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交代几人多多关注,并且多方打听之后,只留了童贯问话。
“你可是知道些什么?”三娘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童贯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下去回话道:“小的有事瞒着娘娘,还望娘娘责罚。”
三娘没叫他起来,只问着:“到底何事?”
童贯这才在怀里掏啊掏啊的,掏出一块玉佩来。他将玉佩举过头顶,对三娘说着:“娘娘,这是蔡京蔡大人当初讨要了官职,离开宫那日私下给卑职的,说……说是这块玉佩可以号令宫内蔡家人的势力,要我……要我……要我无论如何收下,将来那些势力或可为娘娘所用……”说完,他又一个头重重磕了下去。
“你好大胆子!”三娘猛的一拍桌子,小声呵斥道:“你这可要置我于死地??”
童贯匍匐在地上,沉声说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当初蔡大人给小人玉佩的时候,小人还不是娘娘的内官,自然算不得娘娘勾结外臣。况且蔡大人说过,这些人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现身,他们的首要职责是保护娘娘,断不敢做任何大逆不道之事。小的这些年,从未敢动用过这些势力,连玉佩都一直藏着,生怕给娘娘惹来麻烦。”
他见三娘没有继续斥责,便稍稍抬起头,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几分恳切,继续说道:“蔡大人说娘娘在宫里无依、且娘家势弱,怕您在宫里受了委屈,才让小的拿了玉佩,暗中看顾。小的从拿到玉佩到现在,一次都没有展露过。求娘娘相信小的,小的只是想着有朝一日能保护娘娘,对娘娘绝无半点二心!”
三娘在他的描述中,快速想到了两年前一日的情形——那日的海棠树下,蔡京半明半昧的脸,说着:“如今前朝不宁,怕是后宫也不安稳,我知晓娘娘不易,若……有需要,蔡家……”一句话未说完,里面的内容却也清晰明了。
而自己打断他,劝了一句:“蔡大人不日就要离京,还请山高路远,多多珍重。”便再也不想听他的话,不想与他有任何纠葛。
想来,就应是那日离去之后,蔡京与童贯见面,将这玉佩秘密托付。
三娘揉揉发胀的额头,她是真心不想与蔡京再有半点瓜葛。于是继续问着:“那你为何今日要将此事说给我听?”
童贯微微起身,说着:“因为我今日里见到余贵人身上也带着一块相同的玉佩。”
如此说来,余浅确实是蔡家人无疑了。三娘心里默默想着。只是她也不确定蔡家人到底是敌是友。虽然蔡京、蔡卞以及蔡京一脉都对赵顼尽心尽力,可是蔡京对自己,却始终带着成见,谁也不清楚他到底在自己身上打着什么主意,更不愿自己成为他棋盘上的一粒棋子。
于是,三娘对童贯说着:“既然当初蔡大人将玉佩给了你,你就收好吧。我不想与他有任何关系,也不想被人知道我与他有任何关系。若他日发生了什么,与玉佩有关,我也不会保你。”
童贯重重磕头:“娘娘放心!童贯这条命是娘娘给的,往后只会一心护着娘娘。这玉佩小的会继续藏好,绝不动用蔡家的势力,也绝不会让任何人知晓此事。若有一日真要出事,小的愿意一力承担,绝不会牵连娘娘分毫!”
三娘看着他忠诚的模样,心中微动。她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起来吧。此事暂且按下,你且继续留意余浅的动向,若她再有异常,立刻禀报。”
童贯连忙起身,恭敬地应了声“是”,将玉佩重新用锦帕包好,小心翼翼地揣回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