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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文学 >  旷世女圣 >   第209章 遗忘

可能这是极其珍贵的物品,又可能这与导致神殿崩塌的缘由不无关系。

然而……赵若竹始终记不起来了,就如同每个人都终将遗忘久远的物事一般,她清楚自己曾经那么执着的守着神殿,就犹如每一个坚持信仰的生灵。

但而今……

不管如何压榨脑汁,那一幕幕都仿佛自脑海中一刀刀割离似的,能勾起回忆的不过是透明、澄澈。就好像在河岸上,透过至清至澈的河水,一眼就能出没有一尾记忆的游鱼。

这里好干净啊!遗忘……

主神消失的那一日,仅遗留下了不清楚让谁动的乱糟糟的殿宇。赵若竹的清楚记得自己后来似乎又与主神相遇了似的。不,其实……绝对是如此。相遇后的几天里,赵若竹的转经筒中的的确确镌刻着主神书写的一卷天书。

然而,赵若竹完全没有分毫的印象了,墨虽染过,被水荡清了。

主神最后同自己相遇时,震惊、好奇、失落、惶恐,她是怎么回应的……对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回应呢?是了,这就是她要找的内容。

但凡一有机会,赵若竹便会独自默默回想着那一切……不能忘,为什么不能忘啊?

一个人,一间屋子,令自己陷落在幽寂的阴霾之中,连续不断的琢磨着这个注定没有答案的疑问。

对于一个已经遗忘的干干净净的人来说,要她去捕捉那些遥不可及的片段,无疑是强人所难。

但赵若竹已经没法从其他地方弄到答案,她只有为难自己!否则,她连为什么思考这个问题的想法,都不会有了。

遗忘之于遗忘,大抵最可悲的,便是不知道遗忘了。

她总认为,倘若自己不放弃追寻,坚持捕捉着光年之外的片段。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有一个结果的,还有那个寻不到的转经筒,或许记载着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于是,她一边拼命地思索着神殿的生活味道,一边努力地在脑海里搜寻……嗯,迟早都会,不……她必然会寻出这个疑问的终点。

到了那时候,这所有的未知,都有了一个解决的答案。

“呼……”寒风毫不留情地呼啸着。

赵若竹侧坐着,掩上了一半的窗扉,无奈叹道:“起风了吗?”

然而……这个夜里,已经是赵若竹的最后一回了,最后一回品尝庭院的静悄悄,最后一回倾听窗外的幽寂,最后一回轻嗅深夜的清香,赵若竹深深堕进了意识的泥沼。

又是过去了几个时辰,期盼着心底会有什么浮现出来,至关重要的。

那一晚,她坐到更深露重,坐到夜阑人静,坐到风停雨骤。

……最后,她对光阴的体会也逐渐麻木的时候……蓦然在赵若竹思绪的边疆,有什么毫无花纹的光影一闪即逝。

那是有一对青色的瞳孔,弥漫着谜一般自由的清香,格外诱惑人的少年……那究竟是什么人?

稍稍打开了瞳孔……蓦然眼角刺啦点亮一线紫气。赵若竹浑身一震,旋即自沉思里面,复苏了过来。

自半开着的百叶窗边角里,投来了薄薄的紫光。紫气东来,天外鱼白。

寒夜,彻底结束了。这是新的一天,属于夜的忧郁蓝早在第一缕曙光下,灰飞烟灭。

哪怕梦里声嘶力竭,哪怕梦里痛彻心扉,哪怕梦里亡命救赎,黎明面前,都敌不过。

在真实的阳光,终一一戳破!

这也是赵若竹思索回忆的最后一个深夜。

赵若竹抬起头,一下子拉开了窗扉,望着窗外。

视线借着窗沿表面深积的重重尘土,顺着阁楼角落堆积的沉重泛黄的木简,到虫蛀蚁蚀的石板路面,赵若竹终于意识到——

没有祈愿砖、落宝树、紫珊瑚、转经筒的布置,女孩不再吟唱圣歌,男子不再跳起狸舞,她也回不去了。

清晨的稀薄光线所覆盖下的这片院落,完全同记忆里的神殿,没有半点的联系,犹如……不,就是两个世界的景象。

随即,赵若竹这才认知到——

自己……也与凡人、修士所有的生灵一般……彻底丢掉了前世的记忆,脑海中再无一丝一毫的挂念。

世间,是否有孟婆汤不得而知,但遗忘的劣根一旦植下,哪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不可遗忘呢?

在晨曦不断映入的阁楼之中,赵若竹默默的哭泣。

红砖、绿瓦、鹰角,长年轮转不休的转经筒,幽幽的香火散不开,虔诚的呢喃一字字刻入心扉。

但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这些都来自于哪……自己曾经去过那样一个地方吗?为什么完全记不得了?

嗯,前世……那逐渐斑驳的城墙下,赵若竹抬起头,望着城门正中央龙飞凤舞的“御化”二字,她忽然笑了。

是了,里面有她熟悉的街道,熟悉的灯塔,酒肆还是那么热闹。

记忆定格在了那里,她抬起脚,却跨不过层层雾霭,只好看着火焰之中,老城烧成了废墟,她无声地哭了。

原来,非人的状态下,还是无法更改心灵的软弱。

修为越深,对于世界的未知才愈发的敬畏。因为凡人看到的,是冰山浮于海面的一角,而修行,便是增加窥视冰河的能力。

但愈是窥视,便愈发震撼,相比渺小的生灵,冰山又何止一角啊?

…………

西幽。

隶属大陆划分的两大疆域之一,关于认证修士的职业等级方面,都极其完善。

有一个说法,在西幽,以南岭境的范围为首,主要是修炼刀术的大家开创的教派,其辉煌程度,根本不是剑者能够比拟的。

然而,修行过程,肯定少不了五大职业的辅助,不管是丹药、法阵、宠兽、灵符的消耗,不但没有丝毫减少,反而与日俱增。

也是因此,哪怕各方教派都极其注重修炼刀术的真传弟子,而炼器师里面,尤以锻造刀兵的最受推崇,地位最是殊荣。

不过仍旧不会放弃对其他类别的修士的招揽,好比如灵阵师,不管在哪个教派,地位都一直居高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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