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雪如鹅毛般纷纷扬扬洒落,整片大地银装素裹,沉浸纯白色的世界里。
街道上行人两三,远处的包子铺烟雾袅袅,随着新鲜出炉的包子,一股股热气迎面扑来,在寒冷的冬季,带来了片刻的希望。
角落最不起眼的地方,一个小姑娘衣衫褴褛,澄澈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笼刚出锅的包子。
渴望的看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不听话的开始发出声音。
看着街上的行人,有一两个停下来,从怀里掏出铜板,捧着热气腾腾的包子,狠狠的一口咬下去,满足的表情让蹲守在一旁的小姑娘羡慕不已。
终于在饥饿与寒冷的双重打击下,再也忍受不住,坚定的看向包子铺的方向,一股脑的直往前冲。
拿到包子后便拼了命的向外跑,任凭那滚烫的温度灼烧自己的手心,拼死护住不肯松开,狼头虎咽的吃下去,没有任何的停留。
感受到体内暖洋洋的热量,露出开心的笑容,可好景不长,老板带着人追了上来。
棍棒与鞭子无情的落在她的身上,皮开肉绽,单薄的衣服无法护住,就连仅剩的那些完好的布料也被再次摧毁。
天气很冷,没有一个人肯为一个乞丐驻足,躺在冰冷的街道上,瘦弱的手臂死死的护住脑袋,任凭的老板如何的叫骂,就连呼痛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时间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漫长痛苦的折磨,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看着纷纷扬扬的落雪,内心的火光越来越弱。
‘自己今日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冷漠的看着那些行人,偶尔有一两个会停下来,望向这边却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嘴角凉薄的笑容,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很多。
正当黑暗悄悄的降临,快要将整个人拉入,一道怒斥声,打破了眼前的黑暗。
“住手!”
“停下!”
这两道声音就仿佛带着希望光明之剑,划破黑暗带来的阴影,驱赶那些寒冷与无助,一瞬间,大地回温。
“你这是在做什么,大街之上这么多人看着,竟然对一个孩子下如此的狠手,她做错了什么,要接受这样的惩罚?”
年轻时候的柳青,只不过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稚嫩青涩的脸庞,眼神里却满是正义的光芒。
“滚滚,哪来的,这个小乞丐偷了我的包子,难道我还不能出手教训了?”
“就为了一个包子,你竟然将人往死里打,多少钱,我给她买!”
他们两个人在街上卖艺,最开始的磕磕绊绊,一天也挣不了几文钱,但还是将身上仅有的几个铜板交给了老板。
“妹妹,你没事吧!”
两个人将年幼的小燕子扶起来,拂去身上的落雪,消融了身上的寒冷。
记忆之中,那个拥抱温暖无比,宛若一道阳光,照在了雪山的每一处角落。
“谢谢大哥哥,大姐姐!”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可不知为何看着对方关切的眼神,内心的委屈与害怕,刚刚那些人动手真的很疼,此刻却再也压制不住彻底爆发出来。
在两个陌生人的怀里,狠狠的哭泣,就连这漫天的大雪都在陪着她一同悲伤。
了解到小燕子的经历,柳青拍着胸脯带着少年的桀骜,豪情壮志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便以后跟着我们吧!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你的家人,而我和柳红就是你的哥哥姐姐,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这句话成为小燕子内心的救赎,无论她未来走得有多远,始终坚信这两个人会一直守在自己的身后。
这些年能够如此无法无天,也离不开两个人的宠溺与放纵。
“哥哥,姐姐,我们回家!”
三个年幼的孩子,手拉着手一起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家。
果然有了一个小淘气包加入,虽然平日里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但也因为她的存在,各种稀奇古怪的鬼点子,也为兄妹俩平添了不少的乐趣。
大杂院里都是一些失去家人的可怜人,唯一的生活来源便是靠着兄妹两人在街头卖艺,微微长大一些的时候便跟随着两个人一起跑江湖。
各种的戏法手段花样层出不穷,很快便与周边的那些孩子打成了一片,也吸引了不少的看客观众。
情况也在一天天的好转,每次结束后都会给那些孩子们带来小玩意,好吃的。
那些光幕的回忆,并没有结束,而是不断地重播着那些过往的所有。
而在这一刻看到这里的尔泰,眼眶早已湿润,眼角泛红,停留的眼泪始终没有落下。
直到现在他才了解了关于所有小燕子的过往,尽管从前听说过也只不过是,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没有亲眼所见这样的冲击,令人震撼。
“真后悔没能早点遇见那时的你!”
内心充满了自责情绪,回想起相同年龄时的自己,坐在温暖的房间里,每天有各种的美味佳肴,唯一需要做的便是认真的研习功课。
在那个衣食无缺的时间里,比起那些流落在外的乞丐,真的幸福了很多。
回忆场景不断的变幻内心的情绪,由最开始的激动渐渐的化为无尽的愧疚。
一次又一次的落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伤害小燕子,却什么都做不了。
纯白色的光线连接着各种的回忆,牵着那个绳子,走过一个又一个光幕,将藏留在心底的遗憾与悲痛一点点的抹去。
穿过了所有的回忆,一切趋于静止,最后化为碎片,在空中消散。
在空间的最尽头,他找到了自己的爱人,那个年幼时的小姑娘,拉着她的手,走过了曾经那些伤痛,黑暗的记忆,在一点点的被改变。
“回来吧,大家都在等你!”
等再次睁开眼,看到坐在床上泪流满面的小燕子,那种失而复得的大悲大喜,冲破了时间的阻碍,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我看到了,无论是在寺庙,还是在大杂院里,一直都是你在对不对?”
“欢迎回来,我的姑娘!”
低沉醇厚的声音,宛若香醇的美酒酝酿了数十年,散发着诱人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