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的人,包括宁远恒和叶川,都是一脸迷茫。他们知道,现在房间里只剩那个差役,和一个假人,他们是怎么吵起来的。而且他们听得清清楚楚,那声音分属于两个男人的,吵得有来有回。
“砰——咣——”
房间先里传出盘碗破碎的声音。然后就听到王魁怒喊,“祝净康,你敢打我!”
“我就打死你!”祝净康吼声传来。
随后,房间里传出两个人撕打的声音,并且伴随着盘碗摔碎的声音。
叶川问同桌的人,“我是不是该去劝架了?”
“对!”同桌人道,“那两人争吵时,马庭春说,那是他们兄弟的事,外人不宜多言。后来听到里面打起来了,他才带着众人,去劝架。可是房间门在里栓上了,谁也进不去。”
“好了,该我去了!”
叶川站起来,来到房门前,边敲门边喊,“两位东西,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啊!”
“一群饭桶,我们兄弟争斗,关你们什么事,都给我滚开!”里面传来王魁的骂声。
“呀!”叶川轻轻呀了一声,退回来,对几个“食客”道,“当时王魁就说这话,也太不知好歹了吧。”
“大人说的是啊!”其中一名食客说,“我是浮翠楼的常客,和王魁很熟。我见到的王魁,都是一脸笑容,嘴里好话不断,十分讨人喜欢,否则浮翠楼的生意,也不会这么兴盛。”
叶川点点头,“说的是,这很反常。所以,你们当时也没进去?”他朝房间看了一眼,此时房间内的动静小了下来,只是偶尔还传来一两声碗盘摔碎的声音。
“没有啊。最后,是刘忡把门踹开的。”
“哎呀,我差点忘了。”
叶川说完,来到厨房门前喊,“刘先生,我们回去了。”
“刘忡”手里端着的一个盘子,从厨房里出来,惊讶地问“马庭春”,“东家,我的菜刚做好,还没请你和王东家他们品尝。”
“不用了。他们兄弟在房里争吵。你就是做出山珍海味,也没人有心思品尝。我们赶紧躲了这儿吧,省得也弄个不是。”
“东家,这就不对了。您既然已经决定了和他们合作,大家就都是兄弟了,他们有了矛盾,你不能不管。”
“刘忡”说完,将手里的盘子放在旁边一张桌子上,然后去敲房间门。
不论“刘忡”如何敲,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没了耐心的“刘忡”上前一脚,大力踹开了房间门。
门内的情景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祝净康”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身后靠着的一张侧倒的桌子,手里抱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在他的身边,手可以够到的地方,还有一把沾血的刀。
当然,那个人头是从那个假人的身上切下来。但眼前的一幕,让在场的人,想起了十多天前,这里发生的一切。
“呃——”
那不堪的回忆,令有的人受不了,作呕了起来。
宁远恒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回头问众人。
“大家可看清楚了,当时事情经过,是否如此,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没有错,当时就是这样的?”人们纷纷表示。他们还想多赚点钱,但确实找不到不同。
“先生!”宁远恒唤了一声李清寒,他心里有一个大大的疑问。
“大人想问,那两人的争吵声是怎么回事?”李清寒微微一笑。
宁远恒还没说话,就听叶川惊讶的声音。
“他是怎么回事?”
宁远恒寻声望去,只见叶川正蹲在那个扮演祝净康的差役身边,拍打差役的脸。但差役始终双目无神,没有反应。
“大人,当时祝净康也是这样,好像是喝多了,酒劲上来了。”一个看客讨好似的对宁远恒道。
宁远恒当然知道。那天,祝净康被押到公堂上,才清醒过来。当时他满身酒气,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喝多了。
“大人,戏看完了,该送客了。”
“嗯!”宁远恒转头对另一个差役大声吩咐,“把他们带到府衙取银子,并且让他们签字画押。一旦有人违反了我们之间的协议,该罚的,一样不会少。”
“啊——”
众人开始听到拿银子还很高兴,后来听宁远恒说到“罚”,便想起之前宁远恒说的,兴奋的神情一扫而空。这银子拿的,还得小心翼翼。
差役带着众人走了。
徐东山带着浮翠楼的厨子杨用,走上前。他们刚回来,看到这边很热闹,便在旁边等着了。
杨用的手中端着一个食盒。杨用将食盒举到宁远恒面前,“大人,荷花盘做好了。”
宁远恒问徐东山,“做这道菜,用了多长时间?”
“差不多一个时辰。”徐东山回答。
杨用解释道:“这道菜做法虽然不复杂,但是食材里的藕片和莲子需要腌制,所以用的时间长些。”
宁远恒打开食盒,看了一眼,果然与那日刘忡所做一模一样。不过,这一盘荷花盘,味道更好。
李清寒看向宁远恒,笑道:“大人,可以揭开谜底了。”
“先生,请!”
宁远恒和李清寒找一个位置坐下。
叶川把那个还处在混沌中的差役架过来,问:“大人,他怎么办?”
“不用担心,他过一会儿,便会自己醒过来。”李清寒道。
宁远恒很诧异,“醒来?先生是说,他昏过去了?”
“差不多。大人为官以来,可办过拐卖孩子的案子?”李清寒问。
“办过。”
“其中有一种人贩子,他们会将一种迷药下于吃食之中。看到合适的孩子,便将下了药的吃食逗引孩子吃下。吃下迷药的孩子,虽然还能动,还能说话,却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如同傻了一样,不会挣扎。人贩子就能领走孩子,而不容易旁人的怀疑。”
“对,对!”叶川在一旁插嘴道,“我刚才叫他,他还有反应。我问他怎么了,他却又像个傻子一样,直愣愣地看着我。”
“这么说,祝净康当时是被人下了迷药。”宁远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