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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饭菜便被送了过来,四菜一汤,两个人吃,绰绰有余。

西顾问沈凉时,“沈老师,你喝酒吗?”

“喝酒?”沈凉时微微眯眼,“如果你想再醉一次,我没意见!”

“……”西顾脸上一红,知道沈凉时说的是上次醉酒的那次。

西顾不喜饮酒,滴酒不沾,李慧建请客那次,她只喝了一点,就吐了,那次喝的这样多,算是整个脑子都迷糊住了。

喝酒果真误事,记忆断片不说,还会被人捉住把柄嘲弄!

西顾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饮酒了。

“尝尝这个,我记得这个店做的可乐鸡翅味道很好。”沈凉时夹了一个鸡翅在西顾的碗里。

西顾低头,看了一眼,轻咳一声,说,“谢谢。”

其实,有些不可思议,沈凉时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国外的用餐习惯,一般不会给人夹菜布菜,觉得不卫生,但沈凉时似乎没有那么讲究。

当然,西顾其实也不讲究,在宿舍里,田甜吃苹果时,会直接将苹果递给西顾咬一口,都很正常。

西顾夹起鸡翅吃了一口,味道很不错,她说,“很好吃。”

沈凉时笑,“好吃就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太瘦?西顾抿唇,笑了一下,“还好,也不算瘦。”

“女孩子瘦不瘦,男人感触最多,比如上次我抱你的时候……”

“咳咳……”沈凉时的话刚落,西顾就被梗的咳了起来,脸色也跟着红了起来。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在西顾面前晃了一下,一杯水随即被递到了自己面前。

男人温润好听的声音传来,他说,“喝杯水。”

西顾抿唇,说了一声,“谢谢。”

接过茶水,指尖碰触到沈凉时的手,皮肤瞬间的摩擦了一下,温热。

“西顾,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待西顾平复了咳嗽,脸色也渐渐恢复如常,沈凉时再次开口,询问。

西顾看他,摇头,“……抱歉,沈老师,我……我只是不太习惯!”

“不太习惯与人接触,或者亲近,对吗?”

“……”西顾不语。

沈凉时说,“西顾,你得试着打开自己的心,这样你才能活出真正的自己,一味小心谨慎,你会很累。”

“我没有。”西顾狡辩。

不喜欢,不喜欢被沈凉时看穿的感觉,不喜欢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透明的,没有任何的秘密。

非常的不喜欢。

沈凉时似乎是叹了口气,但也并不再多言这个话题,只让西顾多吃一点,西顾点头,接下来的时间,果真一味认真的“多吃一点”,没有再和沈凉时聊些什么。

这顿饭,西顾吃的真的比平时多,不是因为胃口好,而是为了避免嘴巴闲着。

出来时,时间还不到七点半,不过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微风吹来,抚在脸上的感觉,很舒服。

路灯下,男人双手插在口袋里徐步走着,目光侧过脸看向旁边的少女,两个人朝着学校的方向走。

两个人这般走在一起,感觉上,就像一对情侣在压马路,西顾低头,脸有些红,她和沈凉时,怎么会是情侣呢?

她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西顾……”

走了几分钟后,沈凉时突然喊了一声,声音温温的,合着轻柔的风一道吹入自己耳中,感觉上,很舒服。

西顾“嗳?”了一声转过头,看着男人清隽的脸部轮廓,睫毛颤了一下。

“上次在ktv的事情,我很抱歉。”

“……”西顾愣了愣,抱歉什么?

“不过……”沈凉时又说,“不过因为那次,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西顾,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西顾眨眼睛,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沈凉时,这是在表白啊。

算是,第二次表白了!

还有,上次在ktv?

他们发生了什么吗?

她只记得,他好似陪着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再然后,记忆便有些模糊不清,完全忘记了。

那么,在那时候,他们发生了什么吗?

她一点都想不起来。

“不过我也知道,你现在没有做好准备接受我,你有心结,有顾虑,有担心,甚至,有不确定。没关系,我可以等,我唯一的希望仅是:西顾,别再躲我,避我,怕我……在爱情面前,我也不是多么的强大,因为你的怕,会让我觉得,很受挫!”

“……”西顾说不出话,内心里,腾起了一股小小的暖,这种暖,冲的她鼻子发酸。

“沈老师,我……”

“不用说。”沈凉时打断他的话,盯着她乌黑明亮的眼睛,他说,“西顾,我都懂。”

……

西顾十九岁了,十九年,于几十年漫漫人生来说,不算很长,但也真的不能算很短。

这个过程中,她遇见过很多的人,也遇见过很多的事情,这些人和事,让她的生命变得富泽起来,西顾不想去斥责什么。

在十七岁之前,她觉得人生很美好,哪怕是父母离婚,也不曾真的给她生命留下过什么不可抹杀的伤痕。

但是十七岁之后,她开始不信命了,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开始觉得自己活得很糟糕了。

她也想心存温暖,怀抱着一份感恩度日,但是真的,暖不起来了。

十九岁,她遇见了沈凉时,她相信有过砰然的心动,但这种心动能不能够转化为生死相依的爱情。

她不知道。

沈凉时说他懂,或许是懂,懂她的无措和彷徨,懂他的隐忍与无奈。

两年来,沈凉时是唯一一个懂她并且给她全部包容的人,她得承认。

但是她真的已经害怕了交付,不是怕收不回本,而是怕,连自己也赔了进去。

……

沈凉时将西顾送到了宿舍门口一段距离,位置较为偏僻。

西顾抬起头看他,说了一声,“沈老师,再见。”

“再见。”

西顾不再说什么,转身要走,沈凉时眉眼一颤,叫住她:“西顾。”

西顾怔了一下回头,看向他,眼神里面有些不解。

沈凉时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眉眼泼墨一般更加幽深,以及明亮,他说,“晚安。”

西顾抿唇,与沈凉时彼时,最多三米开外的距离,路灯昏暗,但他的所有表情都被她收入眼中,西顾说,“晚安,沈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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