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一月,李翔五万大军,追上了正要迁徒的刘聪部,大破之。
二月,霍去病擒叛将魏舒归,李翔命人五马夷之。
同时,从这一路的口中,李翔得知了元蒙重臣悦绾,阳鹜在北迁过程中染风寒亡故的消息。
同样是在二月,李翔追上了正在北迁的兀颜延寿,在这一支队伍之中,还看到了如皇甫真、傅颜、封弈这几名元蒙的汉人臣子。
几人自知已无生路,拼死一战,尽殁。
三月,再破慕容俨,斩之,并斩豁儿豁孙,失吉忽都忽于此役。
建安五年五月,自建安四月五月出征,如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而李翔的北征,也终于要画上一个句号了。
事实上,从三月份开始,随着他们军队的不断前进,景象愈发荒凉。
绿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垠的戈壁、枯黄的沙丘以及开始覆盖薄雪的荒原。
一路向北,一路清扫。遇到的抵抗越来越微弱,人烟也越来越稀少。
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这支沉默而坚定的军队,在与天地和残敌同时抗争。
终于,在一个北风尤其凛冽的午后,先锋部队传来了消息。
霍去病飞马来到御前,他的眉宇间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但眼神却亮如寒星,他抬手一指前方,声音因激动和寒冷而有些发颤。
“陛下!前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瀚海!”
李翔闻言精神一振,催马前行,众将紧随其后。
登上一道高大的沙梁,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无比浩瀚的水域,或者说,是一片就像是蓝宝石一样的浩瀚之海。
天蓝色的湖水无边无际,与同样颜色的天空在极远处融为一体,难以分辨界限。
狂风卷起冰凉的湖水,拍打着岸边的沙石和冰凌,发出巨大的轰鸣。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和初春的凉意。
这里,也就是所谓的瀚海,也被称之为北海。
当然,后世则是称呼其为贝加尔湖。
这一刻,所有追随而来的将士们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跨越了万里黄沙,击溃了无数强敌,承受了极致的严寒,终于站在了这片只存在于传说和梦想中的土地。
李翔勒住马缰,久久凝视着这片苍茫、壮阔而又充满荒蛮气息的水域。
胸中翻涌的,是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征服欲。
他看到了湖边有一些零星的,显然是刚刚被废弃不久的简陋营帐和篝火痕迹。
那或许是最后一股逃至此地的元蒙残兵,在望见了晋军的旗帜之后,又继续仓皇地遁入了西伯利亚无尽的荒原,再也无法对他的大晋,对于大晋子民形成任何威胁。
漠北,从这一刻开始,彻底被他肃清了。
沉默良久,李翔忽然朗声一笑,声音穿透呼啸的北风。
“取朕的弓来!”
同样满头华发的刑天,亲手递过了皇帝的御用宝弓射天狼。
这把跟随了李翔数十年的御用宝弓,依旧没有遮盖他的锋芒,一如当初那个少年郎刚刚得到它的时候。
李翔张弓搭箭,却并非射向任何敌人,而是运足臂力,猛地一箭射向那波涛汹涌的瀚海!
箭矢划破长空,最终无力地坠入冰冷的湖水中,瞬间被浪涛吞没。
这个象征性的动作,却让所有将士心潮澎湃!
这意味着,从这一刻起,大晋帝国的武力和统治,已延伸至北海之滨!
自此,日月所照,皆为晋土。
“取水!”李翔下令道。
刑天亲自带着几名亲卫策马冲向湖边,小心翼翼地用皮囊灌满了冰凉的湖水,恭敬地奉上。
人终究还是要服老的,曾经那个视数十万大军无物,可以在十万大军之中杀个七进七出的武将榜第一的刑天。
如今,再次举起自己那几百斤的大斧,却挥舞不了几下,就会气喘吁吁了。
为自己效忠的皇帝取来北海之水,或许已经成为了他为数不多可以做到的事情了。
皇帝接过皮囊,拔开塞子,竟真的仰头豪饮了一口。
冰凉的湖水滑过喉咙,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涩,却让他感到无比的酣畅淋漓!
“瀚海之水,亦尝之矣!”
李翔将皮囊递给身旁的霍去病,目光扫过身后无数激动期盼的面孔,猛地抽出长剑,指向苍穹,声如洪钟。
“朕,于此宣告!漠北之地,瀚海之滨,自此永为大晋之土!凡我马蹄所至,弓矢所及,皆为晋疆!”
“大晋万年!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再次爆发,甚至压过了瀚海的波涛声!
无数兵器直指天空,寒光映着苍茫的水色,构成一幅无比震撼的画面。
李翔看着他的将士,看着这片被征服的土地,看着那无尽的瀚海,心中豪情万丈。
饮马瀚海!这不仅是军事上的终极胜利,更是每一个中原帝王梦寐以求的荣耀巅峰!
他做到了!他的大军,做到了!
“勒石!”李翔下令道。
“在此立碑,刻文记功!让后人皆知,我大晋儿郎,曾于此饮马!”
很快,一座数人高的石碑被就地取材立起,工匠们在上面刻下了记录此次远征功绩的铭文,以及那句必将流传千古的话。
“大晋皇帝,扫清漠北,遂饮马于瀚海!”
北风依旧呼啸,瀚海波涛不息。
但是,这一天,这片土地的记忆,被永远地改变了。
“叮,恭喜宿主完成成就饮马瀚海,奖励大晋国土风调雨顺十年,奖励宿主十五年内身体康健,纵有灾病但最终也可否极泰来。”
双喜临门,李翔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加上之前的那十年,自此,至少二十年内,大晋的子民衣食无忧了。
连续征战一年,将士们早就已经疲惫,故而,李翔并没有急着下一步行动,而是难得的让将士们就在这北海之滨休整了起来,准备给将士们在这里临时放一个小长假。
可是,就在五月底的时候,也看着即将进入到建安五年6月份的时候,一名来自洛阳的信使,匆匆的骑马狂奔而来。
一个噩耗,也在李翔最为得意的时候砸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