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龙渊之行之禁地之战（3）
“司徒兄，你莫不是还有什么想法不成。说出来听听。”这南明家的老祖实力在涅盘境中期，比之司徒家老祖的实力要逊色不少，虽同在一个层次，司徒家老祖的却是巅峰，高出两个小境界。他谨慎的道：“南明兄勿要妄言，这可是杀头的重罪。”
“司徒兄，谁不知你们司徒家现在的实力与王上东门家实力不相伯仲，若真是东门家过不了这一关，你们司徒家不会起事？说出来别人也不信……”
司徒信闻言，心里一惊，这话他也敢说。脸色一变，急忙制止道：“南明兄，休要胡说八道，老夫对当今王上忠心不二，不要误导于我。”南明广笑笑，心里暗道：“谁不知你司徒信是笑面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今日不拆穿你才怪。”
这时一个声音从他们后边响起：“司徒老弟，既然你对我东门家忠贞不二，还不上前去帮忙？”司徒信、南明广两人转身看向身后，只见一老者，粗布麻衣，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王城禁地那一处战场。
司徒信、南明广两人对着来人施之一礼，恭敬的道：“老梁王。”老者冷哼一声，说道：“你们俩在这里看了许久了吧？”
“觉得那人是不是万年前的人？”
起初他听闻万年前的那人回来了，也是吓一跳，心道要是那人回来，他们四大王者还有活路？可后辈东门进却说，那人进了禁地，直扑湖心而去。若不是那人，他怎会知道禁地内那湖心有小岛。
司徒信笑道：“老梁王，这少年修为只是涅盘境初期，与之万年前的那人修为也不合呀。”老梁王微微点头，说道：“当年那人的实力就已经到涅盘境巅峰，而一身战力更是直追破虚境初期。看这少年的修为，的确不像。”
南明广道：“老梁王，会不会是那人的子嗣后辈？”老梁王看了他一眼：“进儿也是这般猜测，可这少年的种种行为，与之万年前那人如出一辙。”
“这少年无论是长相、身姿都与那人无疑，只是处事风格上与之相比要收敛不少。当年那人做事行为乖张，任侠好客，不拘小节，而这少年处处低调，若不是进儿那日正好要去湖心看看，恐怕这人进入其中，也未可知。”
司徒信、南明广两人不以为然，这少年的修为才涅盘境初期，就算乖张，又能乖张到哪里去，一切根由不过就是实力低下，不如当年。若是这少年还有当年的实力，他会如此，鬼才相信。
“咦！”
老梁王轻咦一声。司徒信、南明广两人同声问道：“老梁王，您是发现了什么么？”老梁王道：“司徒老弟、南明老弟，你们俩有没有发现这少年手中所持之剑是不是万年前那人的。”
司徒信、南明广两人望向战场之中，那少年所持之剑上，的确有些相似，可时间过得久远，谁还记得当年之事。更何况他们还是听说，并不清楚当年那一战为何开启的。
“的确有些相似，但也不能证明这少年就是当年那人？”司徒信皱眉不确定的说道。南明广附和道：“的确有些相似。当然，剑是剑，人是不是那人，可就有得两说。剑可以在任何人手里，人可就不能。”老梁王点点头：“走吧，不管他是不是那人，咱们都要去会一会。”
三人在残阳、残血两人身边现身，残阳、残血见状，立马站起身来，恭敬的道：“老王爷，司徒大人、南明大人。”司徒信微微点头，问道：“怎么样？”残阳抱拳行之一礼道：“这两人的实力不可小觑，尤其是这女子，一身实力在虚空镜初期，只比老王爷稍差一点。”残阳并不知道，老梁王最近已然突破到虚空镜后期，差一点便是虚空镜巅峰。
“这女子的实力自然不可忽视，可她实战经验……”南明广话说一半，便不再说下去。老梁王惊艳一番女子的容貌之后，淡然的肯定说道：“这女子的实力确实不俗。”
场中白落雪衣袂飘然，不染红尘，东门楚阳的剑法凌厉诡异，却无实质性的伤害，他在想：“本王先耗你一耗。再用人海战术把你擒下。”故而处处留手，所以在司徒信、南明广、老梁王、残阳、残血几人看过来时，女子并未受到伤害，依然是翩若惊鸿，仙气极佳。
白落雪自然知道跟她对战这人的想法，可白术哥哥那边，对战激烈，毫无撤手的打算，她也只好随意应对，还时不时的用东门楚阳来练习刚刚学的剑法。
既然你想，那就那你练手好了。白落雪心中如是想道。
两人的对战没有什么悬念可看。只有白术跟东门进的战斗。险象环生，处处充满杀机，稍不注意，便是伤人伤己。两人从湖岸打到松林深处，又从松林深处打到虚空，时不时的爆炸之声，使得王城内外的人，以为要发生什么山洪。
说时迟那时快，老者拐杖突然被打飞，白术手捏剑诀，轻喝道：“长虹贯日”一剑劈出。只见东门进被一剑打出十余丈，脸色惨淡口吐黑血，有气无力的说道：“小友好深厚的修为。”白术淡淡的说道：“我劝前辈不要动手，不要动手，前辈就是不听，就算今日我不杀你，你也撑不过月余了。”
东门进道：“身在帝王家，有些事不得不去做。”白术眉头紧凑，似有警觉，看向另外几人。东门进顺着白术的眼光望去，脸色一喜，脚步踉跄的走到老者身旁，躬身一礼道：“老祖。”之后望向司徒信、南明广两人，示意的点点头。
白术看向老者，一身粗布麻衣，双眉低垂，如邻家大爷般站在那，感受不到他有任何修为，就如同普通人一般。白术暗道：“此人不简单。”
白落雪见得白术他俩分开，也是撤剑飞奔过来，与白术并肩而立，他们分立两旁对峙着。老者拱手道：“不知少侠怎么称呼？”白术还之一礼道：“某姓白，单名一个术字。”他不怕这几人认出他就是万年前的那人。老者惊愕，心中一突，说道：“可是那……”白术不等他说完，截断他话语道：“正如你所想的。”老者惊慌得后退一步。
东方进也听出白术的弦外之音，脸色更加难看，毕竟跟自己打了如此之久的人，竟然真是当年那个狠人，原来自己一直感觉的都没有错。闻说，当年他可是在龙渊被后世之人称之为人屠。当年的他差不多屠完龙渊一半以上的人，致使龙渊人口急剧下降，千里无人。如今再次遇见，岂不让人胆寒。
老者镇定心神，拱手问道：“不知白少侠到我王城做什么？”白术道：“当年落下点东西在这里，某趁着今天刚好路过，特意来取之。”老者问道：“不知白少侠取到没？”白术道：“取到。但你这后辈想要阻拦于某，是何缘由？”白术问责于老者。
老者呵呵一笑，说道：“正所谓不知者无罪。老夫这后辈也不知白少侠是何人？阻拦一二原也应当。白少侠，你说呢？”老者话里话外都推脱到不知上，让白术无从反驳，有心想要杀出一条血路，可刚突破涅盘境，便与之战斗，现在还伤到肺腑，若不寻机离开，恐怕后患无穷。
白术淡然道：“可以。那我们可以走了么？”东门楚阳闻言，欲要上前阻止他俩离去，被老者拦下。东门楚阳焦急的喊道：“老祖。”老者叹息一声，说道：“阳儿，今日阻你，是为你好。你可知这人是何许人么？”东门楚阳不解，转头看向东门进老祖。只见东门进低下头，不敢看他。
“此人在龙渊被人称之为人屠。你可知他当初屠了多少人么？”
“说来你们也不信。”老者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湖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再次叹息一声，说道：“当年龙渊有是十万人口，被他一闹，直接或间接的死在他剑下的人就有数万之多。可能还不止。”
“犹记得当时，他一人一剑面对数万人围攻，从容不迫的眼神坚定如常，每出一剑，都会带走无数条人命，人命对当时的他来说，如同韭菜一般廉价。”
“后来还是龙渊内以为隐逸的高人出手制止了他，要不然他会屠尽龙渊之人。”
白术道：“往事已矣，不提也罢。”老者道：“以史为鉴，可以明事理，古籍诚不欺我。”
老者转身，看向白术，眼神复杂，最后轻叹一声道：“白少侠，你走吧。”
白术一抱拳，说道：“山水有相逢，咱们江湖再见。”老者呵呵一笑，说道：“白少侠说的是，只是往后，我子侄辈若是再遇上少侠，希望能够看在今日老朽的薄面，相助一二。”白术道：“若是遇见，自当相助。”
白术拉上白落雪的柔夷，径直的往外走去。
回到客栈，白术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黑血喷出。白落雪见后，脸色担忧不已，赶忙扶着他道：“哥哥，你没事吧？”白术此时神色苍白，忍了这许久，看着近在咫尺的落雪，微笑着安慰道：“吐出来好多了。”
白落雪担忧的道：“哥哥，你受伤了么？”白术惨然一笑，望向窗外，说道：“想不到东门进燃烧精气神后，战力之强，不输虚空镜巅峰。不过他也不好受，想来这会定是躺在病踏上，要去见阎王了。”
……
此时的王城，戒备深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禁地深处，一排简陋的木屋内，东门进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看着眼前众人。此刻只有东门楚阳、残阳、残血两兄弟、老祖几人，至于司徒信、南明广两人见得此事已了，便各自回族。
“白少侠的实力真乃生平未见，与我斗战，相差两大境界，毫不落入下风，尤其是剑法，精妙绝伦。大开大合之间，犹如滔滔江水之势，不可阻挡。”东门进眼中惨淡，可说道白术的剑法时，两眼精光乍现，最后有复于平静。眼眸中灰白之间的眸子似有死气萦绕，老者知其命不久矣。故而相伴左右，已送他一程。
“少说人家也有上万年。不过，为何他的修为不增反减，这究竟是何原因？”老者坐于板桌前，低沉的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
东门进道：“可能是修行出了什么岔子？”
“不见得。这等人物就算出点岔子，万年时间早就恢复如初，甚至还可精进一二。”
几人陷入沉思之中。
这时，残阳突然插话道：“王上，依在下之见此人会不会也如北边那位一样。”残阳、残血两兄弟一直在龙渊江湖上行走，故而保留江湖习气，孤傲的性格，使得他俩从不向人低头，只有面对强者时，他俩才会收起那份傲气。
老者看向他俩兄弟，轻捋胡须，沉吟道：“也不是全无道理。”
“闻说，外界将有一场浩劫，不知是真是假。”老者捋着胡须，心情很是沉重，外界的浩劫会不会波及到此，谁也说不定。
残阳道：“这事我们兄弟俩在外游历的时候，也听说过了，众说纷纭。有人说，浩劫已经过去几千年了，有人说，真正的浩劫还没有开始。”
东门进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残血眼力尖，上前扶起他。东门进摇摇手，表示谢意。望着老者道：“老祖，不管真假，我们都得做几手准备才是。”
东门楚阳道：“老祖，要不我们跟外界……”老者迅速打断他的化，神色严肃的说道：“这事不可为之，你想引起龙渊龙人暴动不成，以后这话休要再提。”东门楚阳唯唯诺诺的称是。
这时，北方一阵震动，好似地震一般，几人不由得向着北方看去。东门进此刻气若游丝，生命已然走到尽头。东门楚阳叫了几声，没有回应，残阳伸手试探，显然是停止了呼吸。
老者望着自己最爱的后辈，颤颤巍巍站起来，想要挪动几步，看看他最后一眼，可还没迈开步子，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得残血在身旁扶住。
“老梁王。”残血担忧的叫道。老者摆摆手，示意他扶着走过去。“老梁王，我还是扶你去休息吧。”
“无妨。生老病死，人之常态，不能直面死亡，怎能直面将来的人生。”老者颤抖的声音，略有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