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们都忙着，何清如和顾砚书干脆在原地听了一会儿，先看看是什么情况。
卢志旭身旁的女人越喊情绪越激动，她嘴里不停，竟是要站起身去打宋启:“都是你个老不羞的，都是你，我们家小旭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打死你，打死你啊啊啊！”
几个警察眼疾手快地按住她:“同志，请你冷静一点！让我们先了解情况！”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女人搀扶起来，一位看起来是领导的警察对其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便把卢志旭和宋启分开了。
何清如和顾砚书见状对视一眼，何清如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不会吧？
他们拿着医生开的检查报告上前:“同志，我要报案。举报宋启和卢志旭对我下药，图谋不轨！”
程军眉心一跳，没有想到在这种混乱的时候还有人来加一把火。
这件事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他转身对上何清如冷静的脸。
程军有些惊讶。她是受害人？可是她看起来和原来所有的受害人都不一样。遇到了这种事情怎么还能这么冷静？
程军面上还是严肃的。
国营饭店里的服务员报了案，刚走近那间包间就听到了卢志旭的哭喊声。
虐待？殴打？黑社会？
那一瞬间，几个到场的警察心里划过了许多猜测。
他们拍门:“警察！里面干什么呢？”
里面的动静小了，但是没人开门。
他们加大力度继续敲。
“干什么呢？快开门！”
彻底没动静了，但还是没人回话也没人开门。
几个警察对视一眼。不会是把人打死了吧？！
他们把门撞开——
宋启的衣服还算穿得完整，拿着自己的拐杖坐在一旁抽烟。卢志旭躺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把，身上没几件衣服。
空气里有一股浓烈的气味。
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马上就懂了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这倒是出乎意料的情况。
警察怎么询问，两个人都是不开口。没有办法，影响到了饭店的正常营业，他们就把人带了回来。
路上碰到了一个自称是卢志旭母亲的女人，她一看到看到自己儿子被警察带着，大喊大叫着就要让他们放人。这在大街上影响实在是不好，他们就把人一块带回来了。
两个都是男性，这案子可不好解决。
就在程军头疼怎么办的时候，何清如来报警了。
他把二人带到自己的办公室，何清如详细说明了发生的事情。
程军惊讶极了，面上却不显。他知道不能仅听何清如的一面之词，却也感觉真相和她说的大差不差。
他点头:“好的，情况我都了解了。现在他们二人已经到警察局了，开口只是时间问题。你们可以先留一个地址，有任何进展我们都会马上通知你们。”
何清如和顾砚书在来的路上就商量好了最近住在县城，等事情解决了再回去。
他们留的是招待所的地址和房间号。
出了警察局，夜已经深了，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他们俩不由加快脚步，很快回到了招待所。
躺在床上，何清如还是觉得自己很清醒，怎么都睡不着。
何清如翻来覆去半天，被顾砚书摁住了。
“药效还没过？还是气得睡不着？”
何清如其实觉得是前者，但是她表现得像后者。
今天下午闹了一通，他们还走到警察局和医院，何清如觉得这就是自己的体力极限了，现在之所以看起来还这么清醒，完全都是药物作用。
“气得。”这两个字出口，何清如忽然感到一阵悲哀。
她是高中的年级第一，是出版社人人称赞的外语人才，也是让负责人赞不绝口的插画师。
可是她在很多人眼里甚至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有点姿色和吸引力的性、、器官。
很少有人把女人当人看，哪怕这个女人充满智慧饱有学识。
何清如沉默了。
顾砚书亲昵地抚摸她的头发，他就像是可以清楚地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社会都是在不断进步的，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我相信你可以让大家看到女性力量，我们慢慢来？”
何清如“嗯”了一声，稍微好受了点。
情绪上放过自己，何清如就觉得困倦了。她翻身钻进顾砚书怀里，两个人姿态亲昵地靠在一起相拥而眠。
何清如一觉睡到大天亮。她睁眼已经快十二点了，顾砚书的枕头被她抱在怀里，他人不在房间里。
她从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已经很久没有睡到这个点才起了。
林女士知道得气死。她想。
忽然就有点想妈妈。何清如躺在床上发呆。
房间门被打开，何清如看过去。
顾砚书手里端着饭菜，轻手轻脚地进门，然后对上她毫无一丝睡意的眼睛。
顾砚书失笑:“醒了多久了？”
“没一会儿。”何清如龇牙咧嘴地坐起身。
顾砚书坐在她身后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手上还在帮她按摩。
何清如舒服地哼哼两声:“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完全没感觉到。”
“早上六点多就醒了，也就刚刚出去买了两个碗，带点儿饭回来。”
其实顾砚书这一整夜都睡得不踏实。他每隔一会儿就要查看一下何清如的情况，害怕她不舒服或者发烧什么的。好在她睡得还算安稳。
按摩了一会儿，气氛就有点儿不对了。
何清如被他按倒的时候还嘟嘟囔囔的:“感情这半年你都在跟我装呢？装得挺像人的，辛苦了吧！”
顾砚书在家永远表现得很绅士很节制，处处考虑她的感受。
这怎么换了个地方还不当人了呢？
顾砚书吻她颈侧，温柔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那不。一顿吃饱和顿顿吃饱选哪个，我还是清楚的。”
语气还挺骄傲。
不过两个人把话说开以后对这方面的需求都很坦诚，顾砚书也没觉得自己受什么委屈。
最后还是顾砚书怕带回来的饭菜凉了，放过了何清如。
何清如被他弄得不上不下的，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顾砚书觉得好笑，用力揉揉她的脑袋。
吃完饭两个人也没有什么事情干，休息了一会儿就决定先去警察局问问进展。
他们才刚出门就遇到了来找他们的警察。
在警察局沉默了一晚上的卢志旭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