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一个穿白衬衣的男人和一个穿碎花裙的女人在树林里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徐正国还没说完就被律师打断了……
“二号证人与一号证人之间有串供的嫌疑！”律师在一旁说道，“这样完全相同的证言，就像是背台词一样！”
检察官大声反驳：“反对！说一个穿白衬衣的男人和一个穿碎花裙的女人怎么就有串供的嫌疑了，这样的描述不是很平常吗？”
“反对有效！”审判长敲了一下法槌，“二号证人继续发言。”
“那天晚上月光很亮，所以我能看出那个穿白色衬衫的男人就是沈森……”徐正国继续说道。
“月光亮就能看出那个男人是沈森？就算有月光也是昏暗的夜晚，你和沈森很熟吗？你们是什么关系？”律师继续问道。
“没什么关系……”徐正国的右手一只捏着左手食指中间的骨节，有节奏地一下一下使劲儿地捏着，就像是要把骨节揉碎一样。
律师逼问道：“那你是怎么认识沈森的？”
徐正国放开了手，上身放松地后仰在座位上：“住在这附近的人都认识圣恩堂的神父啊！”
但是律师却看到他的腿部肌肉很紧张，上身的放松只是在掩饰而已：“你撒谎，不是圣恩堂的教徒怎么会认识神父？你绝对是隐瞒了什么！”
“那你说我隐瞒了什么！”徐正国冷笑了一声，身子前倾，手又放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捏着骨节，“你有证据你可以拿出来啊！”
“隐瞒这个词的意思你听不懂吗？都说你隐瞒了，难道我还知道你隐瞒了什么事情吗？”律师气得语无伦次，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反正我看见的那个男人就是沈森，你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口供。”徐正国抱起手，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律师。
律师拂袖转身：“法官，我没有问题了……”
检察官洋洋得意：“现在请受害人陈宁，她可以讲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陈宁坐在受害人席位上的时候，一直不敢抬头，手一直在桌子底下抠手指。
检察官的语气变得很温柔：“陈宁，别害怕，你就把你在警察局里说的再说一遍就可以了……”
沉默良久之后，陈宁说：“那天晚上，我从教堂回家的时候，他一直在公园里等我，然后他跟我说了很多话，他说他很喜欢我，然后就把我抱在怀里，然后他就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面……”
说着说着陈宁的声音哽咽，抬起手捂着脸，哭得抽抽搭搭……
“由于受害者情绪失控，无法继续还原当时的案件真相，我申请当事人回避……”检察官看向审判长。
审判长点了一下头，敲响了法槌：“同意。现在开始被告人申辩环节，请被告人沈森陈述案件发生过程。”
沈森沉默了一会，沙哑地开口说道：“我没什么好说的，我承认所有罪行……”
律师在一旁叹了口气，始终想要从徐正国这里找到一个突破口，没想到自己的当事人将所有事情都揽下来，白白辜负了自己一番努力。
检察官说道：“被告人沈森当庭认罪，有忏悔之意，加上受害人同意减轻沈森的罪行，因此我院建议判处被告人五年有期徒刑。”
法官敲响了法槌：“本院根据被告人沈森犯罪的事实、犯罪的性质、情节、悔罪表现及其行为对社会的危害程度，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判决如下：被告人沈森犯强奸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坐在后排的林蔷十分惊讶，这个案子在逻辑上是有问题的，一号证人只能证明当天晚上看到的是陈宁，二号证人只能证明看到的是沈森，难道就不会出现在小树林里面有两对人这样的情况吗？而且他们目睹的时间就正好是在同一个时间点吗？同一个时间段不同的时间点完全可能发生不同的事情，这个逻辑线存在很大的漏洞啊！
林蔷站起身来，看到沈森背对着自己走到门口，回头朝林蔷和韩哲的方向微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站在法院前方的审判长站起身来，朝林蔷和韩哲招招手，林蔷立即快步穿过人群，紧紧跟在审判长的后面，甚至都没能发觉自己已经放开了韩哲的手，将韩哲抛在身后。
林蔷心里怦怦直跳，她预感到，下一场可能就是父母被杀的场景了。
*****
林蔷猜得没错，当她推开审判长离开的那扇门之后，眼前出现的就是林蔷九岁时候的场景，林蔷的记忆与面前的场景重合，林蔷站在小林蔷的身后，再次陷入到回忆中。
坐在桌边的小林蔷准备许愿的时候，门铃响了，林成过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一个人，带着黑色的口罩，双手背在身后，但林成一眼就看出来了，是沈越。
“你不是说你在学校比较忙吗？”林成伸出手拉沈越的手腕，“怎么大半夜地戴着口罩也不说话，快进来，外面下着大雨，淋湿了吧……”
林成探出身子去拉沈越的时候，右边的太阳穴上就顶着一把枪：“好久不见啊，林法官……”
耳边的沈森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毒蛇，邪恶又令人胆寒，黑暗的过道显得深邃又幽长，过道尽头透出路灯苍白的光，像是从地狱之中伸出的长长手臂。
面前的沈越眼睛泛红，脸上留下一行泪，口罩下的嘴被胶带封住，无法提醒林成危险的到来，却将林成带到濒临死亡的境地。
沈森掏出一双手铐把林成双手拷起来：“听说今天是你女儿的生日，那太好了，我今天给她送一份大礼。”
说话间用黑色手绢捂住了林成的嘴，林成挣扎不成，晕倒在地。
沈森将林成推到墙角，将沈越拉进门，关上了门。
“阿成，门口是谁啊？为什么还不进来？”听到门口有些奇怪的动静，程秋觉察出一丝不对，站起身来向玄关走去。
看到门口的黑衣身影，程秋意识到什么，立即回身，谁知道沈森“砰”地一枪打在桌子底下：“别走啊，程法官，你再往前走的话，我可就不会只瞄准桌子角了，没准儿我手一抖，不小心就击中小可爱的心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