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愣是把向来厚脸皮的何清如和顾砚书都搞沉默了。
他们真的没有想这么张扬，可是难免有几个走得太快他们一时半会儿没拦住的，就让老板看到了。
最后何清如让顾砚书请老板喝了瓶汽水算是赔罪，好在老板也不是真的生气，也就抱怨一句。
不能太急于求成，害怕太过于张扬，两个人这一天只收了十五份教材，这种事也不好让别人知道，所以他们回去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就害怕别人看到他们拿了这么多书在街上跑。
连着忙活快一个星期两个人才到处买到了五十套教材。
其中有一套是顾砚书在县城的同学卖的。他同学要卖也是别人托他帮忙，想问问看能不能卖得价格更高一些。于是顾砚书发动了“我有一个朋友”技能，嘴上说着帮人买，实际上自己收了。
这事告诉何清如以后，她怀着骄傲的心情对顾砚书比了两个大拇指。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够狡猾！
教材收齐了，毕业考试的成绩也出了。
何清如直奔老校长办公室，她相当有自信自己仍然是年级第一。
果不其然。
成绩刚出来的时候，老校长就专门打听了何清如的成绩，在知道她差两分满分的时候几乎激动得要老泪纵横。
不过面对何清如的时候，他忍住了。
老校长把手里的成绩单递给何清如，语重心长地嘱咐:“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而努力读书好好学习，咱们这颗报效祖国回馈社会的心可不能忘啊！你和你丈夫一定要互相鼓励继续进步，切不可被眼前的小成功迷惑头脑。”
何清如郑重其事地回复道:“您放心，我们会的！”
老校长这才欣慰地笑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
何清如想了想，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校长啊……咱们学校毕业有没有毕业典礼啊？”
“等会儿会在操场上有一个集体讲话，你要是不想参加可以请假。”老校长说。
何清如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您误会我了。我想参加，而且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老校长被她搞得有些好奇:“你说说看。”
何清如说:“我想让您在讲话的时候当众表扬我。”
老校长惊讶极了。他嘴唇动了半天才发出了声音:“可以是可以。就是，为啥呀？”
何清如眼一闭，心一横:“因为我虚荣。”
老校长:“……”
何清如其实是想为自己将来考状元这件事做好铺垫。她要是在学校里太低调，到时候高考考得太好指不定会有人怎么给她造谣，倒不如在这个时候就立好学霸的形象，也算是让大家都有个心理准备。
但是这实话她肯定不能说啊，所以她选择说一部分的实话。
老校长沉默半天，张嘴开始教育何清如。
训了半天总结下来其实就两句话，“虽然我也很乐意表扬你，但是你这主动求表扬的态度实在是有些贱兮兮的”和“年轻人有能力是好事，但是不要这么虚荣，更不要把自己的虚荣表现得这么明显”。
何清如虚心接受，死不悔改。
到了下午的讲话环节，老校长果然提到了何清如。
他说:“而且我们这一届的毕业生里有一位尤其值得表扬，她是高三三班的何清如同学。她因为家庭贫困在高一办理了休学，结婚以后有条件了，马上就选择继续读书。在学校的几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名！”
何清如站起来落落大方地冲大家挥挥手。
人群里的方圆还很热情地挥了回来。
老校长接着说:“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何清如同学讲两句。”
何清如:“？”
不是，早上说的时候没有这个环节呀！老校长看起来眉清目秀的，怎么还背刺人呢？
何清如虽然意外，但还是很自然地上台鞠躬开始讲话。
“大家好，我是何清如。”
……
“我始终认为，毕业不仅仅是高中阶段的结束，更是人生下一个阶段的开始。成人也不是简单代表年龄增长，更是意味着生命中即将担负更多的责任。”
……
“教育是具有长期性与滞后性的，刚毕业不久的时候可能会觉得知识无用，但知识对你的影响绝对会贯彻一生。”
……
“最后我祝大家永远保持对知识的热爱，对科学的敬重，以及对世界的好奇。谢谢大家！”
何清如吐字清晰，全程不打一个磕绊地讲完了。
她眼尖地看到了老校长笑得格外张扬。
这其实是何清如当年自己高中毕业时的演讲，不过原版比她今天讲的这一份词藻华丽多了。为了符合时代特色，她还特意用大白话改编了一下。
何清如顶着所有人的目光走到呲着个大牙直乐的顾砚书旁边。
何清如有些好笑:“你能不能不要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我媳妇优秀，我高兴啊！荣辱与共啊！”顾砚书语气夸张。
这场演讲的目的达到了。
何清如和顾砚书是在县城逛了一圈才回家的，到了村里，她明显感觉到有很多人在看她。
看吧看吧，惊讶吧！等到五个月以后有让你们更惊讶的呢！
何清如神色如常地回家，门一关上就激动得跳了起来:“怎么样？你注意到好多人都在看我没？我觉得我的目的达到了！”
顾砚书拉着她的手跟她一起跳:“注意到了！这个方法真不错，媳妇可太聪明了！”
何清如哈哈大笑，她看到顾砚书学她的样子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挺傻的。
晚饭他们照例搬着桌子到门口吃。李红抱着笑笑也来了，她还带来了何清如喜欢吃的菜。
李红给她夹菜:“我可听说了啊，我妹子期末考试考了年级的第一名呢！校长都公开表扬了！”
何清如主动把碗凑过去笑得傻兮兮的:“就是！我还收到我姐的美食奖励了呢！”
他们三个人边吃边聊，笑笑也安安静静地在妈妈怀里待着。
终于，在张梅在他们面前晃悠三次以后，何清如忍不住低声问:“她那是胖的还是又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