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在隔壁找了间没人的病房，往床上一倒闭眼就睡，过度释放力量后产生的疲惫早就让他的精神无比虚弱。
迷迷糊糊间，有人来叫自己，林枫拉开盖在脸上的衣服一看，是名卫兵。
“司令，杨天放杨主任来了，他要求马上见您。”
“人在哪？”
“在会议室，庞委员正在招待。”
林枫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发现已经快九点，自己睡了一个多小时。
坐起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林枫回到隔壁会议室，庞建军和杨天放正在说话，还有其余几人跟着。
屋里烟味浓重，烟灰缸里全是烟头。
“排气开大点。”
林枫招呼了一声，在桌前坐下，庞建军使了个眼色，其余人都自觉地离开了会议室。
“杨老，有什么事儿？”
杨天放脸色严肃，快速说道：“长话短说，北边有人找我了，他们希望你能冷静处理这次事件，千万不要在这种时候制造摩擦，要为大局着想。”
“是我们在制造摩擦吗？”林枫伸手拿起庞建军放在桌上的烟，眼底浮现不满，“孟昌易指使柳常怀下毒的时候，怎么不考虑大局了？”
“联系我的那些人并不是在为孟昌易说话，他们是站在整个国家利益的角度出发，为了无辜的百姓才冒着风险和我联络。林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兵团对上至尊也没有胜算，不如暂且忍让，等待更好的机会，新账旧账一起算。”
林枫点起烟吸了一口，心里莫名烦躁。
杨天放以及其背后那些朋友说的道理他怎么会不明白，但他的性格就是讨厌别人对自己指手画脚，这群人拿着大局当说法，用百姓做挡箭牌，反倒激起了林枫的逆反心理。
他们不开这个口还好，林枫没那么生气，现在看着那些躲在后面的人跑出来劝自己委曲求全，林枫心里就来气。
这些人说好听的叫韬光养晦明哲保身，说难听了就是胆小怕事又幻想两头下注。
真有那么高尚无私，那就该站出来干点事儿，他就算是相信至尊能带领大夏崛起而选择支持孟昌易，林枫都高看他一眼，起码是个有立场的人。
“您不觉得他们这是道德绑架吗？”林枫语气有些不悦地反问道，“孟昌易假借和谈的名义刺杀陈守义，现在一群缩手缩脚的胆小鬼倒站出来替他辩护了，我看他们不是作为理中客好心为我着想，恰恰是选择了站队至尊，既然他都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哪里还有资格跟我谈什么大局？杨老，我看你对这帮人还是太温和了，他们就是孟昌易的人。”
杨天放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我们现在先不论立场，只谈现实问题，此时开战，对兵团绝对没有好处，更不利于国际局势，我们可以不管北边怎么想，至少要为兵团的民众考虑。”
“我可以约束军队，保证今晚不会主动越境，但陈守义被柳常怀下毒的事总要有个说法吧，难道要别人说我们是一群怂包，叫至尊随便拿捏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件事疑点重重，不能排除是有第三方势力在干预，我们现在该做的是冷静下来控制局面，搜集证据调查真相。”
“杨老，我知道你是为了大局着想，又是受人所托来说和，我不为难你，现在让你那些朋友去给兵团要个说法，叫孟昌易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柳常怀会借机刺杀陈守义。”
杨天放苦笑道：“林枫，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孟昌易现在认为是你杀了柳常怀，我在这劝你冷静，旧宫里还有一群人在劝他冷静。你想要说法，孟昌易也要我们给个说法，整件事恐怕是有外人在挑唆，我们不能被人当枪使啊！”
林枫不屑地笑了笑，随即说道：“杨老，我敬你是前辈，我给你一个面子先按兵不动，但明天呢后天呢？如果孟昌易一直不给我各交代，江右那边你能给我应付吗，兵团政治委员会和各师旅的老兄弟们，还有数百万民众，这么多人的情绪你能替我安抚吗？现在不是我不讲道理，是他们跑到我们头上拉屎拉尿了，就算我林枫咽得下这口气，兵团也咽不下。”
“那你打算怎么办？”
“您觉得我该怎么办？”
杨天放不答，只是无奈地看着林枫。
林枫和庞建军对视了一眼，思索几秒后说道：“那就请你给那些人带句话，我给他们两天时间让孟昌易给我个解释，如果他们能证明柳常怀是叛变受其他人指使，这件事我就当孟昌易眼瞎不会看人，至于怎么了结这件事，之后再谈。”
“现在柳常怀已经死了，明显是幕后主使在杀人灭口，这种情况恐怕很难自证清白啊。”
“您怎么就先入为主地觉得不是他们干的呢？”林枫脸色愈发不快，“他以为我们是泥捏，拿和谈来威胁我吗？我话放在这，兵团不会接受这样的威胁！既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大局，那就让他们先成全兵团的大局好了！”
杨天放感受到林枫的决心，自知多说无益，长叹一口气后问道：“如果证明柳常怀就是受北方指使，你会怎么做？”
林枫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靠在椅子上吸烟，庞建军淡淡地说道：“好好先生不会被人尊重，兵团走到今天从来都是靠拳头，要是连出拳都不敢，那就什么都没了。”
杨天放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站起身：“好吧，我先去看看老陈。”
等他离去，林枫把烟掐了问道：“飞机残骸调查得怎么样？”
一聊到这个，庞建军就抓了抓头发，一脸的便秘色。
“专家到了，黑匣子也拆出来了，被高温熔出了个洞，估计是没用了。”
“那玩意儿不怕一般的火烧，能熔出洞来只能是被人有心破坏。”
“专家也是这么说，现在只能慢慢复原飞机上的痕迹，不过可能没法抱太大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