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当年有？”穆子一适时得展现出了自己的聪慧，一个太蠢的打头人，不值得别人费心。
“的确。”穆素妍很欣慰，这孩子小小就聪明。“你救的那三人，是为何而伤，知道吗？”
这是药云的领域，这孩子应对得当，不知是知根知底了，还是只是会医治，穆子一略沉思了一下，才回答。药云师父不在，有些事好推，多透露一点，免得母亲担心才是。
“我知道。”
“是什么？”有一点吃惊，却不大。
“他们中的是巫蛊。”巫术这种东西说起来很神秘，实则也就那样，在那些书籍中，她看到过，洛雅一族中巫师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有些像天师一类的角色，预测一些未来可能发生的事，看起来神神叨叨的，实则有他一定的门道，否则三百年来他不会一直存在。
有意思的是，洛雅的巫师不仅只会这一项，而且还会养蛊，很基础的那种，在确定一个人确实有罪后，他的惩罚便是用这个。
别人不知是因为不懂，不明则厉，她懂，从那些惩罚的症状上来看，也就那么回事了。
按理说这样的角色都是中心人物才是，如今这东西却出现在了对付自己人身上，可见当年的事不妥，这种人是关键，母亲提到背叛，便都解释得通了。
“药云教你的？”隔行如隔山，穆素妍有这个想法也很正常。
“嗯。”穆子一成功甩锅，不是这个师父教的，她怀疑这个师父也不会，蛊没人懂，怎会知道如何解。
而且出现的三只还是有点厉害的，能让人发疯，她再晚点出手，过了那十二个时辰，这三人便药石无医了，还极有可能会伤及那个山洞里的所有人。
这本事是老爷爷那偷偷学来的，老奶奶会养蛊，喜欢记笔记，她偷看了，居然懂了，记住了，还试着养成了，但被老爷爷发现扔了，还发了脾气。
后来才知道，老奶奶身体不好，又喜费神去养这些，这才没能陪老爷爷走下去，前世她身体好，老爷爷不让养，今生身体不好，不敢养。
但那些道理到是都吃透了，不养无所谓，可出现了，她也不是没法子对付。
得到了孩子的答复，这个话题便过了，顺着到了她的主题。
“巫师一脉是洛雅一族独特的存在，每次的王轮转，寻找，都是他们给出了一个方向，否则真的很容易错过。”药云教了她解巫毒，却不知告知了她这个存在没有。
穆子一没说话，认真得听着，补齐自己没了解到的那一部分。见她听得认真，穆素妍也乐意讲得更仔细一些。
“洛雅一族的戒法是很严格的，处罚起来也很不同，但大多数都不会很残酷，都是族人，还是会给人机会的，唯背叛的人会受到严惩，而执行的人便是巫师，不血腥，却极能起到威慑作用。”
提到这个事，穆素妍的手抖了一下，想来她是听说过，甚至亲眼看到过的，穆子一伸手去握住了她的，这点温暖让穆素妍好过多了。
“这样的存在，让他们在族中的地位很高，许多重要事情他们都会参与进来，存在了三百年的洛国，也一直给了他们留了极高的荣誉。”这是可以想象的。
“三十年前，当世的洛国国师，洛雅一族的巫师探到了下一界，也就是紫凝的所在，顺着指引，如往年一样顺利的找到了那个五岁的孩子，看似一切都很正常。”
穆素妍有些坐不住了，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那时她还小，只知有这么一回事，直到她成长起来，才知道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那孩子入宫培养，曾传出她因没照顾好而丧命了，外界以为是传言，实则是事实，具体是怎么发生的，没人说的好，但下一界的王便就这样没了。”
穆素妍停顿了一下，才继续。
她不知道那个孩子如果一直好好的会怎样，只知已经这样了，就得往下过。
“孩子没了，当然得寻下一个，可巫师却说没有了，为了不引想恐慌，洛主只得用自己的大女儿顶上，而他的大公主则是报了个夭折。”
“蓝凝没有想过让自己的女儿继承王位，只是想着多一点时间去寻找，结果十年过去了并没有找到。”
这事是穆子一不知道的，而这个故事也正在讲述洛国那个蓝凝王的国君，为何会做那样的选择。
“没有找到真的，蓝凝的身体又一直不错，族内一致讨论决定便先由那大公主顶上吧，总归国不可一日无君，可就在商量好的第二日，大公主也暴毙了。”
“死因不明，药云也查不出来，这下就真的要乱了。”穆素妍捏了一下手，那段时间他们这些知情的人心中是慌的，怕的，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时洛主做了一个决定，便是投靠忻国，与忻国合作，他已到了六十岁了，真扛不了几年了，又没新的王出来，国就该乱了，还不如找一个大的靠山，最起码族人们，洛国的人不会受伤害。
其实忻国的国君也是委屈的，当年他们就说好了，一起灭了秦，这是洛国的投名状，如果没什么变故，两年后洛国也归忻国所有，少些战乱，还百姓一个安居的环境。
而这个变故当然是指有没有新的王出现，没有，洛主已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在皇陵以死谢罪，这是洛国亡了的真正原因，也是洛国为什么会如此平衡过渡的原因。
忻国国君是个大度的人，宁可自己负上骂名，也全了洛主最后一点名声，这事成了也就过了，洛雅一族也散得更开了。
可是还有许多像穆素妍这样特殊的人员，还在寻找新的主，不为复国，只为那种灵魂上的寄托。
当年在宫中的一真一假，两位备选出事时，他们几个互相信任有支柱便已产生了怀疑，怀疑是出了叛徒，可这种事谁都不敢妄下断言。
这些年他们也不是没有查，没有防范，甚至穆子一的出现都是藏着掖着，仅限于他们二人知道，另一个知道一半。
只待王成的那一天，才振臂高呼，让族人们有主心骨，本来这叛徒是很难查的，而这次的事却显露了出来。
巫师的人寻到了另一位，穆子一还没见过的，顾爷头上，声称是寻到了下位的紫凝，顾爷就是那半个，只知穆子一的存在，却不知这个便是那个。
在他的认知里，由巫师指认的才会是真正的主，为了保险起见，瞒下了穆子一的同时，便带着人同巫师的人，一起去寻那一位。
可在这途中便遭到了自己人的暗算，同时，还逼顾爷交出他手中的一切，对方是如何得知这一点的，还未知晓，便这嘴脸就太明显了。
好在他们三人一直抱团，又对那些人一直有疑心，任何找来的人都会留几分心眼，倒是没让对方得逞，可同样也是伤亡惨重。
这才有了今个伤的了这批人，也有了一个论断，那便是这位巫师早就叛变了，在这个基础上，一切也都解释得通了。
就如穆子一刚开始的那句话一样，谁会相信是族内出了问题，也就不奇怪灭国了。
“子一，娘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小心，虽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你，可往后却不好说了。”外界来的威胁并不可怕，这种反倒是最要小心的，更何况是那种可以推测出主的人。
“娘，你真认为他有那个本事吗？”不是穆子一小瞧人，你想啊，她来了十五年了，有那本事，不就早找到了她吗？
洛国不大，洛雅的族人更少，想弄清楚特定年限的孩子身上有没有标记，不是一个难事，再用这种方法显现出来，给人们一种神秘的信仰，是一种常见的手段。
在这样的管理制度下很好用，也正是因为这个，这样的功能存在于否，就不得不多打一个问号了。
“怎会没有？”穆素妍不是穆子一，打小的教育与氛围让一些观念根深蒂固了。“在三十年前，便推出了紫凝会是一个女子。”
看向穆子一的眼不由有一丝火热，而穆子一暗暗瘪嘴，什么嘛，说不定是因洛国国君只生了两个女儿呢，从一开始便下的这样一盘棋。
但这话她不能说。“那娘啊，我能去洛国，洛雅一族看看不？”这些年她到是走了不少地方，唯那个‘根’她没有去过。
一是好奇，二是想去证实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那种奇妙的用处，三嘛，就是她得去看看，那地方能出什么样的蛊。
对手出现了，又绕不开，就得先准备了，明年她就十六了，娘说会把一切告诉她，这种告诉便代表着她将承担起一切，可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就从这次出行开始吧。
“这个……”穆素妍没有一口答应。按理说孩子在发现的那一年，便该回去了，可她不敢让孩子回去，就是怕人知道了，现在这种情形就更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