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讥讽
冯贤在外边急得不行，见秦芸出来紧忙迎着上去，扶着双臂上下打量观察了一番。
“如何，她没有为难你吧？”
秦芸摇头没说话，但苍白的脸色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冯贤顿时眉头一紧，就要进去教训冯凌雪，却被林云挡在了门外。
“林云，你给我让开！”
“岳父大人，娘子累了，若要探望，下次请早。”
林云神情语气都淡漠无比，对他这个岳父并没有一丝尊敬。
他正要发火，冯凌霜也走到门边站立。
瞧着冯贤生气发怒的模样，她故意扯起一抹好奇的笑容：“爹爹，您这般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冯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
“这要是传了出去可于您名声大不利，啧，母女共侍一夫，天大的丑闻！”
“冯凌霜，你你你！”冯贤身子一晃，还是梅安及时扶住才没有倒下，“冯凌霜，你好得很！”
“二小姐您攀咬我也就罢了，冯老爷可是您父亲，您这般胡乱说话，当真是伤了冯老爷的心。”秦芸低眉顺眼抹着眼泪，好似委屈极了。
“便是伤了心那也是我们父女之间的事，与你一个外人何干？做客就要有做客的样子，多管闲事最是讨人厌了，你不知道？”
冯贤坐在椅子上顺了好半天的气，手脚终于不发颤。
“你何时学的这些污糟话，还有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给我去祠堂罚跪！”
冯凌霜却听也没听，只道：“天色不早了，爹爹请回吧，别扰了姐姐休息。”
剩下的话都被冯凌霜一句话噎了回去，他不自在咳了两声，又觉得被女儿那话噎住有失颜面，愤然甩袖离开。
“爹爹若下次再来，还请不要带不相干的人来，否则我不确定我是否还如这次这般好说话了。”
冯贤脚步微顿，到底还是没有停留或是出言反驳。
秦芸心中有气，也对冯贤的软弱怯懦感到鄙夷，但没了冯贤她在梅府什么也不是，于是也只好跟着一起走了。
···
半夜，风影如约前来。
风影简单上报了近期的情况，也带来了榆县官员的后续审判。
“经大理寺审判，榆县知县被判斩首示众，开春行刑，家眷男子充军女子充作官妓。那位下旨将抄家得来的钱财尽数用于灾后重建以及赔偿，着您暗中督查。”
“可有查出什么特别的？”
当初林尚远带着一应证据上京的时候，遭遇了数次暗杀，可见证据中有猫腻。而以林尚远的才智，不可能没有察觉。
“林侍郎入京后就重病了一场，后又因马匹受惊伤了一条腿，如今还在在府上修养，因此大理寺审案时林侍郎并未参与。”
先是重病，后又受伤，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不过，林侍郎在进京之前就将证据备了两份，一份交予了那位，一份让人带了来，并带口信说他会持续关注京城的动向。”说着风影掏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小包裹。
林云还没来得及打开，风影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薄薄的信封。
“老爷还给您带了信。”
林云眼皮一跳，有不好的预感。
“还有什么，一并说了。”
风影诚实地摇头。
交代完了正事，风影也不老实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就凉透的茶。
“我这次回京，老爷可把我好一顿训，说我空长了脑子，关键时候不知道拦着您胡作非为，还说等您回京了，定要你好看。”
林云倒是不怕受罚。
“老爷还说，若您回京不能把孙媳妇带回去，他酿的梨花酿就再没有您的份儿~”风影语调上扬，显得格外开心。
这一点确实拿捏住了林云。
不过……
林云眼睛一眯，危险的目光在书墨和风影之间来回游动：“你们谁把我的消息透露出去的？”
书墨摇头。
风影也摇头。
林云冷笑了一声。
“看来老头儿在我身边安插了奸细啊~”
书墨和风影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不是我！”
林云斜了两人一眼：“量你们也不敢。”
风影没有多待，很快就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准备翻窗时，被林云叫住。
“听雨还有多久能到庆州？”
风影平日里主要是负责联络，因此对伙伴们的动向比之林云还要清楚。
“大约一日能到。”
“明日夜里，让听雨来一趟，带上她吃饭的家伙。”
风影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对了，你派个人过来，盯着冯贤和管家梅安。”
风影愣了一下，似乎没太能理解其中之意。
“按我说的做。”
“是！”
···
次日，冯凌雪艰难地喝完一碗药，很快又吐了个干净。
折腾一番后，甚至吐了两口血。
林云赶紧让人去请了大夫，然而大夫还未来，冯凌雪又陷入了昏迷。
“书墨，你去瞧瞧听雨到了没，若是到了直接将她带来，若是没到，就让风影转告，务必尽快赶到梅府。”
书墨也知道眼下情况不容再耽搁，跑的离开了梅府。
大夫来的不算慢，望闻问诊后，依旧得出只是体虚的结论。
“大夫，您想想办法，至少让姐姐吃些东西。”
大夫摇头，不忍心确毫无办法。
“二小姐，老夫实在没办法，这个情况属实罕见，我也是头一回遇着，抱歉了……”说着大夫好似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说起来我有一老友，几年前似乎跟我谈过类似的病症，待老夫回去与他问问。”
“当真？”冯凌霜大喜，“多谢老先生！先生大恩大德，凌雪必当涌泉以报！”
“二小姐莫要激动，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无论成败，先生都于我们姐妹有恩！”
大夫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才在梅广的带领下离开梅府。
在即将踏出梅府大门时，却被一人叫住。
回身，见是一个妙龄姑娘，但出入梅府这许多次，却还是第一次见。
“这位小姐唤的老夫？”
秦芸微微扬着头颅，骄傲地走过去。
翠菊也是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
“我家小姐想问你，冯小姐的病情如何了。”
大夫寻思片刻，拱手道：“冯小姐吉人天相。”
秦芸给翠菊使了个眼色，翠菊得了令从腰包里掏出一锭银子：“大夫，你实话实话，冯小姐可是病得严重？”
大夫心中暗自叹气，对这主仆的做派也有了判断，面上确是不显，依旧恭敬回答：“老夫不便作答，您还是自行询问二小姐去吧。”
说完转身离开。
“诶！这老头子，好生无礼，我们话还未问完呢！”
秦芸瞪了翠菊一眼：“慎言！”
翠菊慌忙看了四周，只有两个门丁在不远处站着，并没有关注到这边，才安了心。
书墨匆匆忙忙从东街长乐巷林宅回来，就见秦芸带着贴身丫鬟杵在大门口前，不知是在做什么。
倒是跟在他身边做男子打扮的姑娘好奇地朝那主仆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