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医生定睛一看，那个头盖骨上几道深深的抓痕，这个骨头的主人可能有自虐倾向。
季寻坏笑道：“你的学生啊，你不是还经常趴窗户看人家。”
他这么一说，医生立刻想起那个实验中学里那个经常发癔症的小学渣。
“感谢，感谢。”医生双手合十，“回头翟医生给你多烧些纸，顺便给你烧一套最新的习题。”
等医生把人皮脱下露出那副许久不见的洁白骨架后，季寻把他的头摆正然后使用了头盖骨道具。
【学渣的头盖骨是最坚硬的防御道具】
【确定对？？？使用学渣的头盖骨吗】
季寻看到的三个问号不由得笑出了声：“你还真是个黑户。”
系统甚至连名字都不想打上去。
他点击了确定，随后慢慢将学渣的头盖骨扣在医生的头上。
一直头顶冒风的医生终于补齐了自己的脑壳。
“啊……”医生欣慰地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舒坦了。”
季寻原本以为他补齐了脑子就会立刻去找覃觅，但没想到医生却没有什么动作。
“我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剩下的只有给他一些时间。”医生脸上全是坦然。
“要是他始终无法接受你呢？”
医生耸了耸肩：“得之我幸。”
季寻：“啧。”
医生一拍脑袋：“这句话的意思是他愿意试着接受我，对我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
“哦。”
“你呢？”医生收起了那副不正经的笑脸，“你和元辞怎么办？”
覃觅虽然愿意暂时替他们隐瞒身份，但对方显然不会隐瞒太久。
季寻坐到医生对面沉默不语，过了许久后才纠结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
是说我是boss，杀过许多人的那种。
还是问他：元辞，你能接受你的爱人不是人吗？
如果他和元辞只是朋友，他可以坦率地向对方表露身份。
即使对方会因为他的身份而远离他，季寻也可以接受这个结果。
但现在的季寻只要一想到元辞脸上可能会出现类似厌恶和失望的表情，他就会很难过。
“你不要乱想。我看就那个元辞，就算你现在说你是主系统，他都会立刻投身建造无限流世界的队伍中。”
季寻摇摇头：“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在无限流世界这么久，见过成功通关后回到现实世界的玩家吗？”
医生脸色一僵，随后心虚地挠了挠头：“怎么突然这么问？”
“不能回答？”
“也不是。”医生在屋里四处看了一圈。
“主系统不在。”
听到他这么说，医生虽然稍稍放心但还是一脸警惕地小声说：“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但是我能回答你的是，所有进入无限流世界的玩家，他们在现实世界中确实已经凉透了。”
无限流世界和现实世界不存在时间流速不对等的情况。
也就是说玩家们在无限流世界停留一天，现实世界也同样过了一天。
一个在无限流世界停留五年的玩家，现实世界中他的身体早就烂没了。
身体都没了，他要怎么回到现实世界？
就算是换了一个身份重新回到现实世界，那还有什么意义吗？
曾经的亲人、朋友都离他远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独自一人在世上漂泊的。
“也对，毕竟从他们进入游戏开始，主系统也没有做出通关后帮助他们复活的承诺。”
医生：“咳咳，这可是你说的，我什么都没说。”
季寻看向窗外：“元辞想要重新回到现实世界，还是想永远留在无限流世界呢？”
季寻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去人类的世界，但现在他要多加一条。
他想去有元辞在的人类世界。
“我觉得你现在想这些都是多余的。”医生好心劝导：“为了未来没有发生的事而烦心，好像有点蠢。”
“你怕不是想跟我打一架？”季寻面无表情，他是吃饱了撑的吗？为什么要来和医生谈心。
季寻气鼓鼓地要离开这里，医生突然叫住了他：“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的意思是说走一步算一步，未来的变数很多，说不定哪天你就猝不及防突然掉马了，你的那些顾虑也许在元辞看来根本不算什么。”
“知道了。”
季寻说完离开了医生的家。
不过被医生这么一捣乱，他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
医生有一点没有说错，他要活在当下。
……
经过四大天灾的这个副本，季寻是说什么也不想再进副本了。
他在总部基地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每天睁开眼就被元辞投喂，就这么躺平了三个月。
“我是不是胖了？”季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头皱得紧紧的：“前几天医生说我富态了，他是不是在骂我？”
“不用理他，他最近在覃觅那受了挫，所以见不得我们好。”
元辞把季寻房间花瓶里枯萎的玫瑰花拿走，然后换上一束新的。
“你今天怎么有时间了？”
元辞最近一直在忙着处理神殿的问题，他和覃觅几乎忙的不可开交。
“想你了。”元辞伸手搂住他的腰，随后微一用力把他带进自己的怀里。
“席严还没有找到吗？”
“不许提别人的名字。”
元辞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随后在他的唇上和嘴角落下几处轻吻。
季寻伸出手指推开他的胸膛，“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办呢。”
元辞脸色一滞，无奈道：“寻寻，我暂时还没有找到哪个副本有鲨鱼。”
“好吧。”
季寻满脸都写着遗憾。
元辞顿时内疚了，迟疑道：“要不我们再下一次天灾副本？”
他进无限流五年，只在四大天灾的副本里见过大海。
“那还是算了。”季寻脸上闪过挣扎。
他虽然想养鲨鱼，但是也不想让元辞再受一次那样的苦。
元辞安静了几秒，季寻知道他是在回复消息，便问道：“有急事？”
“不是很急。”元辞抬头看他：“下午有事吗？迷途的会长约了我和黎渊商量一下神殿的事。”
季寻想了一下，“叫上唐茶，我俩正好去看看方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