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书和何清如一致认为夜晚才是emo的时候，他们两个那天晚上抱着哭了一场，第二天就神色如常了。
但是其实顾砚书心里默默做了个决定，他打算抓紧时间挣钱，过完年就带着何清如搬出去住。暂时买不起房子就先租房子住，过得艰难一点也不想再和顾奶奶他们住在一起了。
早上吃完饭，两个人都是闲不住的性子，再加上跟一直待在家里的顾奶奶不对付，他们两个干脆上街闲转。
这一转就让他们遇到了一家准备开张的西餐厅，名叫河畔。
这可就让何清如发现工作岗位了。
她兴奋地拉住顾砚书的手:“这里离家不远，我要是有时间可以过来弹钢琴啊，反正最近闲着也是闲着。多少算一笔收入！”
顾砚书其实本来不想她在翻译之余还要搞这些，不过想想何清如本身就很喜欢音乐，在这里打工弹钢琴可能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放松。
能让她开心一点也好。
他们看店面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 里面也像是有人的样子，直接过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亚洲面孔的女人，算不上漂亮但是很精致。
何清如笑着说明来意。
那女人上下打量何清如，见她穿得很简单，但是人漂亮又自信，倒是没有轻视她。
女人开口，带着浓浓的沪市口音:“你要是可以就先进来试试，让我听听你的水平。”本来他们登了广告，但是最近来的人水平都很一般，女人看不上。
说完她转头带路，又补充一句:“喊我Linda。”
他们跟着女人进门。
餐厅从外面看就很豪华，内部装修果然也很讲究。
何清如一看到那架钢琴就知道价格肯定不低，到她那个年代已经是千金难求的老牌子老古董了。
何清如本来是打算弹一首《梦中的婚礼》，都已经弹了几个音了，才想起来这首曲子好像是1979年写的。
还好反应过来了，这要是被她弹出名了，保罗·塞内维尔和奥立佛·图森不得郁闷死。
她尴尬地转头对女人笑了一声:“刚刚在外面手指冻得有些僵了，稍微活动一下，我现在正式开始。”
Linda没说什么，她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
何清如这才干脆弹了一小段《月光奏鸣曲》。
有一段时间没有练钢琴了，而且这具身体的手指也不是那么灵活，不过何清如这十几年的钢琴也不是白练的，名家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不会逊色。
何清如最后一个音落下，Linda满脸欣赏地开始鼓掌，还走过来拉住她的手:“你的水平比我想象中的要高许多！都比得上我见过的许多外国人了！我们明天就要开业了，你明天有空就可以来上班了。”
何清如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有空！我肯定一直有空的！”
她们迅速商量好了何清如在这里弹钢琴的时间还有酬劳。
她每天下午4点~6点在这里弹两个小时的钢琴，酬劳是每个小时5块钱，如果有客人想给她小费，那就全部都是她的。
出手还真挺大方的。
顾砚书还要求Linda必须保证何清如的安全，不能让一些客人骚扰她。
有礼无礼都不行！
其实顾砚书本来也想试着应聘一下的，但是Linda表示她不要臭男人。
回去的路上顾砚书还悄悄在何清如耳边撒娇，说自己明明一点也不臭。
何清如哄了他好久。
又去书店买了几本书才回家吃午饭。
到家发现今天居然还有客人，顾砚书扫了一眼，低头在何清如耳边说:“是大伯，你跟着我叫人就好。”
顾大伯顾光和顾明不同，他没有转业一直在部队待着，现在是团长。他爱人张笑本来一直在家当家庭主妇，后来抓住机会做了点小生意，现在他们家经济情况也不错。
张笑是顾光的第二任妻子，他的第一任妻子难产死了，妻子孩子都没保住。所以他儿子顾国庆比顾砚书小几岁，现在刚刚上高中。
何清如听到顾国庆这个名字本来有点想笑，这个名字和顾砚书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啊！但是考虑到时代背景，这个名字应该是相当流行的。
她带着一脸复杂的笑对顾国庆打招呼:“你好呀，我叫何清如。”
结果那小子很是高傲地一抬头:“顾国庆。”
说完接着旁若无人地看电视。
顾砚书不惯着他，在他脑袋上招呼一下:“有没有礼貌？喊嫂子。”
顾国庆看起来有点怕他，乖乖喊了。
张笑见自己儿子被打也不生气:“还是得有哥哥管着才听话，砚书麻烦你了，最近多帮忙看着点儿他。”
何清如听出来了她的话外音:“大伯母，国庆是要回家住几天吗？”
张笑对这个漂亮又乖巧的侄媳妇很有好感，她笑嘻嘻地说:“我和你大伯今年要提前回我们村过年去，这臭小子嫌乡下冷不肯一起去，我们把他送回来住几天。”
何清如点点头。
顾光开口说:“清如啊，我听说你的学习成绩很好，最近能不能帮我家这臭小子补补课？他就没基础，你怎么教都行。大伯给你课时费。”
何清如一听钱就心动了，不过她还是有点犹豫。
顾砚书回答道:“大伯，你不带这样的啊，我的成绩明明也很好！你找我媳妇帮忙，要是这臭小子把我媳妇气着了怎么办？我上哪儿哭去！”
顾光被他逗笑了:“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就找你帮忙了。一小时十块，不管你们两个谁每天给他讲两个小时就行，其他时间不用管他。”
一直在旁边冷脸听着的顾奶奶不乐意了:“都是一家人，把账算这么清楚干啥？你们两个给自家孩子补课还好意思要钱！”
张笑笑着挽住顾奶奶的胳膊。虽然她的出身也不好，但是她一贯会讨好顾奶奶，这么多年两个人的相处算得上不错:“行妈，那就听您的，我们也不客气了。不过钱还是得给的，就一天给一块钱意思意思得了。”
顾奶奶没吭声，算是勉强同意了。
明面上张笑只给了何清如15块钱，不过吃完午饭之后她就悄悄把何清如拉到一边，按照顾光刚开始说的价格把钱补齐了。
张笑说:“清如这钱你还是得收着，也不要跟我客气。你也知道你奶奶那个性格，咱们也不好跟她对着来。你们平常帮忙看着点那臭小子别让他惹事就行，也不是一定要让他成绩变得多好。这15天就麻烦你们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