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考场出来后，苏飞没有闲着，直接去了计科楼，他打算让老赵帮他看看论文。
办公室里非常安静，此时老赵正端着保温杯，泡上了枸杞，其他几个老师则在忙着开学的手续，以至于苏飞进来都没人发现。
“老赵，找你帮个忙。”
“嗯？什么风把你小子吹来了？咦，现在不是还在英语竞赛么？”
“提前交卷了。”
“提前半小时？”赵文兵斜着眼看苏飞，心说你小子还有这能耐？
苏飞不多做解释，拿出U盘，说道：“老赵，这次来是想让你帮我看看论文，这篇论文我想马上投稿，增加我的保研成功率。”
赵文兵顿时来了兴趣，还以为这小子没怎么准备保研呢，原来论文都搞好了，怪不得没有考虑王教授那边。
他接过U盘，插在电脑上，问道：“你跟着哪个教授做的？”
“哟，连英文版和代码都搞完了。”赵文兵笑了一声，这小子做事还是蛮靠谱的。
不过，苏飞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笑不出来了：“没找哪个教授，自己瞎琢磨的。”
？？？
赵文兵愣住，一个人完成一篇论文？
他突然有些慌：“做了多久了？”
苏飞诚实地说道：“一周吧。”
赵文兵：“......”
他自认为苏飞是什么水平他知道，在系里多少算个学霸，但离那些天才，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他实在不太相信，苏飞一周搞出来的论文能发什么好期刊，如果是水刊，对保研其实没多大作用。
虽然内心不太相信，但赵文兵还是把注意力放到了论文上。
【Deep contextualized word representations】
哟呵，直接搞今年最火热的上下文预训练？
这玩意不是自然语言处理的么？一个本科生深度学习的内容也敢碰？
然后顺着题目往下，把摘要捋了一遍。
改善TagLM？
赵文兵看到此处就不免有些失望，对苏飞的评价下降了半分。
TagLM，他自然也很清楚，虽然从科研前线退下来了，但他还是会紧跟前线论文，这已经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所以，他非常清楚改良这个模型的难度，现在江大不少博士生就在做这个课题，然而几乎没有什么成果。
对于他来说，学问这事儿，就像是西天取经，一路上，风吹雨打，战战兢兢，荆棘遍地，想要做学问，就要经历这九九八十一难，全部趟一遍，最后可能会发现不是做学问这块料，也有可能取到真经。
无论能不能取到真经，都不能急功近利，这八十一难是怎么样都避不过去的。
一个本科生，要改善最火最热门的模型，拜托，人家的TagLM是在世界上都有名的AllenAI研究中心推出的爆火论文，你再有天赋，还能比得过那群大佬么？
所以，赵文兵对他多少产生了一丝失望，他甚至开始反思，苏飞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天马行空的人，又如何以一个温和的方式引导苏飞回到正确的道路上，让他明白做学问不能好高骛远。
但很快，他的这些想法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
这模型改善貌似还真有道理？
居然还用数学理论来证明改善的正确性......逆天啦，这连很多从事深度学习的江大教授也做不到啊，毕竟深度学习是盲盒，很难用数学理论解释。
这证明过程，咦，还真的很有道理，甚至赵文兵还产生了“原来是这样”，“还可以这样”等诸多想法。
这真是苏飞写出来的论文？
他直接把整篇文章传到了查重网站上，查重率3.2%。
这重复率已经很低了，毕竟有些表达上的重复你是怎么改也避不过去的。
“老赵，咋样，我这篇写的有啥问题么？”苏飞问道。
老赵喝了一大口枸杞茶，长舒了一口气，良久才道：“你小子不会在扮猪吃虎吧？”
“我只是比较低调内敛。”
赵文兵笑骂一声：“搁这跟我皮呢？”
随即他便毫不犹豫地赞赏道：“你小子这次是要逆天啊，这篇论文发出去，怕是自然语言处理领域都会来一次大震动了，而且还是一个本科生，啧啧，江大这次怕是也要闻名世界了。”
苏飞谦虚地笑了笑：“还是老赵栽培的好。”
“得了吧，三年了啊，你小子藏的够深，连我都瞒。”赵文兵翻了个白眼，看似抱怨，脸上那股笑容却怎么也藏不住。
“模型改的很不错，几乎可以说完美，而且你这实验性能提升了十个点，单这一点就够顶会了。只不过实验有点单一，怎么就只有命名体识别？”赵文兵一脸不解，
苏飞无奈地说道：“倒不是我不想，而是我那台小破电脑，只能训练最简单的任务，而且AAAI马上截稿了，也没时间搭建其他任务了。”
赵文兵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深度学习的任务训练周期都不短，少则一天，多则几周甚至几个月，而且复杂任务对硬件设备要求极高，不是苏飞这个学生党能玩的动的。
“可惜啊，要是再补充一些实验，你这篇论文就完美了。现在我都能预料到，到时候你一发出来，别人简单地用你这个模型实验下其他任务，又能水一篇不差的论文。真是便宜他家了啊。”赵文兵着实觉得可惜：“而且你这论文排版着实有点草率，引用文献的格式不规范啊。”
随即他便想到苏飞刚才说的，这篇论文只花了一周。而现在种种迹象无不表明着这个事实。
这让他有些心惊：这小子，难不成还真是个天才！
“我稍微帮你润色下再发给你吧。”赵文兵说道。
苏飞一喜，连忙道谢：“谢谢老师。”
老赵的功底那可是丝毫不差啊，早年也是学术大牛，由他润色一下，这论文质量再怎么样也能往上提一个小档次。
赵文兵笑着说：“跟我还这么客气，赶紧滚蛋吧。对了，考研预报名开始了，记得填下志愿。”
苏飞果断溜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又归于安静，但赵文兵的内心可是雀跃不已，甚至哼起了小曲儿。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赵老师，上次苏飞那事儿搞定了？”上次的女老师看到赵文兵一副开心雀跃的样子，不免有些奇怪。
“苏飞那事儿都不是事儿。”赵文兵开怀大笑：“这事儿要成了，京大华大都得抢人！”
女老师一脸懵逼，这事儿那事儿？到底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