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人群中一个熟悉身影，白千书忙尾随了上去，行至一个偏僻的小巷，一老一少闪现在眼前。
“姑姑，妤儿，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苏州，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好设宴款待。”白千书拱手道。
圣姑看着白千书的双腿，微微摇头叹息。
“还是一贯的贫嘴，可惜了。”
“姑姑不必忧心，不耽误酿酒。”白千书笑着调侃道。
“忧心？你也太高看自己在本圣姑心中的地位了，不过你说的也没错，不耽误酿酒就成，嗯……可否随身携带。”
“姑姑恕罪，这次来苏州太匆忙，要不等回了建康，一定管够。”
“算啦，这次找你有别的事情，你手上可有粮食。”
“有，何止粮食，只要姑姑需要鸡鸭鱼肉我都想办法弄到。”
“肉就算了，粮食先来10万斗。”
“姑姑，你……吃的下这么多？”白千书惊道。
“再多也吃的下，多多益善，筹集好后通知我，到时派人来取。”
“等等，姑姑，我没明白你的意思，你要这么多粮食做什么。”
“这个你不用管，你送我的那箱黄金最起码能换15万斗吧，金子我就不要了，直接换成粮食。”
白千书撇了撇嘴，真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姑姑，你看这样可好，再过几日粮价会大幅度下跌，我正好也需些时日筹集银两，届时再采购还能捡个大便宜。”
“粮价会大跌，我看你是舍不得银钱，信口开河吧。”妤儿没好气的撇嘴道。
“妤儿姑娘说笑了，本公子从不打妄语，不信的话过几日再看。”
“我看你就是拖延时间，天灾之年粮价上涨这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怎么可能下跌。”
“这次天灾和以前不同，因为有我。”白千书挺了挺胸道。
“圣姑，你看他……”
“好小子，这样吧如果你真能将粮价降下来，我便推举你为归灵教圣子。”
圣姑见白千书不像在开玩笑，心中生出几分好奇，甚至还有些期待。
这小子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如果真能把粮价降下来，说明他不仅仅有小聪明，更是有安邦定国的大才，这要是吸纳为教众，何愁不能将归灵教发扬光大。
“不知圣子和圣女有何关联？”
“圣子是圣子，圣女是圣女，能有什么关系。不过本教自创教以来还从未立过圣子，如果能成为初代圣子，在教内的权势和地位应该会很大。”
“多谢圣姑青睐，只是我当下琐事缠身，身体又有疾患，容我考虑考虑再说。”
白千书拍了拍自己的腿，脸上尽是无奈和惋惜。如果真能成为圣子，调查杀害周嵇夫妇的黑衣人，以及王彧的下落都会方便很多，另外和冰儿的距离也会拉近不少。所以这归灵教是一定要深入探查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小子还真是特殊，换作旁人恐求之不得，算了，人各有志。别怪我没提醒你，前段时间你在建康城释放的烟花可是吸引了不少人注意，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多谢姑姑提醒。”
这时恰有一衙役呼唤，白千书便主动迎了过去，圣姑和妤儿则躲到一旁。
“妤儿，你猜粮价会降吗？”
“姑姑的意思他真有这么大本事？”
“用粮食收买人心这条路恐行不通了，通知圣女另想它法吧。”圣姑言语中透着无奈，脸色也略显凝重。
妤儿一脸错愕。
……
转眼又过去两日，姜府内众粮商聚在一起，东拉西扯谈天说地，每个人眼中都流露着难以掩盖的喜悦。
姜员外敲了敲桌子道：
“诸位，这两日不知吃掉了多少粮食？”
戴员外哀叹道：“诸位也清楚郡衙管控的紧，虽然找了不少人，但一次性不能购买太多，两日算下来不过5000斗。”
另一位粮商紧跟着说道：“我家和戴老板差不多，基本也是这个数量。”
其他粮商也纷纷附和，姜员外闻言眉头紧皱。
按孔大人所说这批粮食顶多三四万斗，这些人报上来的数量应该只少不多，加上自己购得的差不多一万斗，合计已经超过了五万斗。这还没算数以万计灾民每日购买的粮食。结论便是这批粮食远远不止十万斗。
想到这里，姜员外额头渗出了汗珠。
难道孔大人情报有误？不应该呀，自己在衙门也有线人，消息每天都有送出，不可能出现如此大的纰漏才对。
现在看来，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官仓里本来就有余粮，是郡衙一直捂着未动，目的就是找到合适的机会统一投放，进而对粮价产生冲击。
这钱大人果然精明，不过还是小看了我们的财力，你就是再有十几万斗，我照样吃得下。
想到这里姜员外也便释然了。
“大家再加把劲，最快后天早上郡衙的仓库便会清空，届时整个吴郡得粮价便是诸位说了算。”
“这郡守大人还真是不堪一击，我们还没出全力，他便要倒下了。”
几个粮商哈哈大笑起来，不过也有不少人持谨慎态度。
“大家也别高兴的太早，如果那35万两竞拍银被郡衙找回来，到时都换成粮食，我等可能真的会赔的倾家荡产。”
“是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大家应该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姜员外见众人各执己见，敲了敲桌子道：“各位，孔大人是何等人物，让竞拍银彻底消失还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另外我给大家透个底，上午孔大人刚送来密报，明日贵嫔娘娘将御驾亲临，当众揭穿郡衙关于朝廷50万斗赈济粮的谎言。”
“原来孔大人还有大招。”
“我现在迫切想知道，如果百姓们得知根本就没有什么赈济粮，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那还用说，肯定是疯狂的抢购粮食，到时各位手上的存货将会一扫而光。”
“大家岂不是要挣个盆满钵满。”
众粮商闻言发出阵阵狂笑。
转天，粮食售卖处再次排起长队，然而却迟迟未开始售卖。
暗处的白千书和钱大人两人双双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