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柔莫名，哪有人上赶着要回答这样的问题。
她“噗”一声乐出来，顺着他的话问：“那你有和别的女人鬼混吗？”
陆绎琛一噎，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没有。”
“那不就行了。”盛柔弯起眸子，软软地道：“你没有鬼混，我也没怀疑你，哪还来那么多问题。”
“……”
好像是这么个理。
陆绎琛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下一秒，耳边倏然响起一道声音——
“她看我接的电话，问都没问，可冷漠了。”
“她要喜欢我，总不可能大方到这份上吧？”
“不吵不闹不问，就是不喜欢、不在乎。”
面色一点点阴沉，眸光幽深。
“盛柔。”
他唤她。
“嗯？”
盛柔准备躺进被窝，听到这声又坐起来，“还有事？”
陆绎琛双臂撑床弯腰与她平视，深凝着她的眼，薄热的呼吸洒在她鼻尖。
他一字一顿道：“你喜不喜欢我？”
初秋夜风微凉，风从窗口吹进来，带动垂挂在一旁的白色帘纱。
盛柔呼吸一窒，心脏停下一瞬后，又以更猛烈紊乱的速度跳动起来。
葱白的手指捏紧被单，她声音轻柔到怕扰乱了呼吸，“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有为什么，你回答就好。”
“……”
无法再直视他的眼，盛柔微微垂下眼眸。
想起过往种种，话就卡在嘴边。
说喜欢？
他们之间有协议，还是一份重签的新协议。
说不喜欢？
似乎也不对，明明是有喜欢的……
可，说出口，她会不会又等来那句：你不要痴心妄想，我们只是协议关系，现在不过是对你有点新鲜感罢了。
所以，他问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试探？还是警告？
盛柔缓缓抬起长睫，灯光落进她杏眸，里面闪动着细碎的光。
她一字一字反问：“那你喜欢我吗？”
许是没想到她会反问，陆绎琛怔住。
神情逐渐不自然，许久，他眸光闪烁，最后别开视线。
盛柔看他慢慢直起身，退开。
她心里的那簇火苗，也悄然，一点点熄灭。
沉默片刻，陆绎琛转身，没什么情绪地道：“就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早点睡吧。”
这一晚，陆绎琛并没有在盛柔这里，而是去了客房。
……
两人的关系慢慢淡了些。
陆绎琛还是很体贴，细心地注意到每一件小事，无微不至，作为一位丈夫……协议丈夫，很称职。
只是没之前那么腻歪了，动不动就贴过来要亲吻。
也许那股新鲜劲在消退吧。
盛柔坐在瑜伽室想。
突然，门外响起一阵骚动，女人跋扈娇横的声音传来。
“说好今天的课就是今天，我人都来了你告诉我你们弄错时间？我不管！这是你们的失误，要处理是你们的事，反正这课我上定了！”
负责人一个劲儿地赔礼道歉，“时小姐，那给您重新安排老师行吗？何老师今天的课已经预定了……”
“预定了推掉！”
女人不依不饶，“我就是冲着王牌老师来的，换其他人可不行。反正我人已经到了，先给我上课！”
负责人快哭了，“可那位预定课程的小姐也到了。”
“那是你们的问题。”
女人看都不看她，负责人的头快垂到胸口去了。
盛柔起身走过去，透过窗户往外看，见外面一女人手环胸站着，趾高气昂的像个女王一样。
她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这种性格的人一看就不怎么好相处。
瑜伽课的何老师匆忙赶来，正要进教室，被女人一把拦住，“等等，给我上课。”
何老师有些疑惑地看向负责人，负责人连忙解释了下。
何老师比较沉稳，很快想出折中的办法，“时小姐，给你单独上课肯定不行，您看这样可不可以，这节课您先和里面的小姐一起上，下次一定单独把您的时间排好，这节课就当我们道歉免费送的。”
女人傲慢地抬着下巴，想了想，勉为其难点头。
这边搞定了，老师又忙进教室询问盛柔的意见。
“不行。”
盛柔摇头，“我本来就是定的一对一私教课，不想两个人一起学。”
老师很为难，“盛小姐，这次是我们的失误，麻烦帮帮忙，其实两个人上课和一个人上课效果是一样的。而且，如果您不答应的话……”
她看眼门外，压低声音道：“以外面那位小姐的性格，估计会吵的我们今天这课上不了。”
“……”
“我保证有质有量教好这节课，您看行不行？”
“好吧。”
盛柔最终还是松了口。
女人走进来，斜眼睨了盛柔一眼，连个笑容都没有，开始上课。
盛柔大学选修的是古典舞，肢体感觉很好，瑜伽动作学得很快，全程基本没有什么需要纠正的地方。
反倒是另一位，几乎每个动作都要纠错，纠到最后她大小姐脾气上来了。
“老师你为什么总盯着我一个人？我跟她不是一样的吗？”女人指着盛柔，忿忿道。
哪一样了，天差地别，镜子在前面看不见吗？
心里这么想，老师脸上仍保持着三分假的职业笑容，“正确的动作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对你和宝宝都好。你已经比刚才好很多了，继续保持哦！”
盛柔看过去，女人憋屈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在那发脾气甩手。
好不容易上完一节课，老师维持面上僵硬的笑容，象征性地说了几句总结后，拎起包就走，走得飞快。
瑜伽室只剩两人。
盛柔收拾衣服和包，女人意料之外地走过来，打招呼，“认识一下吧，我叫时娜。”
伸出来的手指嫩白纤长，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盛柔淡淡看眼，放下东西跟她回握，没什么情绪地道：“我叫盛柔。”
盛柔……
时娜方才进来就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名字也好像在哪听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真是一孕傻三年。
算了，想不起来，懒得想。
她盯着盛柔的脸好一会儿才道：“既然认识了，那我问你个事啊？你得跟我说实话。”
盛柔诧异抬眸，“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