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染起床的时候拖延了会，保姆已经做好了早餐，简单的虾饺和粥。
吃完早饭程染想着约会总是要打扮打扮的，然后看着满柜子不是粉色就是白色的衣服，一时之间不知道选什么了。
话说这个天气穿裙子会不会冷？
但是第一次约会不穿裙子好像显得没有什么心机。
在温度和美色之间程染选择了美色。
看姐迷不死你。
陆观南肩宽腰窄，长腿笔直，穿什么都自带一种近乎于扑面而来的清冷少年感，因此他只是简单的棒球外套和浅色牛仔裤，立在那里被阳光勾勒出一个浅淡的轮廓，抬眸之间便让人怦然心动。
而作为一个近视严重的，而且戴隐形眼镜不熟练的少女，程染红着眼眶有些不自在的眨着眼，完全没有注意到陆观南摆的poss。
在一片漆黑之中走进电影院，程染眨了眨眼睛想要打开手机的亮光来照一下脚下的楼梯，却在抬腿的时候没有预料到这一层楼梯要比之前的矮上些许，脚步踉跄险些摔在地上。
而陆观南一只手搀着程染的手臂，另一只手虚虚的拢在程染的腰间，姿态有着说不上的暧昧和保护。
这部怀旧影片之前在大陆内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未曾上映，而现在虽然距离电影上映已经过去的很久，但是喜欢的观众也还是愿意花钱来看上一看。
电影院里坐着的人并不是很多，因为同期十月一档的影片有三四部，大多数观众都涌进了其他的影厅，这年头，商业片总是要比文艺片受欢迎的多。
人数大概有十几个，不过跟程染和陆观南一样是情侣的便只有他们一对。
电影的开头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下赫然出现的尸体，紧接着便是沈小四转学来的新班级的画面。
大抵命运二字本身就带着无法解释的宿命感。
程染在看到荧幕之上的沈小四的时候，那些已经被刻意淡化的记忆又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朦胧和模糊，让她产生了一种不甚清晰明了的错觉。
沈小四顶着丑陋的的发型依旧难以抹掉他清冷精致而又稍显稚嫩的面容。
原来，她曾经以这种方式存在过。
程染看的出了神，连陆观南的目光多次落在自己的身上都未曾察觉。
电影落幕之后，程染坐在座位上看着骤然亮起的影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亮光而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随后便睁开了双眸直视着影厅炙热的白灯，微红的眼眸晕染着眼尾，润泽的水光使得眸子透彻起来，像是落笔于宣纸之上，黑的黑，白的白，红的红，十分鲜明。
“走吧。”程染站起身来，没有去看电影的谢幕。
陆观南却是最后看了一眼电影的末尾。
就在程染和陆观南都走出电影院后，影厅内最后一排缓缓站起一个人影，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程染和陆观南离去的背影。
程染和陆观南没有去吃那家海鲜，而是转头去了另外开的一家日式烧烤。
程染还没有来得及把悲伤的情绪给酝酿完，转头就看到海鲜店里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在看到这个人影的一瞬间，程染感到了深深的蛋疼。
啊不对，她现在没有蛋。
但她还是很疼。
她的亲亲凤凰男爸爸，跟自己的白月光情妇有说有笑，一脸甜蜜幸福的互喂。
有什么比亲手抓到自己老爹出轨现场更让人蛋疼的事情吗？
一把年纪的人了，笑起来褶子跟菊花一样还敢光明正大的干着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程染的便宜老爸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带着情妇出现，可以说是肆无忌惮了。
而程染的妈妈还一直以为对方被困在灾区，一头扎进公司的业务之中，忙的几乎都没有时间睡觉。
这个时候程染觉得恋爱脑真的应该被记载进人类重大疾病之中。
因为恋爱脑真的是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也不分人物的肆意繁衍生长。
而且基本无可救药。
程染在这一刻明白了原身的恋爱脑是遗传自谁了。
撞上这种狗血的事情，程染多多少少起了些为自己便宜老妈气愤的心思，因此在吃串的时候便显得有些凶狠了。
“你跟这个鸡胸肉有仇？”
陆观南抬了抬眼皮，清冷的面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我跟......鸡有点仇。”
程染含笑透过日式烧烤店的玻璃看向海鲜店。
陆观南的目光顺着程染的视线看了过去，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正在贴心的给女人擦着嘴角的酱汁，女人有些害羞的看了对方一眼，嘴角抑制不住的羞涩让眼角的细纹更加明显了。
陆观南认出来了，不过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程染亲自撞见自己父亲出轨的场面居然不吵不闹，全然当做无事发生一样。
也不算是无事发生，只见程染掏出手机来，拉进放大，拍了许多张照片，甚至还有视频。
一边拍一边吐槽：
“这女人不能笑，她龅牙，笑起来挺丑。”
陆观南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比往日鲜活许多的程染，眼眸里不再是那般清风般的不在乎和释然，好似此刻他面对的程染才是活生生的。
“走了。”
程染忽的起身，因着心思全然放在出轨的狗男女身上，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是直接拉住了陆观南的手。
陆观南在这一刻，手心蓦然升起了一丝微微的灼热感，方才的戏谑和舒适好似在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他随着程染的动作站起身来，目光缓缓的又长久的注视在程染的身上，随后嘴角极轻极缓的笑了一下。
程染拉着陆观南一路跟着对方，然后看到对方走近了一家五星级的酒店。
程染咔嚓把两个人进入酒店的照片拍了下来。
没有过多的犹豫，拉着陆观南有些小心的，跟着两个人的身后走了进去。
而刚刚停好车，打开车门走下来的周霂年看到的便是程染有些急切的侧脸，她跟身后的少年手牵手一同进入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