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总部，雷布斯一改平时盯卓越网页的习惯，连续几天都在盯人人商城。
林水星走大身边，雷布斯指着屏幕说：“你看这个全网最低价，明显是沃尔玛的手段，但被他们搬到商城里了。折扣前的价格标灰，来条大大的红色斜杠划掉，再大红字标上折后价。”
“而且比超市更厉害，看这个倒计时，像是在催人买买买一样。超市办不倒，超市只能最多标到天，这里能精确到秒。”林水星皱眉，“这是怎么做到的？”
“应该不是靠人盯，而是做了个厉害的系统。”
雷布斯的眼神不错，陈东升用的正是后世互联网案例教程里，被当当拿出来反复吹的全网比价系统。
“比起这个系统，人人把当当和卓越的价格标出来才是最狠的。这就是冲着挖卓越和当当的用户来的。”林水星评价道，随后问，“这么打折还有利润吗？”
“有的，他们不需要比我们低太多，低个一毛两毛，等于广告费。”
“都这样了，我们还不跟吗？”林水星如临大敌，“只要我们狠狠打折，逼着人人商城跟着降价，肯定能推高人人商城的成本，把人人商城扼杀在萌芽状态！”
雷布斯意动，然而略作思考后，又否决了这个提案，反问：“你这跟直接参战有什么区别？他们失败的成本太低，我们被拖进去，可是会资金链断裂的。”
见林水星不服气，雷布斯苦口婆心地劝到：“不能打无准备的仗，这个比价系统明显就是在挑衅，为的就是引诱我们下场。就跟木子美跑到帝都书市门口一样，蹭名气呢，看他一眼你就输了。”
林水星咬牙切齿，愤愤不平：“这人人商城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太赖皮了。”
“忍着，不要给他们机会。”雷布斯看着人人商城的比价系统，沉住气，咬了咬牙，“等融资到位，冬天还有一场书市，我们到那里拍死他！”
江城，出版城图书批发市场。
一个衣冠楚楚，白领精英模样的西装男，站在书摊前张望。
老板一家对方，就一脸不耐烦地摆手：“找《遗情书》是吧？不卖！”
“怎么不卖了？”西装男皱眉，对方说的不是没有，而是不卖。
“he……tui！被孙子举报了呗！昨儿个工商才过来查了！说是盗版不让卖！”
“盗版不让卖？”西装男听出话里的关键字，问：“那正版呢？”
“正版?这年头哪有正版？”老板一脸不屑，他这里压根没铺货，之前卖的全是盗版，“说是给禁了！”
“禁了？”西装男皱起眉头，“为什么？”
“扫黄呗。”看着西装男，老板一脸鄙夷。
“搞笑吧？”西装男盯着指着书摊里的《玉蒲团》、《灯草和尚》，还有翻开就是舒淇全套的《pENthoUSE》，表示无法理解，“这些书不禁，禁《遗情书》？我也没见遗情书里有什么细节描写啊？”
还别说，比起书摊上的那些攒劲杂志，《遗情书》里面该有的，还真就一点没有。
严格意义上来讲，早期互联网的用户可以说是全民文青，遗情书的受众恰好是这批人。真刀真枪的步兵片对这批人来说属于低级刺激，遗情书这种不勾勒细节只说人物关系的才叫高级。
更何况木子美看似写下三路，实则是勾勒文娱圈的现状。要对文娱圈有一定了解，看完之后才会有感觉——嘿，原来这帮文艺咖这么下流！
“所以，到那里才能买的到呢？”
西装男有些失望地离开书店，刚走两步，就被一个大学生模样的人一把拉住。
勤工俭学的方寒拉着西装男，递给对方一张海报：“买遗情书，就来人人商城吧！”
这样的情形，在全国各地的书摊附近都在上演。
卓越总部，雷布斯拿着一本从人人商城上下单买来的《遗情书》，哭笑不得：“就靠这个，人人商城开业第一天就卖出了两千单！”
“两千单？做数据了吧？”林水星一脸震惊。
这年头的互联网可不比后世，像淘宝双十一动辄几百亿的交易量，对现在来说还是天方夜谭。
卓越耕耘了两三年，每天真实下单量也就四到五千左右，当当那边强点，喊的口号是年内争取日单过万，主打一个寒酸。
两人都认定人人这两千单大概率是数据做上去的。但话说回来，即使这样，真实数据也在一千单左右，起步就是卓越干了一年的水平。
林水星拿过书，翻了翻：“这内容和网上写的也没差啊？就卖九块九？”
“标价十五，卖九块九，外面已经炒到三十了。”
“畅销书就是一个噱头，这本书网上的名气大，加之在发售前疑似被禁，内容又和各路文娱人士相关，卖点多多！聚集了爆款畅销书的所有特点，也给人人商城带来了足够的名气。”
平平无奇的一座房子，加上一个“拆”字，价值连城。
平平无奇的一本书，加上一个“禁”字，洛阳纸贵。
“当当网和卓越网没有调整国庆活动，仍然是普通促销。”
“十一当日客单量2038！”
促销活动一天结束，卓越网和当当网还没有动静，陈东升算是放下心了。同时不免有些遗憾，自己还有好些套路没用呢。
“东升，你不是说卓越挺厉害的么？就这？”
偷袭得手，郭晓达对两大b2c网站不由得有了些许轻视，一旁的刘强咚更是起了“我上我也行”的心思。
郭晓达和刘强咚不知道陈东升为什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陈东升自己却清楚自己对付的是什么人。当当网就算了，那两口子纯乐子人。但卓越不一样，他家管理层里叫得上名号的就有雷布斯、陈年等等，背后还站着如今如日中天的联想。
但话说回来，打得不就是精锐么！
“料敌从宽嘛，”陈东升续上话题，哈哈一笑，“首战功成！记得给各部门发红包！”
说完，陈东升有些意犹未尽地说：“毕竟是偷袭，夜草肥马而已。等冬季书市，就是和卓越和当当刚正面的时刻！”
“说到联想，”陈东升心思活络了起来，“倪院士这会儿还在倒霉的路上。倒是可以尝试接触。”
倪院士这两年在搞方舟芯片，那可是和汉芯差不多臭不可闻的东西。最后逼得倪院士“负荆请罪”，向组织道歉才结束的。
不过，倪院士除了芯片，另一大目标就是四处奔走，呼吁基于linux建设国产操作系统。这不巧了么，郑南岭已经在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