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枯荣生死
看到姜沉摆脱了危机，焰灵姬停下了脚步，散去了周身的火焰真气，露出了身形。
看着不远处那道姿容绝世的红色身影，星魂眼中露出一丝阴霾，一直不将天下人放在眼中的他没想到，姜沉身边一位好似侍女一般的角色，自己都没把握对付，回想起刚刚离得很远都让自己皮肤隐隐有灼烧感的炙热真气，他明白这股火焰真气是何等的霸道。
在星魂沉思时，爆鸣声响起，姜沉和东皇太一的身影又对撞在一起，顷刻间便又是成百上千的对轰。
两人身影不断交错，姜沉双手挥动间，一招一式间六道循环不息的气劲伴随，引动着天地自然中风火雷电，冰霜雨雪的力量。
在东皇太一的感官中，只感觉六股不同的劲力从姜沉四周涌来，劲力循环相生，一化六，六化二十四，自己面对的好像已不是姜沉，而是天地自然。
飓风，雷霆，暴雨，大日，寒霜，暴雪....天地自然，四季轮转的力量在姜沉手中随意衍化，将自己牢牢锁在其中。
但无论姜沉身周气劲如何变化，东皇太一却仿佛一片星空一般深邃广阔，各种劲力被他轻易化解。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这一刻东皇太一便是能容纳万物的星空，轻易将姜沉挥动的各种劲力化解。
一百招，两百招......
姜沉的气机慢慢的有了一丝减弱，他的皮肤泛起红色，动作也有了一丝迟钝，显然长时间的运转天地之力进行强攻对他是个极大的负担，无论如何他的身体还是肉体凡胎，会有一个极限。
东皇太一察觉到这一幕瞳孔中精光微闪，从交手时发现无法轻易制服姜沉时，他便有了拖垮姜沉的念头。
身居顶峰多年，他已经忘了当年生死一线的感觉了，现在的他是一位求道者，却不是一位合格的武者，为了拿下姜沉得到自己多年未能破解的执念，他不介意拖到胜利，毕竟刚见面他就发现，姜沉的身体明显已经几近油尽灯枯。
三百招、四百招、五百招.......
慢慢的，两人已经不知道对轰了多少次，东皇太一甚至都感觉体内部分经脉都由于过度的催动真气而出现胀裂之感，但姜沉虽然攻击强度一直在减弱，明显伤势远重于自己，却丝毫没有变招的打算，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与此同时他的内心深处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危机感越来越强烈。
不能再拖了。
虽然不知道危机在何处，越来越强烈的危机感让东皇太一确认，再这样拖下去，自己真的可能要死。
一念此，他埋藏心底多年属于武者的野性和斗志一下子被激活了，心法以超越自身承受极限的催动。
浑身经脉在心法超负荷的运转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剧痛，但他已经理会不得了，生死危机下，他的内心一片清明，抛开了所有顾及，只想击败眼前的强敌。
周天星辰，阴阳五行在他手中衍化，阴阳术，占星术，炼金术，幻术，各种阴阳家的绝技在他手中随意的转化融合，一重重劲力融合叠加，最终化为惊天巨浪朝着姜沉轰去，每一道劲力都能将人轰成齑粉。
“现在才察觉到，晚了！”
姜沉看到东皇太一的变招，脸上却漏出了一丝笑意。
在东皇太一变招的瞬间，姜沉身周的气机却全部消失，全身气息融入了天地自然间，周围的一切气机都变得无比圆融。
就在这时，他身周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一股微弱的清风，清风缓缓流动，一化四，四化二十四，二十四化三百六十五，最终又融为一道散发着玄奥莫测的气机朝着东皇太一发出的巨浪撞去。
“轰！”
两者相撞的瞬间，宛如点燃了一枚炸弹，混乱的气机冲天而起，气浪掀起了周围的土石，周围数十丈都被烟尘笼罩，阴阳家小半建筑都被这股气浪摧毁，周围的焰灵姬等人不得不一退再退。
在烟尘的笼罩中，两股气劲相撞之后，仅仅僵持了一会，一股生死枯荣，岁月流逝的气机从姜沉发出玄奥气机中散发出，东皇太一攻击的气浪宛若冰雪消融般消散。
烟尘散去，姜沉面如金纸，右手无力的垂下，口鼻满是鲜血，身上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体内真气空空如也，连站立都困难，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对面东皇太一气息若风中火苗，颓然的看着姜沉，涩声问道：“好招式，那个是？”
姜沉缓了口气，伸手抹去口鼻的鲜血，过了好半天才艰难的说道：“青萍！”
东皇太一喃喃道：“风起于青萍之末，历四季轮回，经天地时序，化为一股令万物归墟的岁月枯荣之力，好名字，好招式！”
说完屈指一弹，一道碎片飞向姜沉，姜沉伸手接住，竟是那枚主神碎片。
做完这一切后，他缓缓的坐到地上喃喃道：“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
声调越来越低直至无声，再看去已然没有了气息。
世界海之外，一道恢弘的身影突然望向了这片世界群，祂矗立在混沌中，身躯比无数世界还要庞大，散发着一股诡异混乱的气机，宛若天道的阴暗面，常人看到衪的瞬间便会堕落变异。
就在这时，一柄淡金色的长剑出现在混沌中，挡住了衪的视线，长剑划破混沌，斩断时空，随后消失不见。
这一切姜沉并不知道，他静静的看着东皇太一失去气息的一幕，没有说话，人死如灯灭，两人之间的恩怨也随之消散了。
说实话，姜沉知道若非自己掌握了一种远在自身境界之上的岁月枯荣之力，再加上通过战斗过程中四季轮转积蓄了大量的力量，未必能够一招战胜东皇太一，他真的触摸到了这个世界的天花板。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看着手上的主神碎片，感受着那股不朽不灭，超脱时空的道韵气息，姜沉的心里松了有一口气。
‘不过现在不是探查这枚碎片的时机！’
随手收起碎片，姜沉走向了不远处的阴阳家众人，他们失神的望着这边，不敢相信他们心中如神如魔的东皇大人竟然会败亡。
阴阳家的众人看到姜沉走向他们，都紧张的看着他，个个浑身气机涌动，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手，虽然姜沉现在全身是伤，真气全无，是人生中最虚弱的时刻，但刚刚如神般的强大已经烙印在他们心上，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