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摇头:“陛下的能力，妾有目共睹，只是皇后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刘彻想到陈皇后的做派，一时间也沉默了。
陈皇后问题不大，可小问题不断也膈应人。
偏偏陈皇后和他背后的窦太主没那么好打发，当初帮过他的情他不能不记。
小满想到一个办法，开口道:“陛下，有件事你或许需要了解一下。”
“什么事？”
“血缘相近的男女很难孕育子嗣，即便能孕育子嗣，生下来的孩子多是体弱，甚至畸形夭折，还有可能会痴傻。”
刘彻一愣:“血缘相近？难不成出嫁的女子也算同姓血脉？”
“是的，陛下。”
刘彻吓一跳，他不觉得小满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他只得庆幸陈皇后并没有怀孕生子，要不然生出个畸形儿或痴傻儿出来，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他呢！
不过:“朕记得卫长公主的孩子看着挺正常的？”
卫长公主是上辈子刘彻和卫子夫的第一个女儿，也是刘彻第一个孩子，刘彻疼爱有加，把她下嫁给他亲姐姐平阳长公主的儿子，两人也是表亲。
小满:“凡事都有几率，即便生出来健康的子女，子女的后代出问题的几率会更大一些，陛下可以让人去查。”
刘彻已经信了八九成。
薄皇后和他父皇就是亲戚，上辈子他和陈皇后不是没努力去生孩子，卫长公主也只生了一个……
表亲结亲是寻常事，仔细想一下他知道的表亲结亲生的健康孩子确实不多。
他确实需要派人去查，查清楚了，废后就可名正言顺了。
皇家传承是大事。
如果可以，刘彻更喜欢和陈皇后结束这段纠缠关系，他经历过一次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朕会让人查。”
查不是不信小满的话，他需要切切实实的证据来向太皇太后，窦太主，陈皇后，还有满朝文武证明他和皇后在一起的风险。
大汉皇后有可能生不出来，甚至生个畸形痴傻儿出来，这样的可能太可怕了，薄皇后当初就是因为无子被废，薄皇后可是出身薄太后（当今太皇太后的婆婆）娘家的姑娘。
薄皇后向汉人证明，无子，哪怕外戚也可被废，陈皇后也是外戚。
比薄家强也是外戚。
当然了，这些事都要等结果，小满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回未央宫了。
回去的路上，小满把表格和一些简单的统计图也给苏出来的，别看表格和统计图看着简单，似乎也不难学，用处却很大。
在一些需要调查数据来说理时，会给人一种十分直观的表现。
路上，刘彻在听说了表格和统计图这种东西后，眼睛那叫一个亮。
他想的比较深远，这个表格和统计图用处可不止用在调查近亲血脉结婚有什么危害上面，想来用来记账，查账，税收汇总方面有大用处。
表格和统计图都出来了，数字也就顺便说了。
数字这种东西好，用在正式书面上有被篡改的风险，不过肯定是好用的，重要的数据，一式两份，一份数字，一份隶书就是了。
从上林苑到未央宫的路程，刘彻头一次觉得距离实在太短，走的太快。
刘彻意犹未尽，然后拉着她去了宣室殿继续说数字，表格，统计图……
刘彻确实聪明，小满说的他很快就懂了。
本也不是多难的东西，小学生需要长期学习，不过是小孩子理解能力不足，对大人，尤其是刘彻这样聪明的大人来说，这些东西，一遍两遍足够记下并了解。
因为太晚，小满回未央宫的第一晚住在了宣室殿，次日，小满才带着东西和使唤惯了的人搬去增成舍一处名叫兴德殿的宫殿。
看到“兴德”二字，小满笑不出来了，刘彻这老登还真是会利用人，生怕她跟陈皇后之间太和谐了。
她可听说了，陈皇后被说德行不够的事。
这宫殿的名字给她用，明摆着讽刺陈皇后呢！
这样做给外界的感觉是，刘彻故意从平阳公主那里找个歌女出身的嫔妃捧起来，跟皇后赌气的意味很明显。
陈皇后反而不怎么会把她当回事，不过讨厌她是肯定的。
至于讨厌起来会做什么，那就不好说了。
看来刘彻在前朝也没那么容易吗！要不然用不着拿她来分散火力。
这种赤裸裸的利用，两人心知肚明，不过他们有同一个目标，那么必然要有付出。
三天后，兴德殿内，女侍进来禀报:“夫人，陛下的册封诏书到了。”
小满一身正红色曲裾，戴着新打造出来的金饰，一身富贵:“我就出去。”
刘彻亲临兴德殿。
他似乎十分想把小满显于人前，册封诏书把她夸的天上少有地上仅存一般，赏赐更是厚重，甚至册封礼仪比起景帝一朝册封夫人的礼仪更加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