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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初合,伺候亲达达更衣离去后,宋二姐并未就寝,只命吉祥唤来李妈妈。

“观主大恩,奴婢没齿难忘。”得知爷不但亲口允了她的亲事,还会将裹儿的名字以军伴名义加入录功名册,李妈妈立刻跪了下来,嗓音微颤。

“妈妈且起吧。”宋二姐斜倚紫藤架下的湘竹春凳,并未抬手相扶,只以目光虚虚一引“如今身子重,倒不便扶你。”

李妈妈已趋前半步虚虚托住宋二姐手肘“观主仔细些。”话音未落,见对方已借力坐直,便又悄然后撤半尺,垂手恭立。

宋二姐眸光在对方低垂的鬓角一转“日后不必拘主仆名分,我原视妈妈如闺中知交。”

“观主折煞奴婢了。”李妈妈脊背又弯下三分“奴才蒙观主抬举,更该守着本分。若连规矩都没了,便是辜负观主恩典,日后怎敢长侍左右?”

“既如此……便依你。”宋二姐唇角微扬缓声道“九月廿三是吉日,亲达达会让朱三郎按三礼规程来提亲。”

李妈妈耳根蓦地染了霞色“观主的意思是……走正聘之礼?”

对于观主这般出色女子,如此称呼爷们,李妈妈也无可奈何。好在只是私下称呼,也不怕让旁人听到。

“既做正头夫妻,便该明堂正道。”宋二姐语气平淡如叙常事“虽从简,不可废礼。”

“奴婢全听观主安排。”李妈妈垂首应声,颈间却透出赧然红晕。

“另有一事。”宋二姐忽转话锋“过些时日,我也该归家了。”

李妈妈倏然抬头,眸中掠过惶惑“观主不要奴婢伺候了?”话音未落自觉失言,忙补道,“奴婢愿终生侍奉观主……”

“糊涂。”宋二姐唇角微扬,似笑非笑。见对方仍怔忡,遂点拨道“妈妈求名正言顺,我自然亦求名正言顺。”

李妈妈恍然,心下稍安却又暗叹。这般品貌才情的女子,终究只能屈居侧室。思及此,忍不住低声道“观主既将入郑家,奴婢斗胆多嘴……云气房那位虽已侍奉过爷,终究根基尚浅。不若今夜再安排灵芝房……”

“不必刻意。”宋二姐截断李妈妈话头,目光投向渐暗的庭园“亲达达若有意自会垂青,若无意何苦再做安排。”今晨郑直眼中冰释之色她看得分明,既已解心结,那些棋子便该静待其时而动。

李妈妈噤声应诺,她晓得观主心思已定,何况首要仇雠既已得纠,余事确不必操之过急。

侍奉宋二姐安寝后,李妈妈细细嘱咐了吉祥、如意一番,方退出正院。路过偏院时瞅见云气房檐下已悬起红灯,她嘴角一撇,却未停步,径直往前院角门去了。

侄儿李裹儿早在门房候着,听到姑母已为他谋得升转之机,喜得当即跪地磕头。

“快起来。”李妈妈并未躲闪更没有去扶,声音温和“记着,这恩典是观主赏的,我也不过递句话罢了。”

李裹儿连声应诺,又朝内院方向作揖“侄儿永世不忘观主与姑母恩德。”

“让你打听的事呢?”李妈妈见他恭顺,眉眼舒展。

“正要禀告姑母。”李裹儿压低嗓音“东安施家败了,那施老爷……”

“他也配称老爷?”李妈妈冷笑打断“若还喘气,见你都该喊声‘军爷’。”

李裹儿缩缩脖子,赶紧改口“是。姓施的除却个下落不明的妹子在京师,另有两个妹子。一个嫁与当地秀才黄梅,前年病故了。另一个嫁了兴济河商王俊平,讲是去年三月在京师成的亲,年底才透出风声。”

“去年三月?”李妈妈眼皮倏地一抬。前年年初施素安将她与沈栓子逐出时,施家尚有些许门面。待去年五月再回来,却只见门庭凋敝,方知那段日子施懋暴毙、家产尽墨。李妈妈只当那嫁到黄家的施素全病故也是受到孔方兄弟会会票倒账波及,又恐触及施素安伤心处,平日绝口不提施家事。

此番让侄儿打探,本是为捏个把柄防那小蹄子日后猖狂。哪承想竟挖出桩怪事,施老鬼统共就两个女儿,大女施素全、小女施素安,哪忽的又冒出个“嫁与河商”的四三姑奶奶?偏还是去年三月成的亲,恰是她被赶出家的那段时日。

“做得妥当。”李妈妈自荷包摸出块银锭递去,眼里渐渐透出刀尖似的亮光。那河商王俊平怎会无缘无故娶个破落门户的老姑娘?除非……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三姑奶奶’。若那‘病死’的施素全其实还活着……“这五两拿去添件体面衣裳。此事烂在肚里。”

转身时,李妈妈嘴角已抿成一道薄弧。哎呀呀,姐妹情深,如今施素安既然已经享了福,她又怎好让施素全苦苦煎熬?

几次易服变换路线后,郑直徒步来到了澄清坊甜水井胡同第二户。轻声叫门后,房门打开,一身粗布衫的张彩让开了门。

“中堂离京后不久,俺就致仕了。”张彩将郑直请进正房,待关门落座之后,一边为郑直沏茶一边道“原本打算回陕西老家,可是又心有不甘,就找了理由滞留京师了。”

郑直摘下假须和斗笠,递给对方一根烟“这么讲,焦少宰的事平了?”

“非也。”张彩懂郑直的意思,接过烟,拿起火镰为对方点上,解释道“陛下甚为看重少宰。”

郑直不置可否。他当时那张纸上卖了包括焦芳、张彩、王守仁、李梦阳在内的拢共四十二人。如今这些人里,只张彩和另外十九个人或是致仕或是贬谪,尚有二十二个人好端端的做着官。果然都是成精得,过半都是有来头的。

焦芳为吏部左侍郎,很多时候可以与吏部尚书分庭抗礼。那些人要想扳倒对方,并不容易。王守仁有个好爹,礼部侍郎王华在,不必担心。户部郎中李梦阳的背后是李东阳,自家人。

可其他人凭啥?究竟有多少人往自个跟前塞人?又究竟有多少人因为自个的出卖,向刘健输诚呢?

“马太宰已经上本求去了。”张彩似乎没有留意,继续道“虽然被陛下驳回,可是已经让廷推一位新的太宰协助马太宰处理部务。”

“焦少宰本就是吏部左侍郎,又深得陛下看重,想必手到擒来。”郑直立刻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张彩笑着为郑直斟茶,然后端起“年初是尚志力主少宰冷眼旁观的。在下晓得人微言轻,不足以获得中堂谅解。只是目下局面,合则两利,分则俱亏,望中堂三思。”

“俺若锱铢计较,只怕也不会这么巧被尚志兄瞅见吧。”郑直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张彩拱拱手道“中堂可还记得先帝命刑部、兵部部议‘以卑贱尊’事?”

“记得。”郑直放下茶碗“所以先帝才会命俺重建五军断事司。”

张彩眉头一挑“军中法司分属多门,如今先帝重设五军断事司,乃是正本清源。再由中堂执掌,想必不日即可卓有成效。”

“直讲吧。”郑直一听,就晓得张彩听懂了又没听懂,索性挑明“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俺需要各个都司、行都司、留守司、断事、副断事的任命权。”

不同于和谢迁谈的时候,郑直是为了自抬身价,此刻他狮子大开口,既是为了自个,也是为了旁的。五军断事司初立,根基未稳,干啥都离不开银子。户部度支向来吃紧,日后必在钱粮上多有钳制,此事不得不虑。

郑直虽有些私蓄,却万万不能拿来养公器。以私财补公帑,授人以柄,乃是取祸之道。司中要想挺直腰杆办事,非得有一条光明正大、源源不断的进项不可。

而海贸之利,就是郑直破解此困局的法宝。若能将备倭都司断事官的任免纳入五军断事司,则自辽东至山东,沿岸勘合、抽分、账册诸事皆在掌握。日后与朝鲜、倭国的贸易若成,更是一注活水。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如此一来,司中度支便有了着落,不必事事看户部脸色。

张彩沉默片刻“中堂晓得的,吏部铨选文职,乃祖制。”给出了郑直另外一个建议“不若想法子将五军断事司升品轶或许还有可能。”

郑直余光扫了眼张彩,确认对方不是戏言。心中哀叹,果然一山更比一山高。他漫天要价,对方非但不还价,还变本加厉。如此弄得郑直,反而不好意思“此非臣下所为,尚志兄莫要害俺。”

“中堂所言极是,是尚志莽撞了。”张彩顺坡下驴,主动认错“可中堂要铨选天下断事,就是焦少宰入阁了,也不敢应,更做不到。若是口出狂言,岂不是对中堂不敬。”

“那依尚志兄该如何?”眼瞅着张彩一点血都不肯出,郑直掐灭烟。

“本朝从来都是大小相制。在下以为,中堂与其想要做到上下如臂使指,不如将刑部、兵部手中的权力先收回来为好。”任张彩巧舌如簧,奈何难为无米之炊。目下焦芳与他是弱势一方,不是郑直更需要他们,而是他们更需要郑直“毕竟中堂的五军断事官乃是先帝钦封,并与陛下继位遗照写在一起的。”

郑直斟酌片刻,佯装糊涂“尚志兄的意思,俺这差事还甩不掉了?”

“除非中堂本人请辞。”张彩哪里听不出郑直的不悦,却坦诚相告“否则,就是陛下也不好苛责。”

郑直再次默然。五军断事官一职,原不过是他借以自保的屏障。然而张采此番旧话重提,却令他骤然窥见更深一层机括。五军断事官一职乃先帝遗诏所命,与今上继统之正浑然一体。若有人欲动此职,便是动摇两朝法统根基。如此,无论郑直行事招致多少非议,正德帝为维系大统名分,亦不得不保全于他。

此前见山东备倭都司、辽东都司皆暗营私利,他便疑心天下卫所多有此类勾当。倘果真如郑直所料,虽单处所得有限,然若尽数收归掌握,涓滴汇聚,其利岂逊于风波险恶之海贸?且卫所自成一统,外人难窥其弊,远比市舶抽分隐蔽稳当。

这已非一时之利,实乃与国同休的根基。原先只打算徐徐图之,借巡察之名分润些许;而今看来,若能借五军断事官之权,将这些暗流悉数导引入彀……其中关窍,值得深谋。

“想必尚志兄已经成竹在胸。”良久后,郑直抱拳“还望不吝赐教。”

“中堂言重了,在下不过偶有所得。”张彩自谦一句“其实中堂需要的,早在去年就已经准备好了。《评议‘诸司职掌’与‘大明会典’优劣论》内已经把刑部与兵部的不当详细列明,如今需要的就是在适当时候拿出来。”

“焦少宰这一步,走的着实轻快。”郑直揶揄一句,毕竟对方此举不过是顺水人情。他迟早也可以想到,甚至边璋、谢国表等人也会有应对之策。

“所以为表诚意,焦少宰命在下为中堂送来了这些。”张彩从袖口拿出一本手账呈送到郑直面前“望能助阁老一二。”

郑直接过来瞅了瞅,是关于李梦阳、徐祯卿、边贡、何景明、范进等人借着东林诗社串联细目,面色无波,只将册页轻置桌上“何解?”

张彩知此乃紧要关头,略整衣袖,向前倾身“卑职浅见,可分三步。首则‘借势设局’,择一可大可小之事由,令彼辈核心数人身陷囹圄;次则‘移花接木’,中堂以诗社掌坛之谊、刑名总宪之职,出面周旋营救,此乃顺理成章;终则‘徐图转圜’,待风波稍息,彼等纵得脱困,然案底在册,进退已不由己矣。”他稍顿,观郑直神色未变,续道“如此,彼辈既失兴风作浪之能,而中堂于士林之中,反得‘顾念旧谊、回护文脉’之名。权柄与清誉兼收,岂不胜过如今这般受人裹挟?”

郑直目光微垂,似在端详案上青瓷笔洗中静止的水面。良久方道“事有经权。尚志兄此策……倒合古人‘将欲取之,必固与之’之旨。”语意未置可否,却已透出三分斟酌之意。李梦阳一旦被抓,那么藏在对方身后的人也就该浮出水面了。对不对?李阁老?

张彩心知此等谋划终究不宜说破,遂敛目拱手“卑职妄言,不过为中堂虑及长远。若论庙堂机枢,自当由中堂乾纲独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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