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们这炙鸭为何和我们的不一样，能不能……”
“不行——”
蒹儿起身挡在说话的人面前。
“蒹儿，咱们是女孩子，拒绝人也要客气一些才是。”
“为什么要客气，刚才我只是让他告诉神医在哪里，他不但不说还把我轰了回来。”
“有这等事？”白千书这才转身看向围上来的几人。“几位大哥，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我可是最看不惯我家妹子受气，我劝你们还是免开尊口吧。”
“公子，实在是抱歉，刚才和小妹说的也句句属实，奈何她纠缠的紧，我也是个急性子，语气重了些，我这厢赔礼了。”
“大哥倒是个知礼之人，不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千书见说话的是个四十岁左右面相憨厚的中年人，既然人家道了歉，自己也没必要揪着不放。
“是这样，小妹说你有腿疾，想打听巢神医的住所，好给你诊治。奈何巢神医性情古怪，一般每天只诊治五位病人，而且非疑难病症不接。”
“我这个也算是疑难杂症了。”白千书苦笑道。
“公子有所不知，自上个月巢神医从隋国回来就一直闭门谢客，任何人都不见。我的顽疾若不是巢神医出手，恐怕已是性命堪忧，我又怎敢忘恩负义，忤逆他的意思。”
“原来如此……”白千书思索片刻道：“大哥可知巢神医为何事将自己闭关了起来？”
“这个我倒是略有耳闻，好像是他接触到了一种罕见的病症，叫炙病，就是这炙鸭的炙。”
“你的意思是病人如这炙鸭一般？”白千书来自现代自然知道的疾病种类非常多，但这炙病却闻所未闻。
“这个就不清楚了。”
“这样吧，我也不强人所难，一会再打包一份炙鸭，劳烦大哥帮忙转赠给巢神医，也算是我的一份诚意。”白千书说完又唤过小二，要了两份炙鸭，其中一份直接端给了邻桌大哥。
对方千恩万谢，白千书一笑而过，毕竟对治病一事也没抱多大希望。
这时，小二引着掌柜的匆匆来到近前。
“客官，你这炙鸭的吃法不知源自哪里？不知能否传授一二？”
“掌柜商业嗅觉倒也灵敏，这自然是我的独创。”白千书忖度看来这掌柜是看上了现代烤鸭的吃法，既然没有私下偷用，而是光明正大的找上门来，说明掌柜的人品是非常不错的。
掌柜作揖道：“公子，那我就斗胆问一句，你这吃法可否转卖给本店？”
“转卖肯定是不可以，我必须拥有技术所有权，不过我可以给你独家代理权，只要掌柜的守诚信，我们可以立下字据，你看如何？”
“这个代理费用……”
“每卖一只鸭子，给我一文钱即可。”
掌柜闻言吃了一惊，本以为白千书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要求会如此之低。
“好，好，可以，我们这就立字据。”
“掌柜，你可想好了，我要求低指的是对利益的索取低，不代表你为了招揽生意能肆意妄为，首先鸭子的品质要一如既往，切片刀工要精益求精，这很关键，另外酱料、葱丝等辅助材料也要保证品质，如果一炮不响，挣不到钱是小事，岂不暴殄天物。”
“公子说的是，要做就把它做大做强，做成炙鸭中的魁首，公子可否赐下名来？以便尽快声名远播。”
“嗯……广聚天下食客，河奔海聚，德才兼备，不如就叫广聚德如何？”
“广聚德炙鸭，好名字！好名字！”掌柜的欢欣雀跃，当下就让小二去找人做牌匾，并宣布大酬宾一个月。
白千书也没想到吃个烤鸭却整出了这么大动静，不过见众人都无比高兴，也便释然了。
酒足饭饱，白千书众人跟随邻桌姓鲁的中年人径直赶往巢神医的住所。
一打听才知，神医住所在玄武湖附近，离覆舟山乐游苑还是很近的。
朱樾坐在白千书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朱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那个，我有一事不明，就是为何你让临江仙的掌柜占了如此大的便宜？”
“原来是这事，朱大哥，我一只鸭子只要一文钱，眼前来看是少了些，但从长远来看还是划算的。”
“这当怎么讲？”
“你看，就临江仙现在的规模，一天顶多也就卖一两百只，我到手也就一两百文，确实不多。但从长远来看，这炙鸭必将大行其道，美名远播，一家店变两家，两家变四家，如果能全国开花，我每日的进账恐怕不止万文。”
“你的意思是将来有可能每天进账几十两银子？”朱樾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嗯，估计也就这么多了，比普通老百姓强点。”
朱樾干咳了一声，神情有些复杂。
每年小两万两银子的收入，还说比普通百姓强点，也是没谁了。
马车顺着御道横穿建康城，由东门出城再转道向北，又行了半柱香时间覆舟山便近在眼前。
远远的见一仪仗队正前往山脚下，足足百米长，越是向前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人山人海，摩肩擦踵。
“没想到这次乐游苑唱诗会规模如此之大，前边应该是戒严了，看来咱们需要绕道去玄武湖了。”鲁大哥道。
“咱们不去看看吗，皇帝到底长的啥样？”蒹儿翘首看着车窗外。
“也是一个鼻子，一张嘴，再说他应该坐在轿子里，哪能让老百姓随便看。”白千书调侃道。
“白公子莫非见过皇帝？”朱樾道。
“我是第一次来陈国，自然是没有见过。不过我倒是见过梁帝萧岿和隋帝杨坚。”
“你……你说……你见过梁帝和隋帝？”朱樾惊讶道。
见众人都用复杂的眼光看着自己，白千书忖度自己又失言了。
“哦，以前的事了，以前的事了。”白千书想打个马虎眼搪塞过去，奈何一时想不到合适的理由。
“普通百姓有幸看到一次就不错了，白公子居然看到了两国帝王，这必定是上天眷顾啊。”鲁大哥道。
“对，对，对，白兄弟有上天庇佑，必将是大富大贵之人。”朱樾兴奋道。
白千书长长出了口气，原来他们理解的只是看到过两国皇帝而已，这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不仅仅见过，甚至还和其中一个干过仗，天知道他们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