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哈哈大笑，和佘鸣佘吟两姐妹在二楼随口聊了几句，客栈小二就将食物送了上来。
由于此地靠近鹿羽山，天地元气高于其它地方，再加上柳延凌的有意安排，山上新鲜的食材被送了过来。
此时做出的食物，色香味俱全。
蛇人姐妹爱不释手，双颊红扑扑的，激动的蛇尾尖尖缠在椅子腿上，摩擦发出“沙沙”声。
她们从记事到现在，都没吃过如此可口的食物。
许宁也颇为满意，这是进入小空间来，第一次吃到了新鲜的菜肴，再对比之前那种嚼蜡的感觉，区别太大了。
好几天来，许宁第一次吃饱了。
盏茶后，环绕世界的羽瞑蛇合上双目，天地陷入短暂的漆黑，紧接着，羽瞑蛇庞大的身躯，开始放出月白色的光芒，好似银河划过天空。
酒足饭饱。
许宁坐在窗边，仰头看向天空，他发现，和前几天比起来，今天的羽瞑蛇夜光，更加明亮了些。
小儿上楼收拾好桌子，悄悄退了下去，二楼只剩下师徒三人。
姐姐佘鸣在桌子上收拾出一块地方，将用来认字的纸放在桌子上。
恰好妹妹佘吟看到许宁抬头望月的举动，开口道：
“老师大人，明天就是满月夜了，到时候羽瞑蛇大人就像是一条玉带飞在天上，可漂亮了。”
“满月？”许宁问道：“你们也这么叫吗？”
小空间内，既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白昼黑夜，都是羽瞑蛇的睁眼闭眼的结果。
许宁推算一下，大世界应该也是十五月圆的时候。
“嗯？”
相比于许宁的疑惑，佘吟更加迷糊，尾巴绕成了一圈，一下一下的点着，磕磕巴巴道：
“叔叔婶婶都是……这么……称呼的，师父，有什么问题吗？”
眨着明媚的眼眸，里面的困惑都会转成了圈，配合着眼角细密的鳞片，倒是充满可爱之感。
就像是“衣裳”和“衣、裳”，许多人顺着叫下来，并不知道名字的真正由来。
许宁心里失笑，看着天空浮在云层之外不回首的巨大蛇头，转回视线笑道：
“有机会带你们看看真正的满月。”
“好了，既然休息够了，坐回椅子上听写，我看看昨天教你们的五个字记的怎么样了，”
“嗯。”蛇人姐妹乖巧的应了声，在屋内昏黄的烛火下，持笔认真写字，颇似许宁在下河村随账房先学字的时光。
一个时辰眨眼即过。
许宁停下教导，让蛇人姐妹温习功课，瞥了眼她们认真的身影。
“找机会向柳圣者要两枚鹿羽山的道种，想必他不会拒绝，等到她们姐妹能理解《元始导引术》时，就可以教她们修炼了。”
许宁打定主意，从月儿坠中取出记载了弘云帝事迹的书籍，捧在掌心看了起来。
“……帝幼即英武，擅巧工，长修炼，天资聪慧，虽庶出，却甚得先帝喜爱……”
“……时天下受两物困害，一妖祸，二世家，帝即位之初，便有惊世之举，行科举之制，许百妖为官……”
“……璀汉神朝日益强大，烈火烹油，繁花似锦，纵使神明亦叹之，许帝天神果位，若抛弃俗世种种，便可飞升，帝不纳，遂人神间矛盾日升。”
“……”
“果如帝之所言，神明自创天界，以期大道之法虽妙，然天界核心谬误甚大，自此人神大战，血战直至天界崩解，帝重伤陨落。”
许宁心头震动，合上书籍。
这本书似乎是某个见过弘云帝的蛇人书写，言词间全是对于弘云帝的夸赞溢美之词。
此时佘鸣佘吟姐妹已经结束练字，揉着发酸的手腕，见到老师沉思的模样，悄悄的退到了楼下练拳，活动筋骨。
这是许宁给她们两蛇布下的任务，以往她们营养不良，气血衰弱，之前的晚饭里有许宁添加的补充气血的药物。
如今锻炼身体，可以更好的为成为炼气士做准备。
良久许宁才睁开眼睛，摸着书页长叹道：
“如果按照这本书所述，弘云帝堪称千古一帝。”
“那么大世界中关于弘云帝的记载，真的是错误良多，虽然肯定参杂了主观想法，可比如今刘厉帝的称呼……啧啧。”
许宁一路走来，所见所闻，无不在印证着这本书的观点。
或许真正的史料，除了有意暗藏的，只有小空间里能找到了。
许宁思考了一会儿，正打算继续看下去。
“后有天之四灵……”
忽然，楼下传来柳延凌恭敬的声音。
“劳烦两位姑娘通报一声，就说晚辈柳延凌奉命，请卫前辈上山，有要事相商。”
虽然许宁已经和柳正说出真名，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在柳延凌看来，前辈依然姓“卫”，和自家老祖相交莫逆，兴许当年就是好友。
蛇人姐妹刚准备上楼面见老师，许宁的声音便从楼上传了下来：
“继续练拳，不要停下来，打完三套后，洗洗睡吧，我今晚应该不会回来。”
许宁飞身而落，来到柳延凌身边，淡淡道：“走吧。”
身形一动，便如流烟，向山上走去。
……
鹿羽山，柳家大院里，柳正早已等待许久。
此刻见到许宁，欣喜的上前几步，道：“可算等到你了。”
“收了两个蛇人徒弟，刚才在教她们认字。”许宁回道。
柳正手掌一翻，掌心上顿时出现两个玉瓶和一副卷轴，玉瓶里面碧绿色灵液流转，隐隐呈现蛇形，一股股天地元气，自发的向玉瓶环绕过来。
他做出惭愧状道：“也怪我之前没向柳延凌问清楚，你既然收了两个蛇人弟子，道种合该由我们来给。”
“此乃落蛇空识道种，上品道种，服用者及至大成，可大小如意，分化阴阳，掌握羽瞑蛇祖灵的部分神通。”
“卷轴所载乃我柳家功法《八壬灵蜕功》，是能给予族外人最好的功法。”
“我替两个徒弟多谢柳圣者。”许宁将道种和卷轴收入月儿坠中，拱了拱手。
相信这段时间，柳正除了联系可以信赖的蛇人圣者之外，定将柳延凌知道的事，问的清清楚楚，包括两位尚未成为炼气士的佘鸣佘吟姐妹。
缺少的就是合适的道种。
此时在许宁询问之前，拿出落蛇空识道种就是主动示好。
许宁拱手道谢，也是承了这份情。
柳正脸上露出几分笑容，信任便是在一步步试探间建立的。
他带着许宁向院子外面走去：“你跟我来。”
和许宁没选择飞行上山的想法一样，为了避开他人的视线，柳正刻意选择了行人少至的地方。
可这并不意味着没有，
两人收敛气息，站在一座雕像阴影下面，再往前方就是圣殿。
柳正指向圣殿不远处的两个蛇人，传音道：
“他们是看守圣殿的守殿卫士，每个都有三阶圆满的修为，专修探查气息之术，我倒是熟悉法门可以躲过，你……”
许宁轻笑的跨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