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床上抱在一起已经没了气息的两人，颜默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把老鱼头和王素素的尸体一把火烧了，把两人的骨灰葬在一起。
看着凄凉的墓碑，颜默心中竟生出一股荒凉。
感情，真是复杂的东西。
让人生死相依，也能让人家破人亡，最后一点念想都没有。
她问王竟，“我是不是不该劝说他，不然他也不会死。”
王竟叹息一声。
“那是他的选择，这样的结局对他们来说，或许才是最完美的。”
颜默紧捏手中的纸，纸张被她捏出褶皱的痕迹。
这是老鱼头放在桌子上的。
颜默看着上面的字迹。
上面写得很清楚，二十年前他因为王素素突然去世差点殉情。
后来有一个人告诉老鱼头，他可以救治王素素。
老鱼头抱着一丝希望，把王素素的尸体给了那个人。
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人把王素素的还回来的时候居然真的活了。
可时间一久，老鱼头就发现问题所在。
王素素不像之前那样活蹦乱跳，有时候还会发狂。
他找到那个人，那人却说要王素素还没完全恢复，想要王素素完全恢复，就必须答应他一个要求。
老鱼头为了能让王素素早点好，想也没想就答应。
后来他才知道，那人要他来幻仙宗新生训练营的幻境中当‘活靶子’。
活靶子，就是所有幻境中只有他一个人是活人，其他都是幻境产生的。
那人还说，可以把王素素一起带进来。
老鱼头一听能和王素素一起，哪里会多想，直接就答应了。
其实幻境一直就存在幻仙宗新生训练营中，只不过很少有学生触动过。
而触动过的人，都成了老鱼头菜刀下的‘鱼’。
当然，‘鱼’最后被人带走了。
没想到颜默这次又触动了幻境。
更没想到，颜默居然看出老鱼头和他人的异样。
最后还拿到关卡卡。
颜默把纸张收进紫火，眼神泛着冰冷。
“王素素一死，那个人必定会出现。”
颜默用银针插入王素素后脑勺时，明显感觉和之前那些傀儡不太一样。
她，似乎是改装过的。
若真是如此，那被老鱼头杀了的人，又被带到哪里去了呢？
“幻仙宗在莫城可是最大的宗门，那人敢把手伸进幻仙宗，里面肯定有他的人。而且……”
王竟声音下沉，“不知道其他宗门有没有被安插内应。”
“若是不除掉那些傀儡，莫城迟早会大乱。”
颜默把血昼从衣袖中捞出来。
血昼还在睡，可见老鱼头的药效多强。
颜默给血昼喂下一颗丹药。
“若是想除掉那人，怕是要借别人的手了。”
王竟诧异问道：“你的意思是，血昼的主子？”
颜默点头。
“以我目前接触过的人来看，估计只有他能与炼制傀儡的人一拼。”
血昼惺忪挣开眸子，看着颜默的眼神有些迷糊。
颜默在它头上一点，“你倒是睡得香。”
血昼脑中闪过颜默晕倒的画面，立马跳到她的肩膀上，又跳下来，来回观察。
“颜默，你没事吧？你怎么样？”血昼满是紧张。
“我没事。”
“我们先找地方出去吧。”
关卡卡是拿到了，但要想办法出去才行。
颜默一个人在街上走着，怀里抱着血昼。
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黑色身影。
身影挡住颜默的去处，眼里闪着杀意。
他木讷的眼珠子装做不经意在颜默身上停留了一瞬，手不着痕迹的放进胸前。
颜默根本没把身影放在眼里。
可以说，来回的人太多了，偶尔有一个挡住她很正常。
颜默以为是幻境，里面的人反正都是假的，就准备从面前的人身体里穿过去，谁知道王竟焦急的声音立马从脑海中传了出来。
“不要碰到他！”
颜默即将擦上那人的肩膀一转，把人错开。
只差一点点，就碰上去了。
“这里是幻境，万一你碰到他们触发了幻境的阵眼，他们都会把你当成闯入者，把你杀了。”
颜默心中庆幸。
庆幸自己转得快，不然就把人给碰到了。
“你不能直接接触他们，绕开走。”
颜默点头，抱着血昼继续往前走。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他们又回到原地。
而刚刚挡住她的人再次出现，又挡在她面前。
颜默眼中满是警惕。
她居然，在阵法中绕着走。
有点意思。
似乎找到好玩儿的东西，颜默眼里满是兴奋。
她好久，都没遇到能让自己觉得有挑战的阵法了。
前面的人又像之前一样，从颜默的肩膀擦过去。
而颜默早有预感，在那人擦过来的时候，立马侧身躲开。
她没看见，与她擦肩而过的人眼中闪过的诧异。
颜默试着第一次走的方向又走了三次。
不出所料，又回到原点，遇到同样的一个人。
“完了完了，出不去了。”王竟喃喃道。
而颜默，眼中不见丝毫慌乱。
“老头，你有没有发现每次挡住我的那个人有什么不同？”
“那个人？每次不都是一样的？”
颜默勾唇。
“我再走两遍，你好好看看，尤其……他的微表情。”
王竟被颜默提醒，仔细的观察着。
当颜默走了第二遍的时候，王竟大惊。
“这个人！不是幻境产生的！他和老鱼头一样！”
两次，这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
若是没有颜默的提醒，他根本注意不到。
第一次，身影的手指是直着的，眼球全白，脸部僵硬。
但是当颜默与他擦肩过后，他的眼睛居然有了黑眼球，还泛着杀意。
而第二次颜默与他擦肩而过之后，那人身子明显停顿了一下。
原本直着的手指，猛的收紧。
那根本不是环境的人该产生的利索反应。
反观其他人，行动僵硬，反应迟钝。
根本不一样！
“难道，环境中还有其他‘活靶子’？”王竟疑惑问道。
颜默摇摇头，“现在不确定，但我觉得，那个人不是‘活靶子’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炼制傀儡的人察觉到王素素死了特意让人……”
“不错，相比较‘活靶子’，故意安插内应进来这个可能更大。”
“那怎么办？这里是幻境，他们占取优势，对我们很不利。”
他和颜默连幻境的人和‘活靶子’都分不清，万一不小心触碰到幻境产生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不是得靠你了吗？”
“靠我？”
“对。”
王竟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见颜默高深莫测的样子，他突然反应过来了。
“你是想让我去试探幻境里的人和‘活靶子’！”
“嗯哼，反正你是神魂嘛，他们又碰不到你，是不是。”颜默笑得贼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