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明汐有事要出去,顺便去拿解药,她步伐轻快,优哉悠哉走到殿前。
“给我吧。”
风垣拿出储物袋,将一瓶又一瓶的药源源不断堆积在她手上,一只手,两只手,最后唯有拿衣裙兜住。
她有些无奈,立马出声制止,“够了,刚刚回去后,她已经替自己救治得差不多了。”
他听到此,又看见那堆积如小山的瓷瓶,才有些不舍般停下手。
他微张开嘴,却像有鱼刺卡吼一般,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
明汐将他微表情尽收眼底,将药瓶统统放进储物袋,轻咳两声。
“玄荷呢,吃得好睡得香,就是......心情不好,所以你要多多包涵,知道吗?”
他半垂眼眸,思索着她为何生气,明明都是她占理,刚才也是她对他生气。
生气因为他今日穿得少吗,他更没有无缘诱惑她。
明汐开启传音:南隋殿下,我真的有急事,你就帮我查一个姻缘,算欠你一个人情,怎么样?
南隋:何人?别告诉我是你?
明汐:不是我不是我,说了多少遍你就是不信。
南隋:那你到百缘神君殿门前等我。
明汐:可我不认识…路。
南隋:……
明汐站在天贤堂晶门前,无聊地捻着树叶,数数打发时间,背后传来声音。
“你能数得清楚吗?”
她很想给他一拳,不过想着还有事相求,只是谄媚笑着,朝他使劲鼓掌。
“殿下,您真是慧眼识珠啊,我的确不认识数。”
南隋被她逗得捧腹大笑,抓住她手臂,眨眼间飞上云霄,很快就到达殿门前。
他环着臂,身体倾向她,“你可说过,我帮你忙,你欠我一个人情,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明汐以为他都忘了,哪曾想在这等着她呢,一个人情,她还是还得起的。
于是仰头坚定道,“走吧,我不反悔,只要我能做到就都没问题。”
他挑眉一笑,带着她穿过缘线,走到一处偏殿,他破开结界走进房内,她紧其后。
走过狭长黑暗的密道,走入一个巨型石门,来到一个数百米高的楼阁中。
她抬起头向上望去,根本看不到边际,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这场面太过壮观。
楼阁呈硕大圆弧形,放着无数形状不一,颜色各异的奇石,殿中央是一颗巨型灵树,树叶闪着缀缀亮光,美得挪不开眼。
南隋按住她下巴,示意她擦擦口水,她回过神来问道,“这么多,要怎么才能找到对应之人呢?”
他一脸傲娇,“这题我会。”
她瘪瘪嘴,目不转睛看着他如何做,以后可以自己来,就不需要他了。
她更加专心致志,少年施法的手一顿,无奈看去,“你倒是告诉我,要看谁的姻缘啊?”
明汐答应一声,“玄荷,玄……玄妙的玄,荷花的荷,哪年生不知,是魔界泾王之女。”
南隋点点头,在空中写下一行字,挥洒在灵树上。
片刻后,灵树中飞出一抹彩光,发出淡淡光辉,照在阁中一处,那处怪石似有感应飞出,落在他掌心。
明汐凑近看着怪石,微光由强变弱,而后渐渐消散,显现出一个“异”字。
她抬头望向南隋,见他眉头紧锁,猛地深吸一口气。
“这是什么意思?”
南隋:“一会再向你解释,我们先出去。”
她托住他腰身,“这个不算,什么都不知道,你再帮我看一个。”
他犹豫一阵,还是答应下来,拍掉环在腰间的手,她思索一阵道。
“风垣,风雨的风,断壁残垣的垣,魔族渭王之子。”
他重复之前的做法,看着怪石落在手心上,明汐忍不住激动,睁着大眼死死望着。
怪石光芒散去,上面依然只浮现一个字,“无”,南隋忍不住挠了挠头。
“异”和“无”这两种最为特殊的姻缘,怎么今日都被他撞见了。
两人并肩走在长廊上,他缓缓开口,“你就是为了这二人,才整日缠着我?”
明汐皱着小脸,“都是我的好朋友,想看她俩是否有姻缘,能否在一起。”
南隋有些不忍心,但眼见为实,绝不会有虚假,他也只能缓缓开口:
“先说“异”字,说明此人命格特殊,她命数不在天,未来可能发生任何事。”
“恐怕连百缘神君也无法探得,这样的人会极为危险,也许会做出毁天灭地之事,你还是远离些好。”
“这“无”字就是字面意思,没有姻缘线,但无姻缘极为稀少。”
“此人不是终身未娶,就是……早年丧命,没机会触得姻缘,或他神识不全,不历经姻缘。”
“但想要知道具体还需百缘神君亲自来,我只能窥得一个提示。”
明汐放在胸口的手一垂,顿住步伐,她想起那日玄荷二哥说的话,莫名开始紧张。
风垣是他劫难在身,始终是逃不过宿命吗,那玄荷岂不就是他的死劫。
玄荷作为死劫的原因会不会是,她命格特殊,可她那样怎会做出毁天灭地之事呢,一点也不像。
她快被绕晕进去,但最终都说明他二人没有姻缘,只有死亡宿命加身。
南隋发现身边之人停下,转过身去看她,见她脸色苍白,小嘴不断呢喃着什么。
只见少女眼神恍惚,死死抓住他手臂,瞳孔放大问道:
“这石头上面写的话,就没出错过吗?”
他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奈叹气,“那是上古灵树,由它定姻缘绝不会错,除非有人知晓,蓄意破坏扭转。”
抓住手臂的手缓缓松开,她拖着身子,双眼木然朝前走去,仿佛被抽去灵魂的躯壳。
晃晃悠悠自顾自离开,南隋没有上前过问,她朋友的姻缘的确很令人担忧。
他不解般摇头,“怎么这百年难遇,都被魔族拾了去,这样的两人,是绝无可能。”
明汐回去路上,都在想着如何破解,可若玄荷是风垣死劫,是完不能让他们在一起的。
叹气之余,她瞥见一团黑气划过,揉揉眼睛,再朝那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
她敲敲脑袋,许是现在脑子太乱了,大白天无故出现幻觉。
浊气一路飞逝,萦绕在朝雨殿内,指魂阵下之人周身弥漫淡淡黑气。
他喘着粗气,嘴唇已经没了血色,他使劲转动脖子,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缠住他。
霎时睁开眼,身体前倾喷出一大口淤血,他无声痛苦般抬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球中出现一丝丝黑线,将眼白渐渐覆盖,他呲着牙向上昂起头,身上经脉暴起。
“呃...啊...”
他施法封住灵脉,试图让自己清醒,不过片刻,指魂阵被破,灵力四散震向四方。
屋内玉器纷纷爆碎开来,一片碎片划过他脸庞,鲜血从伤口中滴落。
随后他扬起唇肆意笑起来,抬起眸看向窗外,只是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