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玲珑直接拒绝：“如今将士们都在奋战，我又岂能离开，更何况有司徒大人在这里，我的安全又有什么担心的。相反若是这里的战局崩溃，我就算回到京城也不安全。”
杜渐闻言劝道：“陛下所言确实有道理，但您没有考虑到叛徒的问题啊，原本固若金汤的凤牢关为什么会在夜间突然被攻破，显然是关内有叛徒接应，而且地位还不低，若是他们前来，我未必护得住陛下。”
“你的意思是其他几位八公有人有问题？”碧玲珑眉头一皱，这次她御驾亲征，因为八公地位和威望太高，留在京城怕出问题，所以全都带着出征，还能利用他们的修为参与战斗。
当然她内心也一直对这旧时代的八公充满警惕，除了杜渐的儿子当年曾经当过太子东宫的中庶子，而东宫是她主持各种政务，所以双方有些交情。
另外太保玉瑞是玉家的人，而祖安和玉烟萝的关系，她也是信任玉瑞的。
于是让杜渐和玉瑞暗中监视大将军程渊与太傅庄和，至于八公为什么只剩下了四位，因为其他四人都已经被阿祖给解决掉了。
难道今天真的是程渊和庄和当了叛徒么。
“那几位确实形迹可疑，如今关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见他们出来主持大局，肯定是有问题。”杜渐答道。
“老杜啊，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一声冷哼响起，紧接着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赫然便是太傅庄和。
“不错，老夫刚刚正在军中组织抵抗，待那边稍微步入正轨，我就马上赶过来了，哪像杜大人这般什么都不用干跑过来得这么快。”一个老者从另外一个方向走来，大将军程渊。
杜渐脸上依然平静：“我只是实话实说，如今凤牢关突然失陷，城中那些阵法竟然通通失效，显然是有了内鬼，而且能悄无声息打开城门，还破坏掉那些阵法，显然是修为和地位都十分高的存在。”
庄和脸色一冷：“你是想说我们是那个内奸么？”
程渊同样眼睛一眯，冷冷地盯着杜渐。
“我只是说出最合理的推测罢了，”杜渐护在了碧玲珑身前，“据我所知，当初庄兄可是跟摄政王当街起过冲突，心中对摄政王一直不满，自然也不会服陛下了。”
碧玲珑想起了这事，当初庄和公然和阿祖站在了对立面，只不过阿祖施展雷霆手段镇杀了皇族八公，他才不得不向现实屈服。
庄和老脸瞬间犹如猪肝色：“我当时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国事而已，与摄政王并无私仇，你休要妖言惑众。”
“我也只是对事不对人，对今天的事情做出合理的推测。”杜渐答道。
大将军程渊也开口了：“杜兄，你都指名道姓说庄兄了，还叫对事不对人么。按我说你也不是没有嫌疑，这城中阵法是你负责看护的，出了事你的嫌疑最大。”
“内奸处心积虑，我自然是防不胜防，”杜渐反驳道，“再说了，城门那边的安危明明是你负责的，如今大军都进城了，谁知道是不是你放进来的。”
“够了！”碧玲珑脸色冰冷，她当然不是完全信任这几个八公，但之前确实是用人之际，八公的修为在朝廷中属于出类拔萃的，需要他们这些强者坐镇。
当然，不管是阵法还是城门，具体负责的都不是他们，只不过每个地方都需要配上相应的强者随时支援而已，他们就是属于那种随时支援的。
“如今危急存亡之时，还在这里内讧，岂不是让人笑话！”
杜渐忍不住说道：“陛下，若是不将内奸找出来，谁知道等会儿关键时刻他会不会又反戈一击，让我们功亏一篑。”
庄和骂道：“姓杜的，你一口一个内奸，我看你才最像内奸！”
“老匹夫，你说什么！”杜渐也是大怒，两人瞬间气势升腾，仿佛随时都要决斗一般。
“行了！”几人的骂战让碧玲珑一阵头大，每个人都说得很有道理，每个人都有嫌疑，不过她毕竟聪颖，很快计上心来，“要分辨谁是内奸很简单，现在你们一起下去帮助我们的将士，谁斩杀的叛军高手越多，谁就最不可能是内奸。”
三个老者顿时陷入了沉默，他们也有些佩服碧玲珑的心机，如今这种情形叛军胜局已定，这种时候下去冲杀，肯定会被十八路反王军队记恨在心，真正的内奸又岂会在胜利在望的时候做这样的事。
大将军程渊沉声道：“陛下此计甚好，不过老夫担心我离开后，真正的内奸趁机挟持陛下，那就麻烦了。”
杜渐没好气道：“姓程的，你说话就说话，看我干什么？”
庄和冷笑起来：“到底为什么，你自己最清楚。”
“老匹夫，你是找练的吧！”杜渐大怒，两人很快骂了起来。
看到三个白发老头吵成一团，碧玲珑整个人却如坠冰窖。
她这个分辨方法很简单，本以为三人中有一人是内奸，那么必然会暴露。
如果不暴露，真的执行命令去前线冲杀，反而是好事，这样将一个内奸暂时化为己用。
可如今三个人在这里吵得厉害，虽然一个个义正言辞，却都不约而同回避了执行她的命令。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三人全都是内奸！
她不禁有些绝望，原本三人之中，她最为信任杜渐，毕竟他和东宫有太深的渊源了，没想到如今连他都背叛了自己。
不过她清楚如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如今她唯一能利用的就是三人似乎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也许他们投靠的是不同的藩王，也许他们身份太高，为了安全着想，叛军那边并没有跟他们透露其他内奸的身份……
所以想办法先挑起三人自相残杀才有机会。
于是她朗声道：“杜司徒，程大将军，你们先将庄太傅拿下！”
庄和顿时又惊又怒：“陛下，你怀疑我？”
“杜司徒所言确实有道理，你素来对摄政王和我不满，确实最有可能，不过你不必担心，若是事后查清你是冤枉的，我亲自向您赔礼道歉！”碧玲珑凤目一扫杜、程二人，“还不动手？”
杜渐和程渊皆是一喜，之前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身份暴怒，导致以一敌二，如今趁机先除掉庄和，剩下的一对一，自己可就不怕了。
于是心有灵犀，一左一右朝庄和攻了过去。
庄和一边左支右挡，一边喊着：“陛下你不识忠良，自毁长城啊！”
不过他很快就没办法叫唤了，因为两人攻得太急，他很快险象环生，随时恐怕都要命丧当场。
看到两人出手皆是杀招，碧玲珑神色平静，果然不出所料。
就在这时，一声长叹响起：“你们三个蠢材，活了一把年纪了，竟然被一个小姑娘耍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