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室在行政楼里，出了门后于绵绵就一直往前面走，让陆景和于晖都先走，自己就拉着李远叨就到了行政楼一楼的卫生间。
卫生间构造相对于教学楼来说简约一些，只有一个盥洗池和一个蹲便器。
于绵绵抢先进去，站在盥洗池旁边。朝着站在外面李远叨抬抬下巴，
“进来啊，愣着干嘛。”
李远叨冷着脸走过来，
“你也要在里面？”
“你又不上厕所，我怎么不能在旁边看着你啦。”
于绵绵把面巾纸放在盥洗池里，伸手把李远叨拽进了卫生间，
“嘘。别叫。”
“你以为行政楼的卫生间能随便用啊，被行政老师看到又得挨吵。”
于绵绵催促着，
“赶紧过来，别废话。”
李远叨被她拉着过来，有点不情不愿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气。
但他也没表现的不听话，认命地走过来，任由于绵绵给他擦脸。
于绵绵想了想，还是怕哪个老师突然从办公室出来上厕所，那样就不好办了，抬手想把厕所门关上。
肚子一阵剧痛。
她竟然来例假了。
虽然于绵绵的经期不太准，但是她每次的经期都在月中左右。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太多，她的经期竟然提前到了月初。
她每次来例假都跟渡劫一样，肚子痛的想撞墙。
李远叨忽然抬眼看到靠在墙边的于绵绵。彼时她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脸色发白。
“你没事吧？”
李远叨关切地看着于绵绵，
“怎么了？”
“生……生理期。”于绵绵捂着肚子蹲下。
于绵绵的小腹下坠感明显，腰腹都有很强烈的酸胀感。她双腿发颤，屁股一沉，坐在地上。
厕所的地真凉啊。
于绵绵的头靠着墙，紧闭双眼，心想，这一天天过得真够倒霉的。最近还在讲数学还在讲圆锥曲线，她不如去死好了。
李远叨给她的卷子还有几道题没弄懂，这次还又打架了，他还生气了，怎么最近事情会这么多。
唉。
忽然走廊走过来了几个老师，有李远叨的班主任。
李远叨还没有扶她起来，就听到走廊里有老师喊道，
“远叨，干嘛呢，怎么还不回教室。”
李远叨撇了一眼在角落里缩着的于绵绵，应道，
“我上个厕所就回去，王老师。”
果然是好学生，都能在行政楼上厕所。于绵绵暗暗地想。如果是她上的话，估计就要被赶走了。
还得是李远叨。
李远叨重新踏进卫生间，转头关上厕所门，伸手打开了厕所的灯。
昏黄的灯光下，他又一次看清了她，委屈巴巴地缩在盥洗池下。
他心一紧，向前走一步，蹲在她面前。
“你现在站得起来吗？”
李远叨语气温柔，已经失去了刚才的冰冷。
可能是他语气太温柔了，可能是她真的很喜欢他，也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于绵绵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委屈了，她感觉自己更加难受了。
她低着头，还是不太敢看他，留给他一个圆圆的头顶，
“痛。”
“嗯？”
李远叨没听清楚，他凑近些，
“什么？”
于绵绵自己心里还是有的闷气生气自己都这么委屈了，男朋友还给自己甩脸子看，原本属于脑门上的汗现在转移到她的手心里，声音更小了，
“痛……”
他发现，她好像很怕他。是因为他冷着脸吗？
他又凑近了些，无奈道，
“你不要怕我，我不是生你气，绵绵，我生自己的气。”
于绵绵现在心跳如擂。
太近了吧。
她偷偷咽了口口水。现在这个距离，她真的很害怕李远叨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抬头，绵绵。”
他淡淡地开口，语气中多了些压迫，
“听话。”
她鬼使神差地抬头。
她的鼻尖擦过他的下巴，轻轻地拂过。
两个人都愣住。
于绵绵的心跳停了一拍，眼神短暂地跟许雁回碰了一下。想到早上盯着人家出神，随即怂怂地收回视线，开始向四周胡乱地瞟。
李远叨也有点乱，明明自己想教育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要冷一会，但是还是没有忍住。
他不动声色地后移一点点，观察到于绵绵在胡乱看之后，又不动声色地移回来。
冷静片刻后，就着这样的姿势，他又开口，
“你来大姨妈了吗?”
于绵绵本来想说痛，突然发现好像因为李远叨也不太疼了，
“第一天。”
李远叨了然。
他妈妈生理期也特别难受，所以生理期的时候李家父子什么都不让李妈妈做。他妈妈从小就跟他说，月经来潮的时候女孩子都是很脆弱的，所以更要呵护她们。
所以他知道如何去照顾自己痛经的女朋友。
“你本来就大姨妈了，你难受怎么还坐在这里？因为难受所以坐在这吗?”
于绵绵点点头。
李远叨脱下校服外套，
“地上太凉了，你把我的校服外套放在底下，可能会好受一些。”
于绵绵又摇摇头，
“现在好像不是很痛了。”
“谢谢叨叨。”
说完，她喜滋滋地笑，不自觉地又把头低下了。
李远叨看到于绵绵的头又低下，直接伸手捏上她的后脖颈，
“又低头。”
他的手触上她皮肤的一刹那，她浑身好像过电一般，酥酥麻麻的。
他的手指在她的脊柱的突起上摩梭，声音清冷，
“不要再低头了。”
李远叨送她回班，路上说去拿点东西就先离开了。
于绵绵到班的时候，钟情刚好在讲台上坐着。见她回来了，招招手让她过去。
于绵绵走过去，还没等钟情说话，
“等下老师，我现在想先去个厕所，我有点不舒服。”
钟老师抿抿嘴，抬抬下巴示意她快点去。
等到从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刚好碰上李远叨从楼梯口上来，手上还拿着一塑料袋的东西。
李远叨长臂一伸，递出塑料袋，神情不甚自然，
“呐，买水的时候顺手给你买的。”
于绵绵接过去，翻了翻里面的东西，一包卫生纸，一大包卫生巾，几个暖宝宝，一大袋红糖，还有一瓶水。
于绵绵心里一股暖流通过，
“你专门给我买的？”
李远叨轻轻嗯了一声。
“快回班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