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上官云锦早已弃马乘车,好歹也是大汉皇妃,如果继续骑马前行,在众多臣子面前,多少都会显得有些有失身份。
皇家的庄重威仪和神秘感是绝不能丢弃的。这不仅关乎到个人的形象和尊严,更关系到整个皇室的声誉和威严。这样一来,她既能保持应有的风度和气质,又能展现出皇家的高贵与神秘。
在范天雷的指引下,众人一同来到上官云锦所乘坐的车驾前。
范天雷在车窗前止步,恭敬地禀报道:“娘娘,交州刺史程昱,嘉峪关守军守将,前来接驾。”
他的话音刚落,程昱便急忙跪地叩拜。他一跪下,身后几人也都跟着跪倒在地。
“交州刺史程昱,恭迎娘娘千岁。”
外面的声音落下后,车内传来上官云锦平静且带有威严的声音:“程刺史不必多礼,有劳你在此候驾。”
程昱起身,恭敬地答道:“此乃臣分内之事,能侍奉娘娘更是臣的殊荣。臣已在这嘉峪关内备好行营下榻,请娘娘进关安歇。”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谦卑与恭敬,车内的上官娘娘他曾有幸见过一面。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他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奉旨巡视刚刚归化于大汉的疆土时,秦狄曾带着上官云锦在途中与他相遇。
随着上官云锦的应声答应,程昱亲自在前引路,带着天子卫队与随行车驾有序地进入嘉峪关。
进入嘉峪关后,程昱又一路亲自引领上官云锦一行人前往早已备好的行营。
关隘内是屯兵之处,并无百姓居住,也就少了围观的麻烦。
无需范天雷下令,豺狼虎豹四位将军带着天子卫队,将守卫在行营处的士兵替换下去,由天子卫队亲自值守。
行营内布置得井井有条、虽有些简朴倒也不失庄重。上官云锦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行营大厅,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觉得没有隐患后,再次来到了院落中。
程昱紧跟在上官云锦的身后,他注意到上官云锦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他不知道上官云锦是否对行营的布置满意,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
程昱忍不住开口问道:“娘娘,可是行营内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若有不妥之处,还望娘娘直言相告,臣立刻重新安排。”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似乎生怕自己的安排会让上官云锦不满意。
“程大人安排的很是妥当,有心了。”上官云锦的眼神在程昱身上扫过,似乎对他的安排颇为满意。然后将目光缓缓转向范天雷,缓声道:“安排人请陛下入内。”
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喏。”范天雷连忙躬身应道,声音干脆利落。
此刻的程昱却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在这短暂的愣神瞬间,时间似乎都凝固了。程昱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甲乙丙三人已经带着几名锦衣卫,小心翼翼地将皇帝从车内抬了出来。
直至此刻,程昱终于回过神来。他就算再怎么愚笨,也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怪不得刚刚进入行营时,天子卫队将其他人全都挡在外面。原来坊间听到的那些传言,竟然都是真的!
容不得他多想,程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颤抖着,额头紧贴着地面,诚惶诚恐地说道:“臣交州刺史程昱,恭请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陷入昏睡状态,自是无法给予任何回应。而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皇帝身上,自然也就没人搭理他。
直到皇帝被小心翼翼地抬进屋内,上官云锦这才不紧不慢地代替秦狄开口道:“圣躬安,程爱卿平身。”
程昱闻声,连忙躬身施礼,口中说道:“谢陛下,谢娘娘。”
他的话音未落,马车后面又有几人缓缓走来。
这几人皆是女眷,其中有一人的长相尤为引人注目,她的面容与汉人有着明显的差异,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窝无一不显示出她的异域风情。
再看她的穿着,更是华贵无比,一身锦缎制成的衣裳,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腰间系着一条镶满宝石的腰带,随着她的走动,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无需旁人引荐,程昱单从她的穿着便已看出,这位女子便是阿史那云裳。她怀中襁褓内抱着的孩子,定是皇子无疑了。
再看另一人,穿着虽不能证明其身份,但依旧华贵,怀中与阿史那云裳一样,同样抱着个孩子。毫无疑问,此人十有八九就是洛依姑娘了。
见此一幕,程昱再次跪倒在地,
“臣交州刺史程昱,见过娘娘,见过殿下......”
“程爱卿平身,此行有劳程大人在此接驾。”
阿史那云裳毕竟是突厥的贵族,见过的大场面数不胜数,此刻面对程昱的跪拜,她显得从容自若,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种高贵典雅的气质。
程昱起身,恭敬道:“娘娘客气,此乃臣分内之事。”
言罢,他的目光看向洛依,知道她没有名分,但她怀中抱着的孩子,却是皇子。这一点毋庸置疑,因为张琛的谕令中提到了二位皇子,对此事也做了说明。
他可以不跪洛依,但初次见到皇子,还是要跪拜,以示臣子之道,对皇家的恭敬。
还是那些话,不过又说了一次而已。
洛依本无意与他搭话,见对方跪拜自己孩子,心中还是有些欣喜的,若不开口反倒会显得自己太做作。
“殿下年纪尚浅,尚不能言,刺史大人免礼。”
洛依绝对算得上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风云人物,面前的场面对她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
程昱自然知道她的身份,曾为南疆神女,其实就相当于是国君。起身后再次拱手,开口道:“见过洛依姑娘。”
洛依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缓言道:“刺史大人无须多礼。”
简单的回应一句话,便再无交流,抱着孩子进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