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流星裹挟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在血月妖光中划出璀璨轨迹。李江周身灵力奔涌如潮，完美级出窍境中期的修为在此刻毫无保留地绽放，归墟剑的净化之光撕裂黑雾，直逼蚀骨教教主面门。
“蚍蜉撼树！”蚀骨教教主黑袍狂舞，合体境初期的威压如泰山压顶般碾来，黑袍下探出数十根触须，交织成密不透风的黑网，企图将这道金光绞碎。
“叮——”归墟剑与触须碰撞的刹那，金铁交鸣之声震彻山谷。
李江只觉一股沛然巨力顺着剑身传来，手臂经脉阵阵刺痛，却咬紧牙关不退反进，剑招陡变，化作漫天剑影：“归墟·千幻！”
无数道金色剑光如同暴雨倾泻，每一道都蕴含着净化之力，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不绝于耳。触须组成的黑网被剑光不断冲击，竟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有点意思。”
“可惜，境界的鸿沟不是技巧能弥补的。”
蚀骨教教主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猛地催动煞力，黑网陡然收紧，将所有剑光湮灭，同时一根粗壮的触须如毒龙出洞，带着腐蚀一切的气息刺向李江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李江腰间的传讯符突然碎裂，一道柔和的绿光从符文中迸发，化作半透明的护盾挡在他身前。触须撞在护盾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绿光剧烈闪烁，却堪堪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是魏山的‘青岚守护符’！”李江心中一震，魏山虽只是化婴境中期，却将宗门秘术炼至极致，这张符竟能挡住合体境一击。
他来不及多想，借着护盾阻挡的刹那，身形陡然下坠，避开接踵而至的触须，同时剑指地面：“起！”
青岚宗废墟中残存的灵脉之力被归墟剑引动，无数碎石裹挟着金色灵光冲天而起，如流星雨般砸向蚀骨教教主。这看似杂乱的攻击实则暗藏玄机，每一块碎石都精准地撞向触须的节点。
“雕虫小技！”蚀骨教教主冷哼，黑袍一挥便将碎石震碎，却没注意到李江借着碎石掩护，已悄然绕至他身后。
“就是现在！”李江眼中精光爆射，归墟剑凝聚全身灵力，化作一道纤细却凝练到极致的金光，如针般刺向蚀骨教教主黑袍覆盖的后心——那是玄阳子所说的煞力核心所在。
“噗嗤！”金光没入黑袍三寸，蚀骨教教主身形猛地一僵，猩红的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痛楚。
他从未想过，一个出窍境修士竟能突破自己的防御。
“找死！”蚀骨教教主怒吼着转身，黑袍下露出一张布满褶皱的枯脸，心口处插着半截归墟剑，黑色血液汩汩流出，散发着刺鼻的腥臭。
他抬手一掌拍向李江，合体境的煞力毫无保留地爆发，空气都被染成紫黑色。
李江被这股巨力正面击中，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宗主大殿的残柱上，喉头一甜喷出鲜血。归墟剑从蚀骨教教主身上挣脱，化作流光回到他手中，剑身的金光黯淡了不少。
“阿江！”沐瑶不顾自身安危，挣脱敌人的纠缠冲过来，化婴境后期的木系灵力化作藤蔓缠上李江身体，试图稳住他翻腾的气血。
蓝毛灵鼠也紧随其后，蓝色火焰在李江周身燃烧，驱散侵入体内的煞力。
“别管我……”
“他受伤了，煞力在紊乱！”
李江咳着血，指向蚀骨教教主。
众人这才注意到，蚀骨教教主心口的伤口处，金色灵光正不断侵蚀着他的煞力，让他周身的黑雾剧烈翻腾，气息忽强忽弱。
“一群废物！”
“今日便让你们为我陪葬！”
蚀骨教教主怒视着周围的联盟修士，又看向远处挣扎着想要站起的玄阳子。
他猛地撕开黑袍，露出布满血色图腾的胸膛，图腾在血月照耀下发出妖异红光：“血煞献祭，万魂噬天！”
地面上的血煞聚灵阵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无数凄厉的魂影从阵法中升起，朝着蚀骨教教主汇聚而去。他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竟隐隐有突破合体境中期的迹象，但那张枯脸却以更快的速度干瘪下去。
“他在献祭煞灵提升力量！”
“快阻止他，否则我们都将被魂影吞噬！”
云松子虚弱的声音传来。
魂影过处，青岚宗残存的建筑瞬间被腐蚀成飞灰，几名来不及躲闪的修士被魂影触碰，顷刻间便化作白骨，连神魂都被吞噬殆尽。
“沐瑶，用藤蔓搭建屏障！”
“凌霜楼主，冰封地面延缓阵眼运转！”
李江强撑着站起，归墟剑拄在地上稳住身形。
“好！”两人立刻行动。沐瑶将化婴境后期灵力催动到极致，无数藤蔓疯长交织，形成巨大的绿色屏障，暂时挡住魂影的蔓延。
凌霜则冰剑插地，寒气顺着地面蔓延，让血煞聚灵阵的红光出现了一丝凝滞。
但这远远不够。蚀骨教教主吸收的魂影越来越多，周身的煞力已凝聚成实体，化作一头数丈高的修罗虚影，手持骨刃，眼神空洞却充满毁灭气息。
“死！”修罗虚影挥刃斩下，骨刃所过之处，空间都泛起涟漪，绿色屏障和地面冰层同时崩裂。
“拦住它！”李江怒吼着冲上前，归墟剑与骨刃碰撞，金色与黑色的能量冲击波扩散开来，将沐瑶和凌霜震飞出去。
他只觉五脏六腑都在移位，完美级出窍境中期的灵力在合体境煞力面前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就在此时，一道苍老的身影挡在了李江身前。玄阳子不知何时已站起，白发在风中狂舞，出窍境巅峰的灵力虽已濒临枯竭，却燃烧着最后的光芒。
他手中长剑直指修罗虚影：“青岚宗传承万年，岂容尔等邪魔放肆！”
“师尊！”李江目眦欲裂。
玄阳子没有回头，只是将长剑高高举起：“青岚弟子听令，随为师燃尽最后一缕灵力，守护宗门！”
“愿随掌门共赴死！”残存的数十名青岚宗弟子齐声呐喊，纷纷燃烧灵力，化作一道道青色流光汇入玄阳子的长剑之中。
长剑光芒越来越盛，竟隐隐压制住了修罗虚影的骨刃。
“以我残躯，祭我青岚！”玄阳子声嘶力竭，长剑化作一道青色巨龙，咆哮着冲向修罗虚影。
“轰隆——”青色巨龙与修罗虚影碰撞在一起，爆发出毁天灭地的能量。
整个青岚宗都在这股冲击中剧烈摇晃，黑雾被撕裂，血月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当烟尘散去，玄阳子和青岚宗弟子已消失无踪，只留下一枚黯淡的青色玉佩缓缓飘落。
修罗虚影也淡了不少，骨刃上出现了明显的裂痕，蚀骨教教主喷出一大口黑血，气息再次紊乱。
“师父……”李江颤抖着接住玉佩，玉佩上还残留着玄阳子的体温。
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愤与力量在他体内交织，完美级出窍境中期的灵力竟开始突破瓶颈，朝着出窍境后期攀升。
“啊——！”李江仰天长啸，归墟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金色与青色的灵力交织在一起——那是他自身的灵力与玄阳子残留的青岚灵力融合的迹象。
“不可能！”
“你竟能在战斗中突破？”
蚀骨教教主失声惊呼。
李江没有理会他，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那尊修罗虚影和背后的蚀骨教教主。
他一步踏出，身形竟在原地留下残影，完美级出窍境后期的灵力让他速度倍增，瞬间便来到修罗虚影身后，归墟剑带着青金双色光芒，刺向蚀骨教教主心口的伤口。
“滚开！”蚀骨教教主疯狂催动煞力，修罗虚影转身回护，骨刃横扫。
李江不闪不避，任由骨刃擦着肩头掠过，带起一片血花，同时手腕翻转，归墟剑精准地刺入那道旧伤。
“噗嗤！”
这一次，长剑尽没而入。蚀骨教教主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心口处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净化之力顺着血液蔓延至全身，那些血色图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不……我的不朽之身……”
“血月之力……为何……”
蚀骨教教主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开始崩溃，黑袍下的触须纷纷枯萎。
他抬头望向天空，只见血月边缘已泛起鱼肚白，随着第一缕晨曦刺破夜幕，血月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消散，妖异的红光荡然无存。
失去血月之力加持，蚀骨教教主的煞力彻底失控，身体在金光与黑雾的交织中寸寸瓦解。
“古老的意志……终将降临……”
“你们……都将陪葬……”
他最后看了一眼李江，眼中充满怨毒与不甘。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便化作无数黑灰，被清晨的微风吹散。
随着蚀骨教教主的消亡，那些蚀骨教修士瞬间失去了力量源泉，或被煞力反噬而亡，或跪地求饶。联盟修士趁胜追击，很快便肃清了残余敌人。
晨曦洒满青岚宗废墟，血腥味与硝烟味在清新的空气中渐渐散去。李江拄着归墟剑，看着满目疮痍的宗门，看着倒在地上的玄阳子和云松子，看着浑身是伤的沐瑶、凌霜和蓝毛灵鼠，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眼前一黑便向后倒去。
“李江！”沐瑶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将一枚疗伤丹塞入他口中。
蓝毛灵鼠也连忙喷出蓝色火焰，温暖着他冰冷的身体。
凌霜拄着冰剑走到近前，看着天边渐亮的晨曦，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们……赢了？”
“赢了。”
“可是……”
沐瑶轻声道，泪水却忍不住滑落。
可是代价太沉重了。
李江在半昏迷中被沐瑶喂下丹药，体内翻腾的气血渐渐平稳，完美级出窍境后期的灵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修复着受损的脉络。
他隐约听到周围的声音，有修士的哭喊声，有清理战场的脚步声，还有蓝毛灵鼠不安的吱吱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沐瑶布满血丝的双眼。
“你醒了？”
“感觉怎么样？”
沐瑶喜极而泣，连忙扶他坐起。
李江动了动手指，归墟剑自动飞到他手中，剑身的金光柔和了许多。
他看向四周，云松子已被安置在临时搭建的棚屋中，气息虽弱但已稳定；凌霜正指挥修士们救治伤员，清点伤亡。
青岚宗的废墟上，魏山的尸体被弟子们小心地抬着，他手中还紧握着一枚破碎的传讯符——显然是在传递消息时被敌人所杀。
“师尊他……”李江声音干涩。
“玄阳子前辈他……”
“魂归天地了。”
沐瑶别过头，不忍看他的眼睛。
李江沉默着，握紧了手中的青色玉佩。
玉佩温润依旧，却再也感受不到熟悉的灵力。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看向沐瑶：“统计伤亡了吗？”
“嗯。”
“联盟修士死伤过半，青岚宗损失最惨重，玄阳子前辈以下，包括魏山在内的核心弟子几乎全员战死。”
“药神宗云松子宗主重伤，丹魂受损，恐怕再难炼丹。”
“黑风寨那边传来消息，黑熊前辈守住了灵脉，但也……”
沐瑶拿出一卷竹简，声音低沉，。
李江闭上眼睛，胸口如同被巨石压住。胜利的喜悦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刻骨的伤痛。
“还有一件事。”
“我们在蚀骨教教主消散的地方，发现了这个。”
沐瑶犹豫了一下。
她递过来一块黑色的残片，残片上刻着诡异的纹路，散发着淡淡的黑暗气息。
李江接过残片，归墟剑轻轻一碰，残片上便泛起黑色的涟漪：“这不是蚀骨教的东西……”
他能感觉到，残片里蕴含的力量比煞力更古老、更邪恶：“他临死前提到的‘古老的意志’，或许就与这东西有关。”
蓝毛灵鼠凑过来，鼻尖嗅了嗅残片，突然毛发倒竖，发出警惕的嘶鸣，化婴境后期的灵力剧烈波动，显然对这残片极为忌惮。
“看来这东西不简单。”
“血月已过，蚀骨教主力覆灭，但这残片背后的威胁，恐怕才刚刚开始。”
凌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的左臂无力地垂下，显然在战斗中受了重伤。
李江握紧残片，看向东方升起的朝阳：“无论是什么威胁，我们都必须面对。”
“先救治伤员，清理战场，然后……”
“我们需要找个地方，重新聚集力量。”
他站起身，归墟剑在晨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去哪里？”沐瑶问道。
李江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山，那里有一座传承更古老、底蕴更深厚的宗门：“紫霄宗。”
凌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紫霄宗乃修仙界正统之首，若能得到他们的支持，重建联盟并非难事。”
“不止是重建联盟。”
“我们需要弄清楚这残片的来历，弄清楚蚀骨教背后的‘古老意志’究竟是什么。”
“玄阳子师尊、云松子宗主、黑熊前辈还有无数牺牲的修士，他们的血不能白流。”
李江的目光变得深邃。
沐瑶用力点头，化婴境后期的灵力在她体内重新凝聚，眼中燃起坚定的光芒：“我这就安排人去联络各宗门，告知这里的情况，同时派人护送云松子宗主前往紫霄宗疗伤。”
“我去黑风谷。”
“黑熊前辈牺牲了，黑风寨不能散，我去帮他们稳定局面，随后带剩余弟子前往紫霄宗汇合。”
凌霜道。
“辛苦你了。”
“这枚‘续骨丹’你拿着，能暂缓伤势。”
李江看向凌霜受伤的左臂。
凌霜接过丹药，微微颔首，转身召集了几名冰影楼弟子，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蓝毛灵鼠跳到李江肩头，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发出安抚的叫声。
李江摸了摸灵鼠的脑袋，看向沐瑶：“我们也该出发了。”
“嗯。”两人并肩走在青岚宗的废墟上，晨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归墟剑的金光与沐瑶的木系灵光交织，在断壁残垣间留下点点生机。
远处，传来幸存修士们的呼喊声，他们正在清理废墟，掩埋尸体，寻找还有利用价值的物品。虽然伤痛仍在，但希望的种子已在朝阳中悄然萌发。
李江知道，眼前的平静只是暂时的，残片背后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但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身边有沐瑶的支持，有凌霜的协助，有蓝毛灵鼠的陪伴，还有无数心怀正义的修士愿意并肩作战。
完美级出窍境后期的灵力在体内稳健运转，李江握紧归墟剑，脚步坚定地朝着紫霄宗的方向走去。新的征程，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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