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魏子绯避让开属于楚暮物品里的一块玉佩，江歌挑了挑唇，这下子，他身上应该没有什么能够阻挡魏子绯接近他的物品了。
看守所里不止关了楚暮一个人，夜间呼噜声此起彼伏。
楚暮坐在角落的一个椅子上，侧对着门口的灯，隐在暗处的眼睛里满是算计，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嘴角的弧度变得有些狰狞。
而这时，一阵冷风吹了进来，门口的灯开始闪烁不定。
楚暮被光晃到眼睛，就扭头看了一眼，等他再回头，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双苍白乌青的烂腿，腿的脚上还穿着一双有些眼熟的运动鞋。
关键是湿漉漉的，有什么粘稠液体往下滴，鞋边还粘着淤泥。
楚暮是个极精巧，极注意细节的人，他先是注意到了这腿的不正常地方，才反应过来面前人出现的诡异。
楚暮抬起头，脸刷了一下就白了，双目瞠大到眼眶几近爆裂。
“啊——”
之前在江歌他们面前只是有一点点恐怖的魏子绯现在像是发生了什么异变——
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和身上，脸被泡的腐烂、模糊，有着一层层肉褶子。
而肉褶子里还有粘稠的乳黄色尸液沿着皮肤向下滴。
楚暮几乎和魏子绯撞了个面对面，他清晰看到那双藏在肉褶子里的眼睛有多么恐怖，黑红的眼球满是仇恨和恶毒。
他短促的尖叫又像是被突然掐住了脖子的鸭子，骤然停住。
楚暮猛地向后一仰，身体连带着身下的凳子一起倒地，他顾不得许多，手忙脚乱就往门口爬，想要呼救。
而这时，他耳中听到了沙哑的女声，“楚暮，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
楚暮用力拍打门窗。
魏子绯踮着脚尖逼近，一路留下尸液和水渍，“我是魏子绯啊……”
这个名字一出，楚暮拍打门窗的动作越发激烈，但不远处亮着灯的值班室和其他睡着的人都没有丝毫反应，身后的冷意却越来越重。
见此，楚暮阴沉着脸回头，声音阴毒，“你死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魏子绯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浮烂的嘴角越扯越开，逐渐咧到了耳侧，她对楚暮露出了一个惊悚的笑脸。
“我是来找你报仇的啊……”
魏子绯的黑色长发开始飞舞，探向楚暮，同时她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笑声。
……
江歌并没有留下来看看守所发生的事情，他看陈队长把单弈送回家，他自己也开车回家了。
祝白芍今天在家里可不是什么都没做，她倒腾来倒腾去，终于把她房间的空调搞坏了。
看着时间，她去做了晚饭，等江歌回来时，饭菜还没凉。
闻着空气中饭菜的香味，江歌的淡漠神色逐渐皲裂，他眼中露出一丝温情。
真好。
吃饭时，江歌主动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而后道：“明天差不多事情就有结果了，到时候我休假带你回一趟召荥市。”
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观察祝白芍的神色。
祝白芍本来带笑的眸子里的笑意彻底敛去，她长睫垂下，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饭，神色说不上来是落寞还是害怕，反正看起来情绪不够。
江歌问：“你不想让她接受法律制裁吗？”
祝白芍嫩红的嘴唇紧紧抿着，她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而后一扁嘴，“她是个魔鬼，比真正的鬼还可怕，我害怕。”
嗯？
江歌没料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伸长手臂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怕，有我在呢。”
祝白芍睁大了圆溜溜的黑眸，眨巴了两下，然后脸一下就红了，声音也有些结巴，“你，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江歌看她明明羞赧的过分，却故作坦然的样子，心里一软。
“等把你的事情解决，你……嗯，你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啊？”
他这跳跃性的思维，一下让祝白芍跟不上了，她迷茫地歪了歪头，而后挠了挠头，“我不知道，上大学？可是我都不知道我有没有考上……”
“而且我都失踪那么多年了，学籍可能都没了……”
“我可能去找个工作，养活自己……”
江歌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水，把水递给她的同时，笑了一下，“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工作介绍给你，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祝白芍立马转头看他，结果江歌正好俯身，两个人脸颊的距离拉得很近，气氛有些暧昧。
她鼻翼间还能闻到他身上清爽的柠檬香味。
嗯……今天没有接触福尔马林……
江歌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就是看她目光怔愣，脸颊红扑扑，小嘴微张，觉得说不出的可爱。
“我家缺一个女主人，你有没有兴趣？”
江歌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眼镜后的精致眸子里也满是认真。
“啊？”
祝白芍像是反应不过来，又傻傻和他对视了几秒，在他眼镜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而后她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连带着脖颈往下的皮肤也成了桃粉，“什，什么啊……”
江歌用手指点了她额头一下，“有没有兴趣做江太太，你以后的工作就是吃喝玩乐。”
“啊？”
看她眼睛水汪汪的，脑袋短路了似的，江歌忍不住笑了。
“啊什么？”江歌声音清冽好听，“好傻，哈哈哈哈。”
“你逗我？！”祝白芍瘪嘴，表情瞬间从羞涩变得泫然欲泣。
“我说认真的，祝白芍，我可喜欢你了，傻傻的……”明明是告白，说到后面，江歌忍不住又笑了。
祝白芍瞪他一眼，然后用双手捧住了自己的两边发烫的脸颊，又开始缩起来害羞。
江歌眼中闪过一抹明亮的光，他也伸手捧住了祝白芍的脸颊，刚好把她的手包在了里面。
“你还没说你的想法。”
被江歌捧着脸，祝白芍很是害羞地左顾右盼，但最终还是红着脸对上了他认真的眼睛，视线向下，看到他润泽漂亮的唇瓣，她悄悄吞了下口水。
江歌唇角勾起，“想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