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楚王殿下的魔爪。
尽管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被气冲冲赶来此地的楚王殿下“殴三拳”,但是无所谓,袁道长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
“殿下,您要是气消了,那臣接着给晋王殿下做竹刀了啊。”水池旁,肚子挨了三拳的袁天罡跟没事儿人一样,直接重新开始拿起匕首给李治做竹刀。
而楚王殿下这会儿这会儿就好像是被对方问及自己是否刚刚吃过饭了一样,当即点点头:“那你继续忙,晚上记得来书房参加仪式。”
“嗯。”袁天罡闻言点点头,上手的活儿却没有停。
李宽见此情形,当即转身离去,他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忙。
“……”而一旁全程目睹了自家二哥和其家臣的相处日常的晋王殿下,他张开的嘴半晌都没有合上。
良久,只见他默默将目光看向忙活手上活计的袁天罡,语气迟疑道:“袁道长,你跟和我二哥真是……”晋王殿下想了想,然后给出了一个自认贴切的评价:“天生一对。”
“哈哈,差不多。”袁天罡闻言哈哈一笑,只觉偶尔过上一过这般平淡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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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当王舍城的景象还是一番岁月静好的模样,远在西天竺边境的吐火罗与薛延陀组成的大军营地内,薛延陀如今的可汗多弥与吐火罗如今的国王达伊嗣起了剧烈的争执。
“达伊嗣,我的兄弟,你为何这样执着地想要将我们所有人带上灭亡的道路呢?”帅帐之内,多弥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火气,企图劝说达伊嗣恢复理智:“咱们一开始说好的,见机行事——如果中天竺真的已经被楚王拿下,咱们就撤军,如果没有,咱们就攻打西天竺,顺便进攻北天竺。
可现如今,那楚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五大天竺国最强大的中天竺,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想必你我都清楚:无疑是继续吃下其他四大天竺国。
达伊嗣,我的兄弟,你要明白,猛虎的盛宴是不允许其他的野兽靠近的——我们没有任何机会的……”
“多弥,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还有身为一个可汗的英雄气概吗?!”达伊嗣作为丘黎氏最小的儿子,他能在丘黎氏死后坐上吐火罗国主的位置,无疑是很能说明一些问题的:他是一个有野心,更有手段的年轻人。
所以,不管从前他的父亲丘黎氏,还有眼前的多弥将那大唐的楚王描绘地多么可怕,他都没有任何感觉。
甚至相反的,两人此举还激起了他的逆反心。
“达伊嗣,你真的想要虎口夺食?”多弥眼见对方不打算改变主意,于是无奈道:“那好,我带着我的人马离开,你愿意攻打谁,都随你。”
“多弥,你不会以为……我让你带着两万人马与我组成盟军,是因为我需要仰仗你的帮助吧?”达伊嗣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苦涩的中年汉子,不由冷笑一声道:“我手里有足足七万精锐!我只是不希望你在我的后方生事而已。”
“你……”多弥此刻本来已经不想达伊嗣争辩了,但是他知道,对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么自己再强行要走,双方就注定得翻脸了。
所以,多弥只能耐着性子继续道:“达伊嗣,我和我的族人都受过你父亲的大恩,所以我们不可能做出任何对不起吐火罗的事情来,这一点,我必须要同你讲明。”
“还是要走?”达伊嗣此时坐在帅案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多弥,微微蹙起眉头。
“不走了。”多弥闻言却是摇摇头:“更何况我根本就走不掉,不是么?”
“你为何那么害怕楚王啊?”其实关于这个问题,从前达伊嗣已经问过了多弥许多遍,但后者从来就没有给过他正面的回答。
这一次,达伊嗣原本以为会是一样的结果。
可是多弥却破天荒地给了他答案,尽管这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不是我害怕楚王,而是这个时代,所有的异族首领,都害怕楚王。”
“我不怕。”达伊嗣觉得对方似乎说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一样:“我例外。”
“呵……”多弥闻言冷笑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我并非不知道楚王的厉害。”达伊嗣并没有被多弥此刻表现出来的轻蔑态度所激怒,而是认真道:“我刚刚已经收到了菩提伽城的内应传来的消息,很快,楚王就会派人前去消灭那里爆发的豌豆疮瘟疫。”
“你想做什么?”多弥没想到,眼前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居然还知道安排内应,并且看这架势,明显是已经有了相对周全的计划。
“菩提伽城的瘟疫是真的,但规模并没有那么可怕。”多弥此时眼中闪烁的阴狠,令人感到不适:“我打算挑选五百死士,提前混入菩提伽城,只待楚王的人马一到,就将那些人全部杀死。”
“你想拉着北天竺的国王伽刹摩邑一起下水?”多弥开始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此事若成……”
“那楚王不过带了三千吐蕃精锐和一些家臣亲卫,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达伊嗣见多弥终于意动,于是继续趁热打铁道:“世人都慑于大唐楚王的名头,而忽略了一个事实——眼下才是他最虚弱的时候,而我们只要够团结,未必就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