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闫解成,是院里出了名的混不吝。表面上人模狗样,说话滴水不漏,可谁都知道他那副嘴脸背后藏着多少肮脏的行径。他在单位是个小干部,仗着自己手里有点权,整日里装腔作势,回到家却成了个十足的暴君。
雨柱早就看不过去了。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只要他碰巧路过娄家的门口,总能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刺耳的怒吼声,或是凄惨的哭泣。有时候是闫解成骂她衣服洗得不干净,有时候是饭菜做得不合胃口,更多的时候,是一些根本算不上理由的借口。
他眼睁睁地看着娄小娥一日日消瘦下去,从原本精气神十足的女人,变成一个连笑容都带着哀伤的影子。
这一回,何雨柱决定不能再坐视不理。
“柱子哥,你别管他们家的事。”曾有邻居低声劝他,“那不是你能掺和的。闫解成手里沾着泥,你碰上他,落一身污。”
可何雨柱就是这样的人,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认定了什么,任谁都拦不住。
那天,天刚擦亮,娄小娥照例起床,她弯腰劈柴,双手已经生出老茧,指甲里黑糊糊的,掩盖不住岁月与操劳的痕迹。她本可以不必如此辛苦——她家条件不差,闫解成挣得不少,可钱从不落在她手里。吃穿用度都得看他的脸色,连买几两肉都要小心翼翼地开口,更别说穿件新衣裳了。
“怎么又磨蹭?你当我是爷啊?啊?!”一声咆哮打破了院子的清晨安宁。闫解成怒气冲冲地从屋里窜出,一脚踹翻了小娥正在劈柴的木墩。
娄小娥整个人被踹得踉跄倒退,腰撞到墙角,嘴唇被磕破,鲜红的血流进她衣领。
她不哭,只是双眼茫然地望着地面,一声不吭。
这一次,何雨柱没忍住。
“你干嘛打人?”他甩掉手上的围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闫家门口,怒火烧得他连眉毛都在颤。
“我家里的事,轮到你插嘴了?”闫解成冷笑,手里还拿着刚才那根柴棍。
“你家里的事?”雨柱上前一步,眼神像要喷火,“你当她是什么?出气筒?”
“何雨柱,我警告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今天就要多管这事!”他伸手就要拉过娄小娥,“你别怕,我在这儿。”
娄小娥摇头,却又哭得浑身发抖。她怕,她不是不怕,她已经被吓怕了。
“你快回去,别为我惹事。”
“我不走。”雨柱咬牙,“我不走,看他敢再动你一个指头。”
闫解成却突然笑了,笑得阴冷:“好啊,好,你英雄救美是吧?你以为她会感谢你?你看看她那样儿,她配让你搭这个劲儿?”
他越说越毒,话锋一转,居然当着众人面诬陷起娄小娥,说她“不守妇道”、“眼神儿不干净”,还暗示她和雨柱之间“不清不楚”。
这一下,院子里的其他住户也纷纷探出头来,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撇嘴摇头,也有人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劲”。
雨柱只觉得怒火攻心,扑过去就是一拳,“你再胡说八道,我打得你说不出话来!”
两人顿时扭打成一团,娄小娥惊恐地拉扯,却被推得跌坐在地上。
“住手,别打了,别为了我打架!”她哀求着,泪水混着血迹从脸上滑落。
闫解成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几下就把何雨柱压倒,拳头一顿猛砸,直到旁人冲出来拉开才作罢。
何雨柱鼻青脸肿地站起,却依旧梗着脖子盯着他:“你记着,今天是我拦着你,明天我就去单位举报你。我就不信,这世道还真让你横行霸道!”
闫解成冷哼一声,抹了把嘴角的血,丢下一句“走着瞧”,扬长而去。
那之后,何雨柱真的动了心思。他四处打听闫解成在单位的底细,挖出他虚报公款、贪图油水的事,甚至找了几个受害人作证。他还专门去找娄小娥谈话,告诉她:“你要是不站出来,他永远都不会收敛。”
娄小娥却沉默许久,才轻声道:“我怕……我怕他毁了我全家。”
“你早就没家了。”雨柱声音低沉,“你只有一个牢笼。”
她看着他,眼神忽然泛起点光芒,仿佛那一刻,她忽然记起自己曾是怎样一个女人——会笑、会唱歌、爱穿花裙子的女人。
那天之后,雨柱常常来帮她劈柴烧水,偶尔带点热饭菜来,也从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干着。
渐渐地,邻里间的风言风语也开始改变。
有人开始同情娄小娥了,有人看不惯闫解成的作为,还有人悄悄告诉雨柱:“你干得对,那种人就得有人治。”
但闫解成并没有就此罢手。他开始变得更阴险、更狡猾。他往娄小娥的被褥里藏脏东西,趁着夜里悄悄往她的门口泼水,还暗中串通单位的人写举报信,说何雨柱“破坏别人家庭,图谋不轨”。
何雨柱笑了笑,把那封举报信贴在了院门口,写下几个大字:“我何雨柱,光明磊落,谁敢黑我,咱就对簿公堂!”
这举动引得全院沸腾。大家纷纷驻足围观,有人哈哈大笑,也有人暗自佩服。
而娄小娥,在无数个这样的日子后,终于学会了在雨柱面前抬头。
她的眼神不再游离,她的背脊不再佝偻。她开始收拾屋子,洗净窗台,甚至在花盆里种了一株腊梅。
那天黄昏,何雨柱看着她站在门口,逆光中轮廓清晰。她穿了一身干净的旧棉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柱子哥,”她轻声说,“我想好了,我要站出来。我不要再活在怕里了。”
他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心里想什么,就想做什么。他琢磨着娄小娥那屋子连顿饱饭都难吃上,顿时忍不住心头一酸:一个女人,就这么被拖进烂泥里头,明明不是她的错,她却连喊冤的胆子都没有了。
“掌柜的,来十斤玉米面,细的。”他一把把零钱摊在柜台上,“要新打的,别给我兑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