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昏迷
逢喜在小花园赶上冯凌雪等人。
“大小姐，秦姨娘找您。”
“那边让她等着吧。”
冯凌雪漫不经心应道，又带人穿过花园，来到凉亭坐下。
此时已是深秋，院中各色菊花争奇斗艳，好不美丽。
或是因为家中姓氏的缘故，梅家人多喜爱梅花，府上也种植了许多梅树。
唯有这片花园，因冯贤喜爱，栽种了不少菊花，名贵的普通的都有，秋天里开成姹紫嫣红一片。
“晚些时间让谷雨过来采些菊花做花茶。”冯凌雪随意吩咐道。
小满摘了一朵拿在手里把玩：“小姐，我听说有一家点心铺子做的菊花糕可好吃了~”
冯凌雪哪里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笑着点了点她脑袋：“那你得去问惊蛰愿不愿意给你做。”
“惊蛰姐姐疼我，肯定愿意！”
逢喜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生羡慕。
她起先只是梅府一个不入眼的小丫鬟，做着浆洗的活计。被大小姐提拔安排进了芙蓉院，可是主子不是个好主子，心情不好时对下人不是打便是骂。
逢喜倒不是心生怨怼，只是单纯羡慕而已。
如今她活儿轻松了，工钱也多了，即便被骂几句也比之前好太多，所以她很满足。
几人赏了会儿花，这才慢悠悠朝着前门去。
···
冯凌雪到的时候，秦素兰靠坐在门边，毫不顾忌形象地哭着。
“芸儿，芸儿，娘在在这里，你别吓娘啊……”
“秦姨娘这是怎么了？不是让你回去？”
秦素兰听见冯凌雪的声音，跪着扑了过来：“冯小姐，您大人大量，求你开开门，求你！”
冯凌雪皱眉，小满上前扯开秦素兰。
“有事好好说，又哭又闹像什么样子？”
秦素兰全然不听，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往后离你远远的，求你开开门，我就看一眼，只要让我看看芸儿没事就行，求你……”
冯凌雪居高临下看着秦素兰。两人明里暗里交手也有数次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跪地哀求。
这比想象中还让人愉悦。
达到目的了，冯凌雪也不过多为难，直接让人开了门。
门外两个衣衫凌乱，浑身脏兮兮的少女，一个靠坐在角落，一个伏在门边，早已引得许多行人围观。
秦素兰瞧见角落的人，哭喊着扑了上去。
“芸儿？芸儿，你这是怎么了，醒醒！芸儿？”
翠菊爬过去，一边哭一边哽咽道：“小姐应是饿了，又累，这才晕了过去。”
“来人，叫大夫！”
冯凌雪站在人群外，打量着秦芸。
三天时间，让这个原先秀美的少女变得面黄肌瘦，一身衣衫又脏又破，手腕处还有明显淤痕，想来是吃了苦头的。
眼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不停，冯凌雪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才开口：“围在这做什么，还不将人抬进去？”
大小姐开了口，下人哪有不听的道理，两个小厮上前一人抬腿，一人抬身子，如同搬运货物那样，将秦芸般进了门。
秦素兰爬起来跟在后边。
“轻些，你们这些粗人，轻一点，伤着我芸儿我定不轻饶！”
看着秦素兰几人走远，冯凌雪令人再次关了大门，优哉游哉回傲雪院。
···
傲雪院里，林云带着书墨正在折花。
“哪处来的偷花小贼，竟如此大胆？”
冯凌雪才看了出好戏，心情大好，难得说起了玩笑话。
林云当着冯凌雪的面折了一大枝丹桂，还故意狠狠嗅了一口。
“娘子院中的花，就是香。”
小满闻言瘪嘴嘀咕：“油嘴滑舌。”
林云将花枝扔给书墨：“好你个小丫鬟，成天见的诋毁姑爷，可是找打？”
小满才不怕他，冲他吐舌头做鬼脸。
冯凌雪不想理会两个幼稚鬼。
原先小满对林云的态度还是颇为敬重的，尤其是在霜叶寺见识了林云的身手后。
然而那日在前厅向他求助未果后，小满就开始看不惯这主仆俩了，即便后来说明了原因，小满依旧有些许不满。
而林云呢，毫不在意小满的冒犯，还回回都要回应，每次都以逗得这傻丫头气呼呼收尾。
这不，小满又鼓着脸进屋了。
“明知说不过他，还要去招惹，你说你……”
“哼~谁让他不帮小姐，我就要说！”
“好啦，都过去多久了，还记仇呢？”
林云跟在后边进屋，打开折扇摇起来：“谁叫某些人是个傻蛋，没见着你家小姐都没着急？”
小满皱皱鼻子，她当时净着急慌张了，确实没注意到小姐的表情。
“莫不是你家小姐也觉着你傻，故意不告诉你她的安排？”
小满又羞又恼，“小姐，您看他！”
冯凌雪拉过小满，对着林云道：“你都这么大人了，逗一个小姑娘，也不害臊。”
“就是就是！”
林云没有一点羞愧，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重新打开话匣子：“我瞧着小花园的菊花开得好，何不采摘些做成糕点尝尝？”
小满两眼一亮：“姑爷也喜欢菊花糕吗？”
冯凌雪忍不住掩口暗笑，这丫头当真是不记仇。
几人闲口胡乱聊了些，就听府上下人来报。
“见过大小姐，见过姑爷。”
来的是个小厮，先前抬秦芸就有他一份儿功劳。
“秦小姐已经醒了，这会子正哭闹呢。”
冯凌雪“嗯”了声：“告诉秦姨娘，既秦小姐身子不适，便暂且在府上养着吧。”
小厮离开后，小满颇为不解，问道：“小姐，您之前还要赶她走，为何现在又愿意让她留在府里？”
“留她们在府里，才方便我们看戏啊。”若是她们回到青柳巷，那之后的戏还怎么唱下去？
且自从知道青柳巷那处宅子原本是母亲的私产，冯凌雪就恨不得她们永远都别再回去，平白脏了母亲的地方！
“去知会何管事一声，若是芙蓉院的人前去支钱，就让他们来傲雪院找我。”
秦素兰每月有五十两月例，加之冯贤送去的不少金银珠宝，还有几间店铺的收入，说不准比冯凌雪这个正儿八经的梅家大小家还富有。
此外，让秦芸住进梅家，与让她用梅家的钱财，可不是一回事儿。
想要请大夫买药，得花她们自己钱才行。
梅家做慈善，但也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