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个祁龙升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说他会让我倒霉？难不成，你是个会算命的道士？还是说你的异能和预言有关？”
艾莎问了一连串问题，手上倒是没闲着，从手边的抽屉里掏出一套像模像样的茶具摆弄起来。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好说，你就当我是个会算命的吧。”
齐衍看着艾莎抓起大把茶叶往杯子里塞，脸上笑容差点没控制住，不过说话倒是听不出什么异常。
尤其艾莎对泡茶一事格外虔诚，注意力全在手里的这些茶具上，根本无暇看齐衍的脸。
总算停止增加已经是“致死量”的茶叶，艾莎举起脚边的热水壶，热水一股脑冲进茶杯，过多的茶叶在热水里转了个圈，飞出去几片。
艾莎不以为意，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和齐衍聊天。
“那你的异能是什么？”
“通讯侦查类的。”
艾莎视线总算是从面前茶具改到齐衍脸上，“只是通讯侦查类？”
“嗯，”齐衍笑得何其坦荡，换做谁都会相信齐衍的话吧……
“你撒谎。”
艾莎毫不犹豫认定齐衍这个毫无技术的谎言，“刚刚要不是平合提醒，我根本就没看到你，如果只是简单的通讯侦查类异能者，做不到这一点。”
“长官说笑了，我末世前和师父在深山苦修功夫，不过是隐蔽气息的小把戏，就算没有异能我也会。”
在偷换概念这一块，齐衍一直都是强者。
刚好艾莎也是末世爆发前才到华国工作，对华国文化了解并不深，而对华国功夫的概念也多半来自网络和影视，久远的记忆缓缓袭来，功夫……好像确实很厉害来着……
齐衍用这个理由糊弄她，堪称完美。
艾莎把手里的水壶搁在桌上，又把其中一杯热茶推到齐衍面前，“尝尝，还不错的茶叶，我只有招待上级才会拿出来。”
“谢谢。”
齐衍拿起茶杯，茶叶特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闻着确实是不错的茶叶，可……齐衍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看了颜色颇为浓重的茶水，厚重的茶叶还沉在底部。
齐衍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立马在唇齿蔓延，齐衍默默放下茶杯，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心底已经下定决心，在结束谈话前，他大概是不会再喝一口茶。
艾莎本人倒是很享受，自己拿起另一杯茶，咕嘟咕嘟几口下肚，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劳累了一天的疲惫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姑且是因为功夫吧，”空茶杯搁置在桌面，艾莎盯着齐衍坦荡的表情，笑盈盈地继续说，“我今天还收到西区一个很有意思的恶性事件，你有兴趣听听吗？”
发生在西区的“恶性事件”，齐衍看着她戏谑的表情，就大概知道这人要说什么。
笑着婉拒，“我似乎不太感兴趣，长官还是说给别人听吧。”
“诶！你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艾莎不满地又往茶杯里添了些新茶叶，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期间看到齐衍茶杯里少了一点的茶水，还不顾齐衍阻拦，伸过来执意给齐衍满上。
等齐衍杯子里的茶水彻底溢出来，艾莎这才满意收手。
“你没兴趣听，可我现在很有兴趣讲，”艾莎再次一口气干了杯子里的茶，视线扫过齐衍面前满满当当的茶水，笑得不怀好意，“这样吧，你要是不想听，就喝了这杯茶。”
“如何，喝茶，还是听我说这趣事儿？”
齐衍瞥见面前更加浓郁的茶水，笑得越发温和无害，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妥协道：“长官请说，我洗耳恭听。”
“啧，我泡的茶这么难喝吗？怎么一个两个都不领情。”
艾莎嘀嘀咕咕吐槽，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不少。
很明显，比起让齐衍听故事，她更想齐衍喝掉她怀揣着虔诚之心泡的茶。
不过这种事情她应该遇到很多次，见齐衍不领情艾莎也不强求，只是叹了口气，道：“那我就给你说到说到，我今天下午从西区老虎帮那里收到的趣事儿。”
艾莎说着，拉开另一侧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沓A4纸递给齐衍。
“看看吧。”
齐衍简单翻了几页，只是在其中几页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但似乎并没有怎么细看。
或许是早就猜到艾莎要说什么事情，齐衍脸上没什么太大变化。
艾莎则在对面默默记下齐衍视线多停留的几页纸。
“这上面的人熟悉吗？”
“我不懂长官在说什么？”齐衍把手里的资料递还给艾莎，笑着反问，“长官给我这些老虎帮成员的信息，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真的不认识？”
“不认识，还有，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
“这个老虎帮是什么东西？因为是末世了，所以就连军方也开始要默认这种流氓帮派的存在吗？”
“哈，”艾莎笑出声，脸上表情却很难看，没有回答齐衍这个问题的，而是收回齐衍递还的资料，从里面抽出齐衍视线多停留的几页纸，重新恢复胜券在握的表情，指着挑出来的这几页纸反问齐衍，“那你刚才为何要在这些人的信息上多停留，是心虚吗？”
“嗯？”齐衍一脸无辜，看着艾莎挑出来的名单，笑得无奈，“长官，这些名单有什么问题吗？”
艾莎表情一滞，视线落在她挑出来的几份名单。
“……”
这些名单，没有一份是她想要的。
可齐衍能在这些名单里如此精准避开艾莎想要的那些老虎帮成员名单……
“你耍我。”
“这帽子可重了，长官到底想说什么，不如直接些，我不太聪明，实在猜不出来长官到底要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好好好，你可以的，你可以的，”艾莎给气乐了，收起桌上这几张名单，重新从那沓资料里挑出十几页在齐衍面前依次摆开。
“今天傍晚，老虎帮四个重要成员，以及一部分普通成员失联，最后在靠近基地入口的集装箱上发现他们的尸体，其中大部分人都是一刀封喉，极少部分成员被一枪暴动，这其中，四个重要成员皆是被枪打死的。”
“这说来也巧了，这四个人都有配枪，但他们连拔枪的机会都没有，身上的枪还没有被用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杀了他们的人不光有刀具，还有一把枪，而且看他们身上的致命伤几乎是一击毙命，说明这个人的枪法和身法都很厉害……”
艾莎始终盯着齐衍的眼睛，见他依旧不为所动，艾莎继续说：“你不承认也没事，那群小孩告诉我他们过来位置，再加上平合说你带他回去找妈妈，结合当时各区情况，这其中最合理的路线就是集装箱上的这条路，你说这不是巧了。”
“可我身上既没枪，也没有任何刀具啊。”
齐衍表情何其无辜，他穿得单薄，除非他把这些东西镶嵌进身体，不然一眼就能看到。
“所以，我问你，你的异能只是通讯勘测类？”
“长官怀疑我还有其他异能？难不成现在出现了多异能者？”
“理论上是没有的，但现在异能千奇百怪，刚刚发布的资料你想必也看过了，异能诞生于心，要是人贪得无厌，异能比旁人多几种，也不是不可能吧。”
艾莎完全不吃齐衍这一套，步步紧逼，想要挖出齐衍这人的底。
可现在这一切都只是艾莎的猜测，齐衍只要不承认，她说的这些就永远只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