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直截了当的方式,是解决绝大多数问题的最好态度,然而,关乎所有人命运的政治却不再大多数之列,即便是必须以“正”行事的王弋,有时候也不得不用谢手段来达到目的。
“稳”是王弋必须遵行的行事准则,身为君主在面对臣下时,后发制人是一种态度。
但主动,却是破局的关键……
“来人,传孤的旨意给虞翻,令他在孤回朝之前,设计并打造出新币模具,并将母钱呈于孤面前。”王弋在一张纸上草草写了份旨意,交给传令的宦官,并叮嘱,“你立即动身启程,不可有丝毫耽搁。”
宦官不敢耽搁,一路小跑出了营帐,王弋则再次拿起笔,在一张正式王命帛书上认真写下一道旨意,并盖上了大印。
“来人,传齐憾。”
做完一切,他在案前闭上双眼,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似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难得的空闲中休息。
不多时,齐憾到来。
王弋没有废话,直接将旨意交给他,吩咐道:“你亲自带着这条旨意跟在百官队伍后方,无论他们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管,等到他们过了长安、未至霸陵时,去宣读这道旨意。
多带护卫,隐匿行踪,切不可让人提前发现。”
“臣领旨。”齐憾领旨而去。
王弋随即又招来了太史慈,赐坐后问道:“子义,你觉得当今军中诸将,有谁可以独当一面吗?”
太史慈不知王弋何意,便回答:“张儁乂将军多年戎马,熟读兵书,统帅过各路军队经验丰富,可当一面。”
“儁乂不行。儁乂少时便随我,我知他的秉性。独自一人时调度有方,奇谋不断,一旦有旁人指点便没了主见。”
“张文远将军攻则如奔雷掠地,声势惊人,守则若山岳横亘,密不透风。”
“文远也不行。文远独领一军绰绰有余,统帅三军则难免疏漏。”
“张翼德将军……”
“不行……”
“关羽长将军……”
“不行。”
太史慈将王弋麾下的主要将领说了个遍,却被王弋一一驳斥。
如此一来,他发现似乎就只剩下自己了,沉思片刻问道:“殿下可是有事需要末将去做?”
“子义,子义。唉……”王弋忽然长叹一声,道,“子义忠义无双,乃世间少有品行高洁之人,奈何却跟了我……”
“殿下怎可如此说?殿下一心为民,救天下于水火,日夜操劳从不懈怠,这些慈都看在眼里,殿下怎能妄自菲薄?”
“呵……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王弋苦笑一声说,“可是想救人于水火,至少也要陷身于水火之中,何况我眼前的可不是什么水火,而是一塘深不见底,散发着恶臭的淤泥。如今却又要让子义也跟着陷进去……”
“殿下,自末将习武便知世上无易事,连您都要陷身泥塘,末将又怎能独善其身?”
“既然如此……”王弋不再多说,正色道,“子义可懂刺杀吗?”
太史慈闻言脸色一变,冷声问:“殿下想要谁死?”
“我不想让子义去杀人,我想让你不杀。”王弋指了指门口说,“刚刚子义可见到齐憾出门?”
“殿下要他死?”
“子义啊,我始终认为阴谋是无法长久的,特别是我这样的人,想成大事就不能依赖阴谋诡计。”
“齐憾手上有一道密旨,就算我让他小心行事,那么多护卫一进一出也会让人发现,绝对会有人对那道旨意感兴趣,在半路对他们展开截杀。
以明镜司的手段,那些人是不可能成功的,但那些人想走,为了不暴露行走,明镜司也留不住。
我要你拦截那些人,不要将他们全部杀死,却要将齐憾的行踪暴露出来。”
“末将领命。”太史慈根本不问缘由,直接点头答应。
王弋望着太史慈离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
就算什么也钓不到,钓鱼人的快乐在甩竿的时候便已经达成了,毕竟再狡猾的鱼也是鱼,终究不是人。
这两天有点事,会补。最近状态还行,应该可以日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