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流星带着巨大灵力,从银河边悄然划过。
穿过云层星空,缓缓坠入星月殿中,死寂的殿内突然亮起灯火。
一名白衣少年躺在海棠树下,金色衣绸在风中飘扬,花瓣徐徐坠下,少年睫毛微颤。
白衣仙侍一路从外飞奔而来,扶起树下之人,掩不住欣喜道:
“神君,桐光终于等到您了。”
伴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碧水望着床上之人,两千年了,这臭小子终于归来。
终不会日日无聊得只能喝酒解闷了,见他似有醒意,她立马表情严肃起来,双手叉腰以示威严。
少年扶着额头坐起身,轻轻呲牙一声,“母上大人,您要演到何时,您儿子头疼得不行了。”
历劫归来都会如此吗?
感觉似乎丢了些记忆,隐约只记得前两世的历练,后面一点也想不起。
按照母神之意,他下界已有两千年之久,不知劫数可有化解,如今只觉整个人乱做一团。
心里还莫名有一股烦闷之意,以及淡淡的忧伤。
没来得及与碧水寒暄几句,便将她送出去,独自入到护心境中,静下心入境,想要缓解当下的痛苦。
桐光将碧水带离殿中,“碧水神君,神君此次归来,想必心境混乱,不如给他些时间。”
三月后。
文萧站在境门前,看着如银河般流转的境门,下意识捏紧拳头,心中莫名紧张。
没过一会,门中光影下缓缓走出一人,少年双眼明媚,朝他扬起唇。
“好久不见,文萧。”
“欢迎归来,中宵,看来我到得很及时。”
离中宵上前揽住他,两人坐在海棠花树下,一同举着酒杯饮酒。
“没想到距离上次饮酒,还是两千年之前,怎么样,这些年战神大人又干成什么大事了。”
“还真不巧,两千年前,我发现混魇余孽,重伤闭关千年之久,前不久才出关。”
“你这战神,没了兄弟我,竟混得如此凄惨了?现在我回来了,有我替你分担一半。”
文萧碰杯仰头喝下,自嘲自己竟如此自私,萌生了那些卑鄙龌龊的想法。
君子坦荡荡,怎可做小人行径,还好在最后关头他放弃了。
“你何时来扶炎殿一趟吧,有你想见之人。”
“我想见之人,如今不是已经见到了吗?话说我离开太久,在护心境中,我竟察觉到一丝浊气。”
“恐怕仍有混魇余孽,甚至可能已悄悄潜入神界,我必须要入境补亏,看寻找到浊气所在。”
不等文萧多反应,他就先行起身告别,独留下他一人愣神。
浊气已隐藏在神界之中,难道玄荷是被此人所伤,若是真的,那人定不会放过她。
他必须要保护好她,抓到幕后行凶之人,弄清楚他是何目的,若是混魇就麻烦了。
“什么?”无若将棋子扔在一旁。
“浊气渗入神界,如此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也是近日才得知,中宵补境时偶然发现,如今还不能大肆宣扬,需弄清浊气源头和目的。”
明汐与南隋站在一旁,明汐对他们的谈话,没什么兴趣,伸伸懒腰离开,向莲池边走去。
南隋见状跟在后面,“你又要替那玄荷补气去,不如我今日带你去散散心,如何?”
她那点修为根本没太大作用,这莲池灵气不知比她强多少倍,只是想要守在玄荷身边,等她醒来。
可已三月之久过去,仍然没有丝毫反应,可若她醒来,风垣身陨,恐怕她承受不住。
到时候,她要如何面对玄荷,又要如何获得她的原谅呢,万一她不给这个机会该怎么办?
见她一副愁眉苦脸模样,南隋拉起她就往外跑,一路直飞奔到星月殿中。
“别不开心,你知道这是谁的大殿吗?星月神君,他游历四界两千年,近来才回归。”
“他人最是好说话,即温柔又有趣,找他解解闷,你定能开心起来。”
这个大殿是她见过最好看的,有许多金砖镶嵌,流光璀璨,如星辰般闪耀,随处可见飞舞的流莹。
殿内种有许多花草,到处灯火晶亮,感觉十分温暖怡人,能将住处打理得如此美丽舒适,定是位气质非凡之人。
桐光微微行礼,“南隋殿下是找神君?神君现身在境内,不过应很快就出来了。”
“那我们就再等等中宵,我们随处看看,你不用招呼且去忙你的事吧。”
南隋将她带到一处圆台,指向空中星星。
“这是浮星关,离星星最近之处,星月神君会在此布星。”
原来近距离看星辰如此美丽,深晦蓝黑的空中,布满着朦胧亮光,一闪一闪映在空中。
怪不得玄荷最喜欢看星星,等她好了,一定也要带她来此处,她定会很开心。
“星月神君就是掌管星辰日月吗?”
“星月神君掌境,修炼之人,皆有心境,神君便是指引受心境困惑,误入歧途之人,守护所有人的“善意”。”
“但他也不能过多干涉,毕竟人各有命,掌星辰前任神君陨落,新神君仍未出现。”
“他临走时,将星辰都交给中宵神君,如今这星辰恐怕都已认他为主,不会再有后继之人出现了。”
“至于为何称星月神君,这是他自封的,具体原因嘛,我也不得而知,有人说是因为他喜爱星辰。”
明汐点点头,“那他岂不是很累,一人干两人之事。”
“南隋,你如今是越发大胆了,本君这浮星观,成了你约会的地方了?”
两人闻声转过头,南隋小跑着上前,小声附耳,“神君,你可别乱说,污了别人清名。”
离中宵诧异一笑。
没想到南隋这小子,不仅长这么大了,还学会关心女子了,看来真是他离开得太久。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明汐整个人像被钉子死死钉住一般,怔怔凝视着他,神色极为痛苦。
风垣?不,不是他,听他刚才的意思,他就是星月神君——离中宵。
风垣已经身陨,他不过也才一千多岁,据说这星月神君游历四界两千年之久。
想必至少也有两千岁,绝不会是同一人,只是长得未免有些太过相似。
“神君,定是你刚才太严厉,吓到她了,下界游玩怎么还把你幽默给丢了。”
南隋走向明汐,将她带到离中宵面前,她僵着身子行礼,眼神中仍透出一股慌乱。
他清清嗓子,轻声道:“本君刚才也没这么凶吧?”
她这副模样,倒真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像洪水猛兽。
不过南隋竟喜欢这般柔弱的女子,倒是出乎他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