声震荡，一股极度扭曲的波动忽然浮现！
“唰——！”
原本流畅而澄明的星域空间，骤然像是被某种巨力碾碎。
大片星光凝滞，法则光痕如同蛛网一般密布天际，顷刻之间，整片星系被无形法则所封。
法则牢笼降下，时空动荡扭曲，天地灵气开始剧烈紊乱，像是被无形之手撕裂揉碎，整个星域陷入莫名失衡。
“师……师尊！”
周楼骇然惊呼，只觉体内仙元霎时凝固，宛若被冻封的河流，流动不畅，随后便彻底失去调动。
他试图运转神识，却发现神魂也似乎被强行压制，思维像陷入沼泽，每个念头都缓慢得可怕。
白依依更是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她虽已是玄仙境，但在面对这种脱离常规规则的封禁法则，同样无力抵抗，直接被镇压得连挣扎之力都无。
“莫慌。”
许凌沉声开口。
话音落下，他袖袍轻挥，一道流光瞬息之间将周楼、白依依以及整艘灵宝飞舟一并收入仙府之中，保护起来。
他神色平静，眸光深沉，望向前方已然化作炼狱一般的空间，神色冷漠地吐出一句。
“狗鼻子倒是挺灵……这么快就找来了。”
虚空一阵扭曲，下一刹，伴随一阵娇媚的笑声，一道身影突兀地自扭曲的虚空中显现。
随着那道空间裂缝的进一步撕裂，一名稚龄少女踏空而出，眉目如画，气质灵动宛若自然精灵。
她的脚下五色光辉流转，环绕着水、火、金、木、土五种极致本源之力。
每一种都纯粹得令人头皮发麻，竟在她娇小的身躯上完美融合，毫无违和。
正是那曾与许凌有一战之仇，想要夺取清澜身上五行道韵的五行衍灵兽。
这位超阶存在，正如许凌所言，像狗皮膏药般，纠缠不休。
“啧啧，许大公子，嘴还是这么硬这么毒。”
她轻盈地踱步而来，脚下虚空如水波般荡漾。
“当初你骂我骂得那叫一个难听，我都记下来了。等会儿我就先撕了你这张臭嘴，看看你是不是还能嘴硬到死？”
许凌神色不变，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大言不惭，本公子说过，再有下次见面，你会后悔的。”
衍灵兽双眼微眯，忽而咯咯一笑，五行本源的法则之力铺天盖地释放开来。
“哦？是吗，那我倒是要好好领教一下，你这十年都长进了多少？”
对于超阶存在而言，十年时光有何意义？
除非依靠绝顶宝物，否则绝不可能在战力修为上有太大进境。
许凌其实并未料到五行衍灵兽会在这个时候忽然现身。
他向来小心谨慎，尤其在踏入仙帝境界、连续补全两道道印的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有在戒备，似乎冥冥中有某种强大的威胁令其不得松懈。
但即便如此，对那个早已在记忆深处消隐的敌人，他还是几乎完全遗忘，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忽视。
这并非他记性不好，而是对方那种近乎“神隐”的诡异能力所致。
那种能力并非单纯屏蔽存在气息的秘法，而是仿佛能干扰命运线、抹除存在感的高维干扰。
只要五行衍灵兽想要隐藏自己，便连天命感应、因果感知都无法捕捉其行迹，仿佛从此世间抹去了一般。
哪怕是许凌这样领悟因果道韵与变化之道的存在，也还是无法想起关于她的信息与记忆。
这绝对境界的碾压，也是他一直以来越阶应敌的痛点。
好在他从未真正松懈，而是通过极其隐晦的方式时刻提醒自己，有强敌窥视，威胁将近。
许凌没有奇怪为何会使用多种秘法对自己暗示提醒，事出必有因，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与判断。
就算是高阶武者都会有心血来潮的超前感知，以他此时的修为境界，绝不会无缘无故如临大敌。
越是未知，越要戒备。
经过一次次秘法暗示警醒，强敌正在逼近，杀劫终将爆发。
在看似随意的旅途之中，他始终保持神念运转，九重道印时刻牵引天地法则。
甚至将整个灵宝飞舟的阵列都升级成极致防御状态，一丝不漏地防备每一个可能的方向。
更巧的是，在他刚刚补全变化与因果两种道印之后，那种宇宙法则层面的“干扰”瞬间被破开一角。
他的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出某个化身为少女模样，虽说形态模糊，不知其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