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U文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盛霖聪一行人安然无恙地离开了豫州地界,甫一踏入魏州境内,便感受到了暗流涌动的不安气息。首日傍晚,当夕阳的余晖刚刚隐没于群山之后,他们便遭遇了第一波来势汹汹的刺客。这五名黑衣杀手借着暮色的掩护从林间突袭而出,刀光剑影间杀机四伏。所幸独孤马涛等人武艺高强,反应迅捷,三两下便将这伙刺客尽数击毙,未让盛霖聪受到半点惊扰。

然而这仅仅是危机的开端。接下来的日子里,魏州境内仿佛张开了一张无形的死亡之网,每日都有新的刺客如影随形地追杀而来。这些杀手不仅人数与日俱增,行动也愈发缜密狠辣。他们时而伪装成商旅埋伏于官道两侧,时而趁着夜深人静突袭营地,甚至不惜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行刺。面对如此险境,盛霖聪当机立断,舍弃了行动迟缓的马车,与众人改乘快马,在独孤马涛等人的护卫下,日夜兼程地向云州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碎,尘土飞扬,一场关乎生死的追逐战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激烈上演。

夕阳西沉,暮色渐染。魏州与赵州交界处的官道上,一支风尘仆仆的马队缓缓停下。连日奔波让众人的衣袍上覆满了尘土,马匹的鬃毛也被汗水浸透,黏结成缕。盛霖聪勒住缰绳,抬眼望向远处——连绵的青山之后,便是赵州地界。

“王爷,前面就是赵州了。”贺焰驱马上前,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他抬手抹去额头的汗珠,继续道:“大家也都人困马乏,不如在此休整一夜?”

盛霖聪微微颔首,翻身下马走向路旁的小溪,溪水在落日余晖中泛着碎金般的光芒。正当他俯身准备掬水洗脸时,林间突然传来“咻”的破空声——

“当心!”独孤的暴喝声炸响。电光火石间,他一把拽住盛霖聪的后襟,将其猛地向后拖去。一支乌黑的铁箭钉入方才盛霖聪站立之处,箭尾的翎羽仍在剧烈颤动。

“保护王爷!”马涛的吼声未落,两侧密林中已窜出数十道黑影。寒光乍现,刀剑出鞘的铮鸣此起彼伏。刺客们如鬼魅般扑来,顷刻间血花飞溅。

独孤手中长剑化作银蛇,一个照面便刺穿迎面刺客的咽喉。温热的鲜血喷溅在他冷峻的面容上,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马涛!带王爷先走!我来殿后。”他反手格开劈来的钢刀,趁着间隙低吼。

马涛毫不迟疑,一把揽住盛霖聪跃上马背。“驾!”战马嘶鸣着冲向前方。盛霖聪回头望去,只见独孤的身影已淹没在刀光剑影中,唯有那柄染血的长剑不时反射出刺目的寒光。

待众人仓皇逃入赵州境内,喘息未定时,道旁古松后竟又闪出数名弓弩手。“嗖嗖”破空声接连响起,关晋肩头瞬间绽开血花。“王爷快走!”他与王堂对视一眼,同时拔刀迎向敌阵,为盛霖聪争取撤离的时机。

最终只剩盛霖聪、马涛和贺焰三人突围而出。贺焰的右臂被流矢擦伤,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马鞍上,在黄土官道上留下断续的血痕。马涛紧握缰绳的手青筋暴起,不时警惕地环顾四周。盛霖聪面色阴沉如铁,眼中翻涌着压抑的怒火。

赵州境内,阴云密布。盛霖聪三人不敢有丝毫耽搁,专拣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前行。白日里,他们藏身于荒废的窑洞或密林深处;夜幕降临后,才借着微弱的月光赶路。四天三夜的艰难跋涉,让三人都消瘦了一圈,终于在第五日拂晓时分,抵达了赵州与云州交界的山隘。

“总算要到家了。”贺焰望着远处云州连绵的群山,紧绷多日的神经终于稍显松弛,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幸好这一路没遇上多少刺客,否则......”

盛霖聪却没有回应,他的目光越过边界,望向更远的北方。“不知独孤、关晋、王堂他们三人现在如何了......”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带着说不尽的落寞与担忧。

就在此时,前方灌木丛中突然传来窸窣声响。马涛和贺焰瞬间拔刀出鞘,将盛霖聪护在身后。只见十余名衣衫褴褛的男子钻出树林,为首的见到盛霖聪立即单膝跪地:“参见王爷!属下乃赵州谍卫李前。”说着亮出一枚暗铜令牌,上面镌刻着谍卫特有的暗记。

众人这才稍稍放松戒备。盛霖聪上前一步,注意到这些谍卫个个面色憔悴,不少人身上还带着伤。“你们辛苦了。赵州现在情况如何?”

李前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哽咽:“回王爷,我们折损了九成兄弟,有些据点被连根拔起......”话未说完,一支利箭突然破空而来,精准地穿透了他的咽喉。

“哈哈哈!”伴随着刺耳的笑声,树林中涌出大批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身着制式铠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寒光。为首的将领身披墨绿战甲,手持长弓缓步而出:“多亏我一路追踪这些漏网之鱼,才能在此恭候周王大驾。”

盛霖聪瞳孔骤缩,冷笑道:“赵王的亲兵?现在连伪装都省了?”

“反正周王殿下今日注定要葬身于此。”将领傲慢地扬起下巴,“记住取你性命的人——赵州何乌!”说罢高举长刀:“取周王首级者,赏千金!”士兵们顿时发出嗜血的呐喊。

混战瞬间爆发。虽然谍卫个个都是精锐,但面对数倍于己的甲士,大多人又负伤,很快落入下风。众人护着盛霖聪边战边退,在泥泞的山路上留下一道血痕。何乌却不急不躁,再次张弓搭箭,瞄准了盛霖聪的后心。

“王爷小心!”贺焰挥刀格开冷箭,却未察觉何乌的第二箭已对准自己。千钧一发之际,马涛猛地将他撞开,箭矢深深没入马涛腹部。

“马涛!”

“马涛大哥!”

马涛咬牙折断箭杆,鲜血顿时浸透衣衫。“快走!带着王爷走!”他推开要来搀扶的贺焰,转身迎向追兵,“我来断后!”

贺焰强忍泪水,拽着盛霖聪继续奔逃。身后传来激烈的厮杀声,随后是令人心碎的惨叫。盛霖聪双目赤红,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不得不继续向前。

可惜精疲力竭的他们很快又被追上。何乌得意地抛来一物,那圆滚滚的东西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盛霖聪脚边——正是马涛怒目圆睁的首级!

“噗——”盛霖聪一口鲜血喷出,眼前阵阵发黑。

“哈哈哈!”何乌的狂笑在山谷间回荡,“看来你们主仆情深义重啊!别急,这就送你们主仆团聚!”

“畜生!”贺焰怒吼着挥刀冲去,却被一箭射倒在地,不知死活。何乌慢条斯理地抽出佩刀,像猫戏老鼠般解决最后三名谍卫,最终站在摇摇欲坠的盛霖聪面前。

“记住杀你的人......”何乌高举长刀,阳光在刀刃上折射出刺目的寒芒。

“嗖——”一支羽箭突然从远处射来,精准命中何乌肩膀,刀也掉落在地。远处尘烟滚滚,铁蹄声如雷震耳。何乌惊恐回头,只见黑压压的骑兵如潮水般涌来,为首将领正是亲卫营统领赵锋!

趁何乌分神之际,盛霖聪猛地抄起地上的佩刀,用尽全身力气捅进对方腹部。“你......”何乌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没入身体的刀柄。盛霖聪面无表情地转动刀身,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末将救驾来迟!还请王爷降罪!”赵锋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当他抬头时,不禁浑身一颤——盛霖聪的眼神冰冷得可怕,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一个不留。”简单的四个字,却让久经沙场的赵锋都感到脊背发凉。

当亲卫营的骑兵归来时,盛霖聪独自跪在血泊之中,双臂紧抱马涛的头颅,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衣袍早已被血浸透,却浑然不觉,只是低垂着头,用衣袖一点一点擦拭着马涛脸上的血污。他的动作极轻、极慢。

朝阳终于刺破云层,将金色的光芒洒向这片修罗场。盛霖聪的身影被拉得极长,孤寂地投在地上,与何乌那具无头的残躯交错在一起。血水在晨光下泛着刺目的红,而他的眼中却只剩下冰冷的死寂。赵锋远远望着这一幕,竟不敢上前。

盛霖聪缓缓将马涛的首级放在地上,手指轻轻拂过那张熟悉的面容。他的动作极慢,像是每一个细微的举动都在消耗他仅剩的力气。随后,他撑住膝盖,缓缓站直了身体,脊背挺得笔直。

“去寻找独孤、关晋和王堂,”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间挤出,沉重得令人窒息。

赵锋单膝跪地,抱拳领命:“属下遵命!”他刚欲起身离去,忽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响——盛霖聪的身躯晃了晃,随即重重栽倒在地。连日奔逃的疲惫、血战的伤痛、挚友惨死的悲恸,在这一刻彻底击垮了他。

赵锋大惊,连忙转身扶起盛霖聪,只见他面色惨白如纸,唇边还残留着一丝未干的血迹。

“王爷!”赵锋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快!备马!送王爷回云州!”

当盛霖聪从混沌中挣脱,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李若初那张憔悴却难掩欣喜的脸。她似乎已经守候多时,发丝略显凌乱,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影,却在看到他苏醒的瞬间绽放出光彩。

“霖聪......”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场来之不易的苏醒,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你终于醒了。”

盛霖聪的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火灼烧过,他微微动了动嘴唇,只挤出一个沙哑的音节:“水......”

李若初立刻会意,小心翼翼地托起他的后背,让他靠在自己肩头。她端起早已备好的温水,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盛霖聪感受到温润的水流滑过喉间,这才觉得混沌的意识清明了几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穆琇和李母几乎是同时赶到,两位长辈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看到盛霖聪已经坐起身来,她们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母亲,岳母,”盛霖聪勉强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声音虽然虚弱却透着坚定,“我没事,只是太累了,多休息几日就好。”

穆琇的眼中噙着泪水,她颤抖着手为儿子掖了掖被角,不住地重复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那语气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感谢上苍。李母也连连点头,悄悄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湿润。

待两位长辈确认他无碍后,又叮嘱了几句便体贴地离开了,将空间留给这对年轻夫妻。房门轻轻合上的声响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若初,”盛霖聪转向妻子,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我昏迷了多久?”

“整整两天两夜......”她泛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睫毛,无声地诉说着这段时日的煎熬。

“独孤、贺焰、关晋和王堂......他们如何了?”盛霖聪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褥,指节泛白,目光却死死盯着床幔上的纹路,仿佛不敢直视可能的答案。

李若初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感受到他细微的颤抖。“独孤回来了,”她柔声开口,“只是受了些轻伤,此刻就在外间候着。”她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用词,“贺焰的伤势要重些,但万幸已经醒了。只是关晋和王堂......”

话到此处,她的声音突然哽住,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盛霖聪的呼吸明显一滞。他缓缓闭上眼睛,喉结上下滚动,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明白了。”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把钝刀,狠狠剜在李若初心上。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雨滴轻轻敲打着窗棂。李若初看着丈夫消瘦的侧脸,看着他紧抿的唇线,看着他眼角那道未干的泪痕,只觉得心如刀绞。她多想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却又怕惊扰了这份沉重的哀伤。

三日后,阴云低垂。

盛霖聪一身素白麻衣,站在新立的坟冢前。马涛、关晋、王堂——三座新坟并排而立,黄土犹湿。他缓缓屈膝跪下,额头重重叩在冰冷的石碑前。一下、两下、三下,每一声闷响都像是敲在在场众人的心上。

当日夜晚,周王府书房内。

黄不骄与穆震联袂而至时,盛霖聪早已端坐案前。他面前摊开的邸报墨迹犹新,烛火将他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新君已昭告天下,改元安泰。”未等二人开口,盛霖聪便冷冷道出。他的手指轻轻敲击案几,发出沉闷的声响。

黄不骄正欲接话,却见盛霖聪突然抬眸,“黄征被罢免首辅。”话音未落,他又抛出一记惊雷:“新帝下旨削藩。”

书房内霎时死寂。穆震手中的茶盏\"当啷\"一声落在案上,茶水溅湿了衣袖却浑然不觉。黄不骄的胡须微微颤抖。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涛骇浪。

良久,穆震终于按捺不住,沙哑着嗓子问道:“王爷......以为该如何应对?”他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沉重,仿佛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静观其变而已。”

当新帝削藩的诏书如雪片般飞向各州时,整个大盛王朝顿时暗流涌动。诏书送达的当日,秦王便连夜召集幕僚,在烛火通明的议事厅内,他一把将诏书掷于地上,鎏金玉轴在青石板上砸出清脆的声响。

“哼!新帝这是要断本王的活路啊!”秦王拍案而起,案上的茶盏震得叮当作响。

三日后,一面玄色大旗在秦王府门前冉冉升起,旗面上“清君侧”三个血红大字在风中猎猎作响。秦王亲笔所书的檄文以八百里加急传檄天下,文中痛斥新帝“鸠杀先帝、亲信奸臣、残害忠良”,字字如刀,句句见血。檄文末尾的朱红印玺仿佛还在滴血,那是用秦王指尖血亲自按下的指印。

晋王府的反应更为迅疾。就在秦王檄文传出的同时,晋王已经调集数万精兵陈兵边境。晋地各城的城楼上,守军一夜之间全部换上了素缟,为先帝戴孝的白色幡旗在秋风中凄厉飘舞。

这场风暴迅速席卷整个王朝。楚王在接到消息的当夜就下令封闭四门,将朝廷派来的钦使当场杖杀于辕门之外;燕王则亲率铁骑踏平了州内的朝廷驻军......

短短旬日之间,大盛竟有八位亲王竖起反旗。各州通往京城的驿道上,报急的烽火日夜不息;而朝堂之上,每日都有大臣称病不朝。安泰帝对此龙颜大怒,征集阳州、林州、豫州、宁州、凉州五洲之地共七十万大军,讨伐叛军。

在这片混乱中,唯有云州始终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一年后,中原早已烽火四起。

战事起初,朝廷大军势如破竹。

安泰帝端坐在金銮殿上,捷报如雪片般飞来,藩王节节败退,年轻的帝王志得意满,连下三道诏书犒赏三军。

然而好景不长。

眼见局势危急,八位藩王歃血为盟。秦晋二王亲执牛耳,立誓:“不诛昏君,誓不罢兵!”

宁州,老鸦口。

那是个阴云密布的黎明。

藩王联军诱敌深入,将朝廷二十万大军引入峡谷。当号角声撕破晨雾时,滚木礌石如暴雨倾泻,火箭遮天蔽日。

七日血战,尸骸塞川。

当消息传入朝堂时,安泰帝龙颜大怒。“七万将士阵亡?六万被俘?”他的声音尖利得不似人声,“这不可能!”

邢山战役、葛城会战......

噩耗接踵而至。

在邢山的密林中,五万朝廷精锐被火攻所破,焦黑的尸骨挂满松枝;葛城平原上,双方投入百万大军,整整厮杀了一月,护城河的水流了三十日都是红色。

当宁州的城墙上终于竖起藩王大旗时,凉州、林州相继陷落。朝廷残军退守豫州——这是通往京都的最后一道屏障。

风雪中的豫州城头,老兵望着远处藩王联军的营火,轻声呢喃:“真的要变天了?”

一年的光阴如沙漏般流逝,盛霖聪并未虚度。若论其所为,不过三事:练兵、铸器、屯粮。

外间烽火连天,血流漂杵;而云州却似一方净土,远避兵戈,独享安宁。春来陌上花开,秋至仓廪丰实,百姓安居乐业,竟无半分乱世之象。

盛霖聪已从当年悲恸中走出,眉宇间添了几分沉稳。然而,贺焰却因马涛之死,性情骤变。昔日那个嬉笑怒骂、飞扬跳脱的青年,如今沉默如铁,行事再不似从前那般毛躁。除却护卫盛霖聪之责,他便只余两事:练武、饮酒。

这日,盛霖聪正于书房批阅公文,忽闻门外脚步声近。

“王爷。”贺焰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名风尘仆仆的男子。

盛霖聪搁笔抬眼,贺焰已上前一步,双手呈上一封密信。

信纸展开,墨迹犹新。盛霖聪眸光一沉,当即下令:“速请黄太守、穆将军来见。”

“是!”贺焰领命而去。

不多时,黄不骄与穆震匆匆赶来。盛霖聪将密信递过,二人览毕,面色骤变。

“豫州……竟也失守了?”黄不骄声音微颤,指尖捏紧信笺。

穆震虎目圆睁,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藩王联军不日兵临京都,这天下……当真要易主了?王爷,我们该如何应对?”

盛霖聪未答,只是从案上又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黄不骄展开一看,信上仅有寥寥数字:

“请殿下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落款——黄征。

“这是……首辅大人的亲笔?”黄不骄震惊抬首。

盛霖聪缓缓点头,目光深邃如渊。

“王爷之意是……?”黄不骄试探问道,心跳如擂鼓。

夜色渐深,烛火摇曳。盛霖聪轻轻推开卧房的雕花木门,只见李若初正俯身在摇篮旁,纤纤玉手轻拍着两个熟睡的婴孩。两个月前,李若初历经艰辛,为他诞下了一对龙凤胎——姐姐盛承平与弟弟盛承安。这两个名字寄托着盛霖聪最朴实的愿望,愿他们一生平安顺遂。

盛霖聪放轻脚步走到摇篮边,望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脸。姐姐承平睡得香甜,小嘴微微嘟起;弟弟承安则攥着小拳头,时不时发出几声梦呓。他的目光又落在李若初略显疲惫却温柔如水的面容上,心头涌起一阵暖意。此刻儿女双全,爱妻在侧,世间至乐,莫过于此。

李若初见他出神,轻声道:“孩子们刚睡着。”她将薄被仔细掖好,拉着盛霖聪走向床榻。锦被间,李若初依偎进丈夫怀中,忽然抬眸问道:“霖聪,你是不是有事要同我说?”

盛霖聪一怔,随即失笑:“你怎么知道?”

“我可是会读心术的。”李若初俏皮地眨眨眼,烛光在她眸中跳动,映出一片柔情。

盛霖聪收敛笑意,神色渐渐凝重:“确实有件大事......今日收到京都密报,豫州已陷落叛军之手,恐怕不日就要兵临城下。”他顿了顿,“还有一事,前日首辅黄征密信于我,望我能......”

话音未落,李若初已握住他的手:“无论你作何决定,我都支持你。”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指尖传来的温度让盛霖聪心头一颤。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良久,李若初轻叹一声:“这一年来,逃难到云州的百姓络绎不绝。可还有多少人......”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多少孩子失去双亲,多少家庭支离破碎。霖聪,这世道不该是这样的。”

她仰起脸,眼中泛着泪光:“若说这天下还有谁能拨乱反正,非你莫属。我虽舍不得你去冒险,但你是大盛的亲王,是先帝的血脉......”

“我明白了。”

翌日清晨,天光未亮,黄不骄与穆震便匆匆赶往周王府书房。

书房内,烛火尚未熄灭,盛霖聪负手立于窗前,晨光透过窗棂,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未等二人开口,便沉声道:“我心意已决——出兵。”

黄不骄与穆震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凝重之色。穆震当即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声音铿锵有力:“王爷,末将愿率军出征!”

盛霖聪微微摇头,目光坚定:“此次,我亲自领兵。”他顿了顿,看向穆震,语气缓和几分:“老舅,云州乃根基之地,需你坐镇。”

穆震眉头紧锁,仍欲再劝:“可是……”

盛霖聪抬手止住他的话,唇角微扬,带着几分从容的笑意:“怎么,老舅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云州军?”

“末将不敢!”穆震连忙道,但眼中仍有忧虑,“只是战场凶险,王爷从未……”

“虽未亲历战阵,但我自有分寸。”盛霖聪目光深邃,语气不容置疑,“此事已定,老舅不必再言。”

随后,三人围坐案前,商讨军务。从粮草调度到行军路线,从兵力部署到后方策应,事无巨细,皆一一议定。直至正午,阳光透过窗纱洒落案上,最终定下决策——穆震镇守云州,盛霖聪亲率大军,黄不骄随军参谋。

当日午后,云州城门处,一道檄文高悬,墨迹如铁,字字铿锵:

“救民勤王!”

檄文一出,云州上下震动。

军营内,战鼓擂动,铁甲铿锵;街巷间,百姓奔走相告,壮士踊跃投军。

整个云州,如同一架精密的战车,轰然启动,朝着既定的方向,滚滚向前!

豫州,藩王联军大帐。

帐内烛火通明,八位藩王分列而坐,沉重的战甲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锋芒。秦王盛霖轩高踞首位,指尖轻叩案几,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

“再有三日,我军便可合围京都,届时——”他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大局可定。”

话音刚落,晋王盛霖宇冷笑一声,指尖摩挲着酒盏边缘,慢悠悠道:“京都虽在眼前,可后方却有人不安分——听闻周王盛霖聪已在云州起兵,高举‘救民勤王’之旗。”

燕王盛霖思闻言,骤然大笑,声如洪钟:“哈哈哈!区区云州,弹丸之地,也敢妄称勤王?他盛霖聪莫不是以为,靠那点微末兵马,就能撼动如今局势?”

秦王眸色微沉,指节重重一叩案几,帐内霎时一静。他目光如刀,直刺向齐王与赵王,冷声道:“老五、老六,你们谁去一趟云州,把盛霖聪这颗钉子——拔了?”

齐王盛霖昭眉头微皱,尚未开口,赵王盛霖赫已霍然起身,铁甲铿锵作响。他嘴角噙着一抹森然笑意,抱拳道:“本王去吧。京都之战已无悬念,倒不如——”他眼中寒光一闪,“让本王亲手送他上路。”

秦王满意颔首,举杯相敬:“甚好!那我等——便静候六弟捷报了。”

京都皇城,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扫过朱红宫墙,肃杀之气弥漫。泰安帝立于御书房内,手中捏着急报,烛火映照下,他的面容沉静如水,眼底却暗流涌动。

盛霖聪起兵的消息,也传到了他的耳中。

“云州……竟也动了。”他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神情却不见半分喜色。

在泰安帝看来,盛霖聪此举,不过是螳臂当车。连朝廷最精锐的边军都在叛军的铁蹄下溃败,区区一个偏远的云州,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兵力、粮草、军械,无一占优,纵使盛霖聪再如何勇武,也不过是徒增一具枯骨罢了。

他缓缓踱至窗前,目光越过重重宫阙,望向北方。京都城高墙厚,固若金汤,只要坚守不出,叛军再凶猛,也终究会被拖垮。时间,才是他最大的盟友。

“传旨下去。”泰安帝收回目光,声音低沉而冷峻,“各城门严防死守,不得懈怠。叛军若至,只守不战,耗其锐气,待其自溃。”

内侍躬身领命,匆匆退下。殿内再度陷入沉寂,唯有烛火摇曳,映照着帝王深不可测的眉眼。

首辅府邸依旧巍峨矗立,朱漆大门上的铜钉在夕阳下泛着暗沉的光。虽被褫夺了首辅之位,但皇帝念及旧情,并未收回这座宅院,倒像是默许了某种无言的体面。

书房内,烛火轻晃,将黄征的身影拉得修长。他手中捏着穆子英亲自送来的密信,指尖在纸页边缘摩挲片刻,终于展开细读。渐渐地,他紧锁多日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浮起一丝久违的笑意,连眼角的细纹都舒展了几分。

晚膳时分,黄征难得兴致高昂,命人温了一壶陈年花雕,与长子黄召志对酌。酒过三巡,烛光映得黄召志面颊微红,他见父亲眉眼间尽是掩不住的悦色,忍不住搁下酒杯,试探道:“父亲今日气色甚佳,可是遇上了什么喜事?”

黄征笑而不语,只抬手示意管家再添新酒。黄召志见状,心知父亲不欲多言,便也按下好奇,举杯相陪。

夜渐深,酒意微醺,黄征忽然按住酒壶,摇头笑道:“不能再饮了……这酒,得留着。”他目光悠远,似透过窗棂望向某处,声音低而缓,“等他来了,再喝不迟。”

云州郊外,秋风猎猎,旌旗招展。盛霖聪身着戎装,立于点将高台之上,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台下整齐列阵的将士们。台下站着的皆是军中精锐,最低军职也是百夫长,黄召文亦在其列。这位年轻将领自投军以来,在云州军营中屡立战功,短短一年便从普通士卒擢升为百夫长,其勇武之名传遍三军。

盛霖聪深吸一口气,洪亮的声音在旷野中回荡:“诸位将士!”他右手按在腰间佩剑上,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如今天下动荡,烽烟四起。虽云州暂得安宁,然战火蔓延之势已不可阻挡。云州百姓是我大盛子民,他州百姓亦是!本王岂能坐视苍生陷于水火?”

他顿了顿,目光愈发锐利:“更有一事,本王不得不问。外界皆言我云州军力最弱,尔等——可认?”

“不认!”

“不认!!”

“不认!!!”

台下爆发出震天怒吼,声浪如潮,惊起林间飞鸟。将士们怒目圆睁,手中兵刃铿锵作响,战意直冲云霄。

盛霖聪嘴角微扬,猛地拔出佩剑直指苍穹:“好!此番便要叫天下人见识云州儿郎的锋芒!要让世人明白——”他运足内力,声若雷霆:“撼山难,撼我云州军——难上加难!”

“撼山易,撼我云州军难上加难!”三军呼应,声震数里。

待声浪渐息,盛霖聪抬手示意,全场霎时肃静。他神色忽然转黯,声音也低沉下来:“还有一事...乃是本王私仇。”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去年有几位挚友,为护我周全而......殒命。”说到此处,这位向来刚毅的王爷竟有些哽咽,“这一年来,每夜入梦,皆见他们血染征袍的身影......”

他猛地抬头,眼中燃起复仇的烈焰:“此仇不报,我盛霖聪——誓不为人!”说罢突然抱拳,向着三军将士深深一揖:“今日时机已至,恳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

“殿下不可!”穆震虎目含泪,率先单膝跪地。紧接着,台下将领如潮水般纷纷跪倒,甲胄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我等愿为殿下效死!”

呐喊声中,盛霖聪缓缓直起身来。秋风拂过他的战袍,夕阳为整个校场镀上一层血色。他望着这些愿为他赴汤蹈火的将士,知道云州军的铁骑,即将在这乱世中踏出最铿锵的足音。

三日后,天光破晓,战鼓擂动。盛霖聪披甲执锐,立于阵前,身后五万大军旌旗猎猎,如黑云压境,朝着赵州方向浩荡进发。其中两万精锐步卒列阵如林,铁甲森然;两万辅兵紧随其后,辎重车马绵延数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八千铁骑——战马嘶鸣,蹄声如雷,尤其是三千苗族轻骑,身披藤甲,腰挎弯刀,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锋芒。

城楼之上,李若初素衣迎风,静静地望着大军远去。盛霖聪的身影渐渐化作天边的一个黑点,最终消失在滚滚烟尘之中。她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城墙的砖石,指节微微发白。秋风掠过她的发丝,带起一缕淡淡的幽香,却吹不散她眉间那抹化不开的忧色。

“一定要……平安回来。”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仿佛只有风能听见。远处的战旗仍在风中翻卷,如同她此刻难以平静的心绪。

UU文学推荐阅读:三国,我妻吕布,在线带飞!明末之木匠天子虚构三国太子我啊,最喜欢做好事了璜台志影视从海豹突击队开始从我是特种兵开始嘲讽成神应如妖似魔独步惊华:绝世倾城妃猎天争锋半个医士成皇帝我在影视世界和主角抢机缘时空穿越者的传奇之旅特工穿古代神秘婴儿,开局遭追杀唐太宗李世民命系我手俺老爹是程咬金大汉帝祚红楼之开局尤氏找上门仙唐:我开局锻造斩仙葫芦公子出巡唐朝小白领大明1840亮剑:一个旅我就敢打太原红楼:进京暴打宝二爷从屯田开始无双大夏:儿啊,父皇求你继位吧回到大汉打天下穿越之从小族长开始争霸天下爱乱世三国志从一艘战列舰开始打造无敌舰队梁臣美景夜公子大唐:误会了我不是你爹!穿越水浒的医者让你当赘婿你成了十国第一才子大秦:我真的不想当太子啊!明末枭雄贞观之银锤太保战国小大名乱三国:毒士千里驹,毒火攻心三国秘事第二部三国:败家从忽悠曹操开始家父嬴政,我吃软饭造反怎么了?唐逗穿越之从逃婚开始卿卿日常之权倾天下系统:穿越,我用加特林反清复明大明锦衣卫:我有一枚缉恶令魂穿风流八皇子超凡三国之开局天下第一第一权臣之路
UU文学搜藏榜:三国之水浒点将三国:让你镇压反贼,没让你当反贼三国从救糜夫人开始我要改变历史!大汉女副将春秋大梦之白日做梦赝品太监流不尽的血三国:组建最强武将集团重生太子,开局竟劝弟弟们抢皇位我的抗战不一般靖难攻略魔法朋克大唐第一衙内盛宠毒女风华人在亮剑,我的麾下猛将如云武道剑修林辰薛灵韵穿越古代灾年,我有一座现代都市!我的帝国无双三国:张角师侄,我快权倾朝野了我在曹营当仓官我怀疑师妹是修仙者号外大明优秀青年日月光明:打造巅峰大明军统财神爷听明朝大佬们吹牛扯淡妙影别动队伸什么冤,全拉出去斩了开局成为诸葛亮师弟抗战:签到军事基地成晋西北霸主农家子弟科举路:逆袭命运翰林郎天国拯救:骑士之途南明太子复仇录造反,从辅佐美艳太后开始嫡妃当宠绯色豪门:高冷总裁私宠妻海权时代红楼大贵族决死军师傻驸马汉室风云录抗战兵王之叫我魏和尚九皇霸爱:爱妃十三岁抗日之战狼从西汉开始摆烂穿越到骨傲天新明史一等战功崇祯十七年秋
UU文学最新小说:说好当废皇子,你偷偷当皇帝?郑锦:我在南明的奋斗生涯冰临谷重生1980,从手搓歼8开始为国铸剑让你做赘婿,你在朝堂一手遮天?书圣?诗仙?首辅?没错,都是我大唐躺平王三藏还俗朕乃天命大反派,开局怒斩重生女帝从侯府废柴到一字并肩王你们夺嫡,我靠娇妻偷家赢麻了!大楚武信君大明:一次呼吸一两银,殖民全球!列强?大秦面前哪个敢称列强?称霸世界:从建立国防军开始穿成少帝后我靠物理登基大乾风云起苍穹带着现代军火系统闯大明寒门状元路大明国师,教朱棣治国,朱元璋来听墙根穿成农家子,妻妾越多,发家越快退婚夜,我被公主捡尸了穿越大雍:从瞎子到千古一帝大明:我是崇祯,亡国倒计时两天铜镜约大唐太子的开挂人生一身反骨,你叫我爱卿大唐:我李承乾,绝不被废唐代秘史衣冠谋冢英烈传奇灾荒年,全村啃树皮,媳妇嫌弃肉太肥了明朝的名义历史风口,我率领军队统一全球锦衣血诏道藏辑要玉符传奇落魄县男:捉奸现场成了订婚仪式?大唐:我有一个武器库史上最强县令浴血山河笔架叉将军北宋第一狠人亡国之君?朕开局就御驾亲征万浪孤舟,沧海一粟穿越之原始之路靖康前夜:帝业重光大秦帝师:狱中讲课,始皇跪求我治国驸马不要脸,骚衣夜勾栏同穿:举国随我开发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