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月俊美无俦的面容瞬间阴沉，眸中暗雾翻涌，内心的独占欲和压抑的情感又冒出了头。
他内心莫名燃起了一团火，直烧的他要失去理智。
殷无月想要当面问祝白芍究竟是怎么想的，想要问她为什么要这样，想要问她不爱他们两个中的任意一人，甚至恨着他们，但为什么现在却又接纳了一位……
难不成是因为腹中的孩子吗？
就因为昭青是孩子父亲，她就对他格外仁慈？
若是如此……
殷无月抿起殷红的唇瓣，他也可以用这个方法留下她，牵绊她。
啪嗒。
大门落锁，殷无月骤然加重的脚步声吸引了闲谈之人的目光，其中那个包子铺的大娘看到殷无月脸色不好，难免有些讪讪。
祝白芍未梳妇人发髻，这大娘之前不知道情况，还打算撮合殷无月和祝白芍呢，现在人家夫君找来，情况难免有些尴尬。
看殷无月冷着脸，脚步匆匆就往医馆方向走，那大娘立马开口，“那个殷老板，天涯何处无芳草，祝大夫和夫君感情甚笃，这都第三胎了，你要是不嫌弃，我娘家有个外甥女……”
殷无月心里各种阴暗念头翻涌，怒火攻心到几乎失了理智，压根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大步流星离开。
敲门前他满心怒火，敲门后他却生出了些悔意。
他不是幻境里那个和小白芍谈心，让她生出依赖和情愫的夫君，而她也早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姑娘。
她不承认，宁死都在排斥两人的关系，他这样气势汹汹上门诘问，岂不是让她对自己的感观更差？
殷无月迤逦的睡凤眼中闪过少见的踟蹰，但他刚想转身离开，面前的门就被打开了，露出了那个在他猜测之中，又万分不想见的脸。
“昭……青……”
他咬牙切齿，若早知有这一天，他该杀了他。
若是再往前追溯，分神念更应该直接碎了他的神魂，让他神识消亡，魂飞魄散。
只是谁能精准预测未来呢？
那时候分神念也还未回归，他更不会知道自己会爱上一个不懂情趣，不解风情的剑修。
看着殷无月阴翳难看的脸色，昭青脊背挺直，背对着正屋的俊朗面容上扯出一抹笑，他给前者神念传音，“前辈，许久未见了。”
昭青的话像是普通问候，但放在此时此地，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这无疑就是一种挑衅，殷无月眉宇间自然生出一股狠戾，“找死！”
嘭——
老旧的门扉在两人力量夹击之下轰然破碎，扬起纷飞的木屑。
殷无月手掌覆上一层黑色魔气，今日他就要先废了昭青，让他尝尝魔气如附骨之蛆侵蚀灵骨的痛苦。
昭青心知自己修为浅显，不是殷无月这个大乘期魔尊的对手，压根没打算还手，在对方魔气手掌探来时不闪不避。
殷无月轻而易举攥住了昭青的脖颈，将人举了起来，他声音森然，“念着那几年情谊，本座对你多次留手，但现在看来，你还真是不该活着。”
“咳咳……前辈到底是对我留手……咳……还是怕杀了我之后，姐姐会怪你？”
昭青被他攥住脖子拎在半空中，还在不忘在他伤口上撒盐。
“呵……”
殷无月冷笑一声，掌中魔气便争先恐后地渗入昭青体内，和灵力互相吞噬。
昭青脸色逐渐苍白，从脖颈处现出丝丝黑色蜘蛛纹路，向他面上攀爬，嘴角有血迹渗出，他没有强忍着痛苦，口中不时有痛哼声响起。
“昭青，外面来的是谁？……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
而时机就是掌握的如此准确。
祝白芍听着动静，当她走出来时，就看到殷无月神色阴狠地攥着昭青脖颈把他提起来，而后者脸如金纸，蛛纹蔓延，面色痛苦，嘴角还流有黏稠血液。
“你们俩……在做什么？”
女子声音微冷，如春冰碎落，也让人骤然回神。
殷无月下意识收敛了面上杀意，松开了手，于是昭青就像是一块破布般跌落到地上。
“咳咳……我本就来自凡界……咳咳……修行时日尚浅，咳……修为确实不敌魔尊，我……咳咳……只是来赎罪……魔尊若要杀我，也请等我赎完罪……”
“咳咳咳……”
昭青咳得不成样子，嘴角的血流的更欢了。
祝白芍面色一变，指尖灵力涌动，帮昭青压制体内制造混乱的魔气。
“魔尊不请自来，一来就伤人，究竟要如何？”
她未看殷无月，语调有些冷。
殷无月一瞬不移地盯着疗伤的两人，在这一刻，殷无月切实的感受到了体内翻涌起的杀意沸腾。
一个男人，竟也能如此装模作样！
这些日子殷无月一直想让祝白芍适应自己的存在，其实还挺成功的，至少祝白芍根本不对他送去的灵果抵触。
若是想要更多的，大概还要再继续坚持下去，他有许多耐心。
有耐心等待水到渠成的那天。
然而这些耐心在她前去查看昭青伤势时化为难言的烦躁。
这一切似乎都在提醒他，祝白芍和昭青有过一段他所不知道的过去。
可过去……他和她也有啊，幻境里的过去就不是过去了吗？
祝白芍搭在昭青手腕上的手指是如此刺眼，殷无月不想看，所以他手指掐诀，将昭青体内的魔气抽离。
“姐姐……唔……”
昭青还想继续装柔弱，却被殷无月以法诀封住了唇舌，只能暗恨地瞪他，同时做出可怜柔弱模样。
祝白芍手指从昭青唇上略过，为他解了法诀，又要搀扶他起身。
昭青可不会忘记她现在怀着身孕，自己慢慢站了起来，然后垂首缓缓露出一个笑。
他刚刚在祝白芍那双清泠泠的眸子里，终归是找到了些对自己的关注，终于不是长辈对晚辈。
从无到有，怎么不算是有所回应呢。
“看起来，伤的也不重啊。”
见昭青笑，殷无月哪里不知他为何喜形于色，不禁阴恻恻出声，大有再打他一遍，顺便亲手杀了他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