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灵尊把目标锁定在所有人身上时，才有了几分当年魔主的模样。
至于接下来灵尊要找谁，要吃什么...崔言都无所谓。
如果有谁觉得，需要阻止灵尊，要对灵尊动手，崔言也欢迎。
崔言如今要做的，是测试魔主的极限，也是测试诸天万界的极限。
如果魔主连诸天万界都过不了，又有什么资格见证崔言动手？
就像魔主连崔言都打不过的话，怎么可能是灾天帝的对手？
第一个碎片，灵尊选的是无主的碎片，也是最契合祂的碎片，所以能够片刻之间完美驾驭。
至于第二个碎片...
灵尊挑来选去，最后挑中了一个人，
“就他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看着灵尊选中的人，崔言微微点头，
“好眼光。”
灵尊很诧异，崔言这种玩意也会夸人？
“九十九个选项里，排除掉那些必错的选择，你至少还能选七八十个...”
崔言感慨道，
“这七八十个里，真正的错误答案不多，你的运气很不错。”
哪怕是灵尊，也听出了这言语之中的讥讽，很显然，自己选错了。
九代灾主，就是九个错误答案。
净土这边，旧日支柱，净土天帝，显然也是错误答案。
灵尊选的这个人，看上去没什么危险，甚至连碎片都没有驾驭，只是带在身边而已。
这还能错？
灵尊刚想换人，崔言却抓住了祂的脖子，
“落子无悔。”
“就他了。”
话音刚落，两人从原地消失。
...
江湖客栈。
老板还是那个老板，只是店里多了一个不情不愿的伙计。
伙计年龄不大，看上去也不机灵，做事更是一塌糊涂...
好在，这座开在诸天万界的江湖客栈，本来就不讲究这一套，能来到这里的客人，自然不是来享受真正的客栈服务，而是另有所图。
那有些痴呆的伙计，依靠着门槛，呆呆看向外面。
外面的夜，很冷，冷的像是要下雪了一般。
这样的夜，静谧，神秘...危险。
伙计不知道看了多少天，似乎永远不会看腻，只是呆呆看着。
而外面的夜晚，永远是这么冷，可那场雪从未下过...
诸天万界的消息灵通者，都知道江湖客栈的规矩：
一入江湖客栈，恩怨皆消。
敢在江湖客栈动手的，那就是不给掌柜的面子。
而这位崔掌柜...传闻就是魔主！
不然的话，诸天万界那么多渴望复活魔主的存在投奔而来，都被崔掌柜收下。
也只有在收下这些人的时候，崔言才会感慨。
先生说的对呀，假的确实比真的好用！
如果不是崔言占着这个生态位，谁知道还有什么牛鬼蛇神冒出来呢！
当然，崔言也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
魔主的复活进度条，走走停停，涨涨停停，可说到底，是只涨不跌的。
而崔言的实力，其实也越来越强...
让崔言去杀灵尊，就好像让英雄去查英雄，让好汉去查好汉。
双方的实力相仿，最后两败俱伤，一切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在崔言看来，结局只有两种：
要么，自己杀了灵尊。
要么，自己被灵尊杀了，然后先生出来收尾。
其实只有一种...
灵尊死后还会不断复活，自己早晚有一天不会是灵尊的对手，到那时，自己会死，先生会杀灵尊...
这算不算先生给我报仇了？
先生会不会来参加我的葬礼？
我要不要在葬礼上诈尸？
假死到底是不是死？
...
崔言的脑子里，如今想的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忽然，一道声音，让祂回过神来。
“掌柜的，下雪了。”
门槛上的伙计，抬起一只手，一片雪花落在掌心，晶莹剔透。
这夜他看了这么多年，终于下雪了。
今夜，是雪夜。
也是他要杀雪夜的夜。
雪夜，曾经的净土第九神将，本来实力平平，不值一提。
当一切尘埃落定后，很少上净土笑话集的神将，仿佛成了最大的笑话。
因为神将从S5赛季开始备战，一口气备战到了S9赛季...
再这样下去，是不是要备战第十次神秘潮汐了？
神将里有成材的吗？
有。
所长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所长成不成材，和他是不是神将，没有任何关系。
更何况，在神将之中，雪夜也不算顶尖的一批...
哦，他运气好像不错。
他曾经被剑屠看中，随手赠予了一些造化，但不多。
灵尊想了很久，都想不通，雪夜为什么会是一个错误的答案。
因为现任第九神将是单青衣？
单青衣也打不赢自己啊...
单青衣是灾天帝老婆？
要这么排查关系网的话，净土任何一个强者都能在九族族谱里拉出灾天帝...
那还玩不玩？
而且，之前听灾天帝的意思，对方压根不会出手！
在忽略掉灾天帝的影响下，灵尊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
雪夜来了。
他悄无声息来到客栈之外，站在那里，腰间系着一把刀。
灵尊的目光落在刀上，面色柔和，轻声说道，
“我不想杀人。”
雪夜无言。
“你把这个碎片给我，你本来就没有驾驭它，只是别人放在你这里的，你就当借给我，等我被杀之后，会物归原主的...”
至于利息...灵尊不觉得，自己借东西需要给利息。
祂已经很讲道理了。
不杀雪夜，只拿走碎片，不影响大局，输了以后原路返还...
灵尊发自肺腑地认为，修行到自己这个层次的存在里，没有几个人比自己更讲道理。
可这么合理的提议，雪夜最终还是摇头拒绝了。
“你也可以提一个条件，我尽量满足...”
灵尊的语气诚恳，进入了‘什么都可以谈’的阶段。
在近乎哀求的话语里，雪夜第一次开口了，
“这不是我的刀。”
这不是他的刀，也不是他的碎片，他自然没有话语权。
从雪夜身后，走出一个人，抽出了那把刀，刀刃对准了灵尊。
“净土，第一神将，幺幺幺。”
感受着碎片被一点点驾驭，幺幺幺睁开眼，轻声说道，
“向灵尊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