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檀礼琛在书房的阳台上坐了很久。
冰凉的晚风吹透了他的衬衫,而他却浑然不觉,静默地盯着卧室的阳台。
他甚至拿着手机,几次想要直接布置人手去杀了檀礼珩。
可是他不能。
他很想自私一次,为了博得松以卿一笑,牺牲掉全部的人力,只要杀了檀礼珩。
可他不能。
那些人的身后也背负着很多。家人、朋友、爱人,他们背负的最终都压在了他的肩上。
他不能自私地让那些人去送死。
松以卿也不会。
午夜时分他站在卧室的门前,听着里面微弱的抽泣,他多想就这么冲进去,将她牢牢地拥入怀中,告诉她:“你去吧,只要你想,就去吧。”
可他不能。
其实早在松以卿在车里最后一次点头的时候,他就已经同意了她的安排,可他不能显露出一丝一毫,不能让她察觉到一丝自己的动摇。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加勇敢,更加坚强。檀礼琛知道,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做得更加没有顾虑。
他多想看到在全部事情都结束后,松以卿站在自己面前,骄傲地说:“看,我做到了。”
因为他最想看到的,永远是她自信、骄傲的一面。他怎么可能生她的气,他怎么舍得生她的气。
可越是不舍得,越是要舍。
檀礼琛沉默地坐在车里,她的哭声就像在耳边一样,一声一声地缠绕着他的呼吸,让他的心头如同被一只手抓紧一样窒息地痛。
他低下头,平整的西裤上落了两滴水渍。
帕加尼重新发动起来,向着市区继续前行,似乎刚刚的停顿只是休息罢了。
楚骄到达首都的时候,是早晨七点。
当松以卿红着眼圈推开门,楚骄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怎么了?”他拿过松以卿手里的包,“檀礼琛呢?他怎么你了?”
“没有。”松以卿吸了吸鼻子,“只是闹了些矛盾。”
“闹了些矛盾会哭成这个样子?”楚骄不相信,因为她的眼睛不止红肿,还挂着疲惫的痕迹。“檀礼琛在哪?”
“他不在家。”松以卿摇了摇头,“走吧。”
见她这么坚持,楚骄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伸手拿过她的行李,和她一起离开了湖墅庄园。
松以卿住的酒店在市区的中心位置,四周被商业中心围绕,治安很好,环境也不错。
她住在顶楼的套房,楚骄就在她的隔壁也开了一间。
等到放好了行李,楚骄才让松以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到底怎么回事?”
松以卿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楚骄快要失去耐心,她才低声地开口,将昨天的事情捡着重点的说了一些。
楚骄听到最后,脸色沉了下来。
“所以,这件事他是不同意咯?”
“不管他同不同意。”松以卿吸了吸鼻子,“对不起,就这么把你诓来了……”
“现在还要和你哥说这么见外的话吗?”他无奈地拽了一下她的头发,就像小时候经常捉弄她一样,“毕竟这也是能最快接近檀礼珩的办法。”
松以卿将自己的头发从楚骄手里拽出来,这才露出一丝微笑,“谢谢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