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峰回路转了
如果不是身在局中，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经历怎么样的惊涛骇浪，钱森此刻就在不停的挣扎着，由于杨辉和莫莱的存在，哪怕易达（达哥）做了二把手，要顶上自己也是很有难度，毕竟蛋糕就只有那么大，每个人分配到的额度也就那么多，再加上还有莫莱，以及同籍的胡民的存在，自己的希望依旧不是很大。
一通电话打完了，昏暗的房间中只剩下一个红点忽明忽暗的闪烁着，钱森也是扛着巨大的压力，蹲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如果这次自己再失败，那么自己就真的可以死心了，毕竟自己的年龄实在是太大了。
整体的局面对自己并不是很好，但是自己也已经没有退路了，就如同自己对陆明远当时说的那样：“很多时候，一旦你站出来了，走上了这条路了，那就只能一往无前，至于后路？那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因为没有退路。”
想着如此焦躁也是无用，自己至少也是尽了自己当前能做的最大努力。钱森打开灯，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悠悠然的下楼，发动起了自己的车子回家去了。
“森哥，我这边得到了一个消息，莫莱可能要走？”
“真的假的？这时候走？他去哪里？时间定下来了么？”听到了这个消息，钱森也是一阵恍惚，自己最大的阻碍之一居然就要走了？
“说是去欧市暂代一把手，具体时间还没有确定，但是大概率会在干部提拔之前，你也知道，这些年来我们提拔的制度和规矩，基本上都是上层先动，然后再一级级的往下，所以应该会在你这次提拔之前就过去。这样一来，你在党委会上通过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嗯，对的。”钱森的心又放下了一点，这些年来自己之所以被卡了这么多次，无非就是莫莱看自己不顺眼而已，所以始终都压制着自己，也导致了前两次干部提拔的时候功亏一篑。即使自己其他的各项工作都已经做的都差不多了，可就是过不了党委会。
钱森想着这情况，觉得还是得找个机会再去易达那边汇报汇报，拉近一下感情。
大会场哄闹着，主席台上放着一张张的名牌，以一把手为中心，左右分列，莫莱也是依旧按照排名坐在主席台上，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随着主持人的发言，年度总结会议开始了，只是听着一把手在上面拿着稿子不停的念着稿子，宣读着今年取得了多少的工作成绩。下面乌央乌央的坐着一堆人，却拿着自己的手机在玩着游戏，刷着视频，看着小说，领导说的那些成绩和自己根本没有半点关系，和自己有关系的也不过是今年的年中待遇会不会更高一点，绝大多数人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把钱拿回家，可以让自己少被家里人说两句，可以让自己的老婆脸色好一点。唯一关心的仅仅只是领导明年对于工作会不会有什么新思路，会不会给自己现在的工作强度上再加码，仅此而已。
会议散场之后，钱森没有跟着大部队一起走，而是走进了易达的办公室。
“哟，小钱，来，赶紧坐。”易达看到了门口的人，显得十分开心，桌上的烟盒立刻就到了自己手上，顺手就是给了钱森一根，“今天过来干嘛？有什么事情么？”
“报告政委，今天就是过来开会，看着还有时间，就过来向政委汇报下个人的思想动态和想法。”钱森也是一本正经，小心谨慎的组织着语言。
“行了，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些虚礼么？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刚刚到了这里，还有很多工作和动态没有掌握，正是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这些虚的就免了。”易达看着没有其他人，倒也是随和。最领导的，在外面是一副面孔，关起门来对待自己人，又是另外一副面孔。
易达目前的的情况不是很好，作为空降的二把手，虽然挤走了莫莱，但是常年都在机关内，对于基层的很多实际情况并不了解，也缺乏属于自己的队伍，正是需要有人帮助的时候，所以对于每一个向自己靠拢的人都是热情对待，然后在私底下又谨慎的摸清对方的情况，再综合考虑，具体使用。
“那行，我也就放肆了。”钱森略微的尊敬和敬畏，这份拘谨也是必须的，这是上下级之间天然的鸿沟，如果没有这一份尊敬和敬畏，就代表着没有最起码的规矩，没有人会喜欢没有规矩的人，没有规矩说明不好把握，就代表着不能使用。
“随意好了，今天是过来开全体会议么？”易达将自己的打火机轻轻的扔给了钱森。
“对，这边不是年底了么，按照惯例要开全体会议，这不是时间还早。”
“莫莱要走了，去欧市暂代一把手，估计这几天就会发文，这事你知道了么？”
“哦？他居然去了欧市，这个事情我倒还是不知道。不过他去了那边，这离家也是够远的。”即使钱森已经听说了这事，在易达这边还是要装作不知道，不然，他又如何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呢？又把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人至于何地？
“之前的事情我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你这边好好干，该考虑的我也会考虑的。”易达对于钱森是满意的，这个人没有太多的坏毛病，也愿意做事情，从聊天中也体现出了这个人做事有思路，有章法，和自己的工作作风合得来，对自己也是保持着坦诚，这样的人自己用着也放心。
“那就谢谢政委，您这边先忙。”
出门时，看到了莫莱的办公室门虚掩着，留着一条缝，莫莱指挥着两个人在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由于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自己的一些物品也开始在整理。莫莱在这个地方待了近20年，一步一步从一个基层民警走到了现在的位置，留下的东西也是颇多，需要一一整理。
钱森透过门缝简短的瞥了一眼，瞄到了两个箱子，里面似乎放着许多的笔记本，还有一些私人的物品，心下也是了然，莫莱这是真的要走了，这次自己最大的阻挡算是消失了。钱森收拾了下心情，直接就上了回家的车子。
“胖子，今天你的心情不错嘛。”燕子看着小声的哼着歌的钱森，心下也是好奇，“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么？”
“哈哈，没事情就不能开心一下啊，”钱森倒也不想先将这事说出来，“对了，晚上我出去一下，回来可能会有点晚。”
“又去麻将去了？你也真是的，不是不让你去玩，但是至少你要注意点自己的身体，不要经常熬夜。”燕子一听钱森又要出去，就开始了继续的念叨。这一顿念叨，钱森也只能身受了，也不反抗不恼，只是说着好好的。
“莫要走了，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在办公室里面收拾东西”面对自己人，钱森也不含糊。
“嗯，我这边也得到了消息，这周会发文出调令。”林锋也开口。
“这么多年了，他也终于要走了，如果不是他，小钱你早就上了。不过这次也不算晚。”
“嗯，但是总归感觉自己的时间被浪费了。”
“他浪费的人还少么？就比如当年的李兵，各项综合成绩加起来排名第二，结果呢？还不是被他弄出了名单，不过人家也是有实力，凭着遴选直接去了厅里。”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够，要是实力足够，就算他看我不顺眼又如何，还不是要怪怪的把我送上去。”钱森说的倒也是实话。
“哈哈哈，这话一针见血啊。”
“他也没什么的，这么多年来，为了自己的拿点私利和私心，要找他麻烦的人也不少，只不过都被他想办法平过去了而已。我也就是希望你们能够保持本心，不要去触碰红线底线，只有这样，路才能走得稳，也是走得长远，走得平安。对于一些人的吃吃喝喝，没意思的，要结交朋友，那就去结交那些对自己有帮助和提升的朋友，酒肉朋友也就算了。”
“老大，你说的对的，我谨记在心。”
“老大，这些底线和红线，我也绝对不会去碰的。”
“我当然是相信你们的，说这个话也只是再给你们敲敲警钟，也是怕你们时间久了，自己放松了，麻痹了，就开始乱来了。不要因为位置上去了，手里有了权力了，被身边的那些人一吹捧，迷失了自己，万一掉进了套子里面，当心爬都爬不出来。”
“他们的这些套路我们多少也知道，只要严守底线，不去就好了。真要有事情，那也就公事公办，一切都在单位里面解决，私底下绝不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