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妹妹，说是女儿也不为过。
就这么轻声细语地替个臭男人说话，秦文彦只想吐血。
忽然理解了乖乖女把精神小伙带回家，老父亲的心态。
妹妹的指尖带着些凉意，指腹按压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秦文彦仿佛回到了好多年前，自己第一次应酬回来，吐了一身。
他们那时候没钱请佣人，李一诺收拾家，秦念就给自己端茶倒水按摩。
如果念念真的喜欢楚京亦，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正如她所说，先处着吧，可能是妹妹先腻了。
她也总不可能谈一次恋爱就结婚。
楚京亦家大概率会政治联姻。
既然妹妹都想通了，他就放手让她玩一玩吧，这几年因为病情折磨，她都错过了早恋的时机，二十三岁，大姑娘了。
话说回来，楚京亦就脾气不好，别人说他阴刻冷漠、纨绔霸道。
但没有人说过他在男女事情上乱搞的。
这样起码念念不会因为这种事难过。
秦文彦了解秦念，秦念同样了解他。
她边按摩边观察秦文彦的细微表情，知道他把自己说服了。
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秦文彦眉头倏地皱起。
秦念伸出手指轻抚了下他的眉心，“哥，不要总皱眉嘛，明明才三十岁，活像个四五十岁的大叔一样，小心一诺姐嫌弃你。”
秦文彦被逗笑，他睁开双眼，哭笑不得地把秦念拉过来，安置到自己身边坐好。
“念念，你长大了，谈恋爱、跟谁谈恋爱哥哥都不该干涉，但是我唯一担心的是楚京亦这个人的脾气，还有他……你曾经见过，他是被送进过精神病院的。”秦文彦语重心长地跟她讨论。
秦念拉起秦文彦的手，像小时候那样玩着他的手指，“哥，可他现在看着没事啊，而且，他身边朋友很多，如果他真的有问题，那些朋友也不会在日常的时候就那么陪着他玩，躲都躲不及。”
还有，她曾记得那份报告，楚京亦也才十一二岁，那么点个孩子也只有任人拿捏的份。
“我很怀疑那份报告的真实性啊。”秦念说，“再说了，他知道我的病，都没嫌弃我，我当时都被宣布植物人了。”
“念念！”秦文彦心疼地喝止一声，“你一直都是正常人，只是那时候需要恢复，明不明白，那是正常的！以后不许说自己！听见没？”
秦念鼻子酸酸的，靠在秦文彦肩上，往他怀里钻了钻，“哥，你最好了。”
秦文彦轻叹口气，摸了摸她的头，仍旧不死心，“真这么喜欢他？”
喜欢到可以把自己的伤疤翻出来。
秦念违心地点点头。
“那我们要约法三章。”
秦念眉头一跳。
不过好在是把秦文彦给哄好了，哥哥向来守诺，答应自己的事一定能做到的。
回到房间拿出手机，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包里震动，想也知道是谁。
果不其然，楚京亦的十几通未接来电，还有一堆微信消息。
她觉得累，懒得打字，靠在沙发上把电话拨了出去。
只响了第一声，楚京亦就接了起来，一向沉稳的嗓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焦急，“念念，秦文彦难为你了没？”
“没啊，我哥对我很好的，这事是我没办好，我该提前跟他打招呼的，”秦念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不过现在都解释清楚了，他以后不会太干涉的。”
楚京亦心里总算踏实了些，他的姑娘被带走的时候，像个逃学被家长抓到的好学生，那可怜巴巴的。
现在听着，除了嗓音有些哑，带着鼻音，别的情绪都还可以，他的心也总算踏实了下来。
“睡觉了？”
“没，刚从楼下上来，沙发上呢。”秦念闭上眼，脑子里乱糟糟的，下意识的回答着。
“念念，我想见你。”
“明天好不好？”她今天真的觉得好累。
“来窗口。”
秦念睁开眼，起身来到窗边，撩开窗帘望下去，看到一辆墨黑色迈巴赫停在那里。
身高外形优越的男人斜靠在车上，手中拿着电话，正抬头望着他。
距离不算远，秦念能看到他明显舒了一口气的样子。
心中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再次涌上。
“我很想你。”楚京亦望着她。
“你来了多久了？”秦念问。
楚京亦笑笑，没作声， 他是跟着他们回来的，怕秦文彦欺负她，又怕自己进去给她带来困扰，就这样在外面等了她好久。
这样对视的感觉，说不上好，怪怪的，又不是罗密欧和朱丽叶，还得半夜偷偷这样约会。
秦念挂了电话，转身下楼。
安抚完秦文彦，也要好好哄哄楚京亦，毕竟他的脾气秉性更难让人捉摸。
秦文彦还在客厅，瞧见她下来，“怎么了？饿了是不是？”
秦念摇头，她小声说：“哥，楚京亦在外面呢，待了很久，我去见他一面说两句话，”看秦文彦脸色不好，她立刻说：“我记得约法三章的事，一会儿就回来 。”
秦文彦没说话，只起身给她拿了件外套披上，“别冻感冒了。”
秦念里面还穿着去参加宴会的裙子，外面加了件白色皮草，整个人看着软软糯糯的，像只矜贵的小猫。
她慢慢地朝自己走来，楚京亦站直身体，上前迎了两步，将人搂在怀里。
他身上烟味有点重，秦念打了个喷嚏。
楚京亦蹙眉，以为她是冻着了，拉开车门，将人带上去。
秦念注意到车边散落一地的烟头，就知道他来的时间肯定很长。
司机在车外等着，车里暖暖的，只剩他们两人。
女孩儿眼睛红红的，有些肿，想也知道她哭了，“他凶你了？”
秦念摇摇头，“他舍不得的，从小到大，他很少大声跟我说话。”
她红唇一张一合，楚京亦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
“你先等一下，”秦念偏头，“我想跟你说两句话行吗？”
“说吧。”楚京亦双手掐着她的腰，把人带到自己的腿上，双臂圈着她。
他很高，这样两人也只能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