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新气象，何清如打算把自己的长发剪了。实在是太冷了懒得出门，她就自己动手。结果被李红嫌弃了一番，李红修剪过的头发又被张雅说不好看……到最后何清如都不记得有多少个人剪过自己的头发，不过看大家的表情，应该是越剪越差了。
还是顾砚书看不下去，直接帮她一刀切，这才征服了所有人的审美。
李红心疼地看着一地的碎头发:“可惜了，本来能卖点儿钱的。”
何清如笑嘻嘻的:“你看你妹子现在这么漂亮这么时髦，还觉得可惜吗？还是我男人靠谱。”
顾砚书悄悄挠了挠她的手心。
过完年县城里的安保也加强了不少，到处都能看到巡逻的警察，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这对何清如来说是个好事情，因为这样顾砚书就能放心一点，以后她就能自己一个人来县城了。
村里的冬天太冷了，他们两个几乎都没怎么出过门。何清如闲得无聊，就在屋子里跟顾砚书比划比划，复习了一下小时候学过的散打。
见她反应还算快，这才让顾砚书略微放心一点。
何清如年后第一次一个人来县城送翻译稿的时候还遇到了张翠花。当时她正从理发店出来，周围围着几个女生，她哭丧着脸。
其中一个女生看到了骑着自行车的何清如，一声惊呼:“天呐，那个女生好漂亮！”
张翠花对她怒目而视。
没什么别的原因，只因为她们俩的发型是一样的。但是同样的发型在张翠花头上就显得呆呆的，很幼稚，但是何清如看起来就非常干练成熟。
何清如自己其实觉得没什么，两个人两种风格嘛。但是明显张翠花不这么想，她的眼睛都要冒火了。
何清如懒得理她，她还有正事呢好吗！怎么能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何清如两口喝完汽水，这才骑着自行车接着赶路。
殊不知张翠花也骑着自行车在后面跟踪她。
何清如到了出版社，交了翻译稿，又帮顾砚书投稿了他的短篇，何清如去找负责人交自己的插画了。
负责人翻看着她的作品连连说好:“我们就是想要这样儿的！当时真是没有看走眼！”
要求了八幅插画，何清如一共画了十幅。当时说的是5元一幅画，最后负责人给她结了88元稿费。
“没有票给你了，这个数字咱就图个喜庆吧。”负责人说。
何清如自认为自己的作品配得上这个数字。
顾砚书的短篇投稿也过了，敲定的价格是千25。本来出版社的人开的价格是千15，何清如这段时间把顾砚书的努力都看在眼里，而且她还是小说的第一位读者，觉得这个数字有点低。当即就开始给出版社的人画大饼，说什么顾砚书会是未来科研界耀眼的一颗星，什么要目光长远这种文章以后肯定会大受欢迎，总之就是一通忽悠，于丽还在一旁添油加醋，让出版社的人把价格提到了千25。
何清如表示很满意。
最后再拿上翻译的稿费，何清如真的是身怀巨款了。她进卫生间把钱装好，只在兜里留了几零钱。
过年的时候何清如找李红帮忙，摸索着做了许多猫耳朵。好不好卖先不说，他们自己是挺喜欢吃的。
何清如这次带了来，直接去黑市找顾砚书的人脉，刘大哥。
刘大哥尝了几个眼睛都亮了，很干脆地六毛一斤收了所有的。
这对挺多人来说算是一笔小钱了，但是何清如可是兜里揣着几百块的人，她心里觉得费这么大劲不值得，还不如做了自己吃。
不过卖都卖了，里面还有一部分钱是给李红的，她也就没说什么。
赚了这么多钱，她也不必委屈自己。何清如中午在国营饭店吃了一碗牛肉面，又用早就准备好的碗打包了很多菜回去。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地里找了顾砚书。何清如跟他说了过稿的事，没有提价格是被她搞上去的，只是说出版社的人很满意他的作品。
顾砚书开心得干活速度都加快了。
两个人一起回家。何清如休息了一会儿，陪着顾砚书吃了饭，她去李红家里把卖猫耳朵赚的三块钱都给了李红。
毕竟做猫耳朵用的食材全是李红家的，她和顾砚书还吃了不少。
李红惊讶道:“这卖吃的这么赚钱呢？”
何清如笑:“还不是我姐手艺好，人刘大哥尝了一口就全买了。”
“那我以后有时间可得多做点儿，这能赚好多钱呢！”
何清如很支持她。
时间过得飞快。何清如再去出版社已经是三月下旬了。
她把翻译好的稿子交给于丽，于丽说有人想见她。
插画负责人把何清如带到了3楼的一间办公室。他们之前来出版社向来都是在二楼等，这还是何清如第一次上三楼。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他手里还拿着拐杖，正襟危坐。
卢志旭居然也在一旁坐着。
负责人介绍道:“这位是宋启，宋老师。小何你之前画的插图就是宋老师的书需要的。宋老师，这位就是小何何清如，是咱们潘家湾的孩子。”
何清如点头。她对这位作家的名字还真有些印象，但是应该没有看过他的作品。她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要签名，以后好倒卖了。
宋启起身跟她握手。
卢志旭和负责人见状都瞪大了眼，何清如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是她还是表现得很自然，落落大方地和宋启握手。
她还是警惕了一些。
宋启开口，一听就是老烟枪:“小何，你之前的插画我很满意，今天想见见你，请你吃个饭。”
负责人拼命给她使眼色，何清如假装看不到，婉拒道:“不了宋老师。拿钱办事，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丈夫还在家里等我，我得早点儿回去。”
宋启说:“吃顿简餐用不了多久。”
何清如还想拒绝，但是看到负责人快抽筋的眼睛，她犹豫了一瞬。
宋启接着说:“你不用担心，小卢也去。”
何清如这才答应下来。
还有出版社的人在，宋启总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吧？
然而最后的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