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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初歇,檐角断续滴着水珠,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寂寞的轻响。

薛宝琴独坐窗边,望着院中那几株被雨水洗刷得愈发清冷的菊花,手中紧紧攥着那份早已褪色的婚书。

锦缎的边缘已被摩挲得起了毛,上面的字迹却仍清晰如昨,一字一句,如今看来都像是无声的嘲讽。

一连几日,梅家之事如鲠在喉。

姐夫陆远虽说了“自有分寸”,府中姐妹也极力宽慰,但那股被轻蔑、被背弃的屈辱感,像藤蔓般缠绕心头,越勒越紧。

她薛宝琴自幼随父行商,走南闯北,见过的风浪不少,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算了,她心难安。

“总要有个了断。”

她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与其躲在陆府的羽翼下等待别人裁决,不如自己亲自去问个明白,撕掳清楚,也好过这般悬心。

她倏地起身,打开妆匣,取出一身颜色最为鲜亮正重的石榴红缕金百蝶穿花缎裙换上,又仔细梳拢了头发,戴上一对赤金点翠菱花坠子。

对镜自照,镜中人眉眼依旧明媚,却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凛然。

她要将自己最体面、最不容轻视的样子,展现在那起子势利小人面前。

并未惊动任何人,只悄悄叫了个小厮备车。

马车驶出陆府侧门,轧过湿漉漉的青石街道,一路行向梅家所在的城西。

梅府门第显然不及陆府显赫,门楼略显局促,但门口一对石狮子却也干干净净,透着清寒文官人家特有的、刻意维持的体面。

宝琴递上名帖,门房接过,打量了她几眼,眼神有些古怪,嘟囔了一句“稍候”,便慢吞吞地进去通传。

等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那门房才出来,语气平淡无甚敬意:“我家夫人请薛姑娘进去。”

引路的婆子态度更是冷淡,一路无话,只将宝琴引至一处偏厅。

厅内陈设简单,不过几张楠木椅子,一架酸枝木屏风,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着一股陈墨和旧书的气味,与陆府那种蕴藏在富贵里的温香软玉截然不同。

又等了半晌,方才听到脚步声。

梅夫人在两个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她约莫四十上下年纪,穿着藏青色卍字不断头纹的缎子褙子,头上戴着昭君套,面容清瘦,嘴角两道深深的法令纹,显得极为严肃刻板。

她目光在宝琴身上一扫,看到她那一身灼灼的红衣,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薛姑娘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她径自在上首坐下,并未让茶,开门见山,语气疏离得像是在对待一个打秋风的远亲。

宝琴压下心头火气,依礼数敛衽一拜,声音清晰却不失冷静:“晚辈薛宝琴,冒昧来访,是想请问夫人,关于我薛家与贵府早年订下的婚约,不知府上如今究竟是何章程?”

梅夫人端起丫鬟奉上的茶,轻轻吹了吹,眼皮都未抬:“薛姑娘此话何意?前日你伯母过来,我不是已经把话说明白了?

我家哥儿年纪尚小,一心只读圣贤书,眼下谈婚论嫁,为时过早。再者,两家多年未曾走动,许多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这话推脱得干干净净。

宝琴心口一堵,强自镇定道:“夫人,婚约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已定下。若贵府确有难处,不妨明言。如此拖延含糊,岂是守信之家所为?”

“守信?”

梅夫人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微的磕碰声,她抬起眼,目光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轻蔑,“薛姑娘,有些话本不必说得太透。你薛家是皇商门第,富贵自是富贵。

可我们梅家,世代清流,耕读传家,最重的便是官声清誉。结亲之事,非同小可,总要讲究个门当户对,方是正理。你说是不是?”

她语速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在宝琴的心尖上。

那“皇商”二字从她口中吐出,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讥诮意味。

宝琴的脸颊瞬间血色褪尽,手指在袖中死死掐入手心,疼痛让她维持着最后的理智:“夫人的意思,是嫌我薛家门第低微,配不上贵府清誉了?”

“薛姑娘是聪明人。”

梅夫人嘴角扯出一丝极淡的冷笑,“何必自讨没趣呢?听说姑娘如今寄居在陆府,陆大人位高权重,姑娘有这层关系,何愁找不到更好的归宿?

又何必死死抓着我们家这桩陈年旧约不成?没得耽误了姑娘自己的前程。”

这番话已是极尽羞辱,不仅否定了薛家,更将宝琴的人格踩在了泥地里,暗示她攀附陆家,还死缠烂打。

宝琴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涌到了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她猛地站起身,因为激动,身体微微颤抖。

“好!好一个世代清流!好一个门当户对!”

她声音发颤,却极力维持着高昂,“我今日总算见识了,什么是口蜜腹剑,什么是虚伪势利!你们梅家这等背信弃义、趋炎附势之门第,我薛宝琴也高攀不起!”

她唰地从袖中抽出那份婚书,当着梅夫人的面,用尽全身力气,“嘶啦”一声,将其撕成两半,再狠狠摔在地上!

“今日,我薛宝琴便与你梅家恩断义绝!这婚约,就此作废!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她动作决绝,声音铿锵,带着一种破碎般的快意。

然而,预想中的惊愕或羞愧并未出现在梅夫人脸上。

她看着地上撕裂的婚书,眼中反而掠过一丝如愿以偿的轻松,甚至嘴角那抹讥讽的笑意加深了。

旁边一个伺候的嬷嬷,像是早就准备好一般,立刻尖着嗓子阴阳怪气地接口道:“哎哟喂,薛姑娘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自己跑上门来,又摔又打又撕婚书的,知道的说是您气性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梅家怎么欺负您了呢!

这要是传出去,您这名声还要不要了?到底是商贾人家出来的小姐,这做派……啧啧,真是好大的脾气,好厉害的规矩!”

另一个丫鬟也小声附和,声音却足以让所有人听见:“就是,巴巴地自己跑来逼婚不成,就撒泼打滚,真是……”

梅夫人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淡淡道:“罢了,何必与小姑娘一般见识。薛姑娘既已撕了婚书,此事便了了。只是姑娘这般行径,实在有失体统。念你年轻,我也不与你计较。送客吧。”

她挥挥手,像是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

宝琴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冰冷,方才那股决绝的勇气瞬间被更深的屈辱所淹没。

她原以为自己撕毁婚书是给了对方一击,却没想到正落入对方下怀,反而被他们趁机倒打一耙,极尽羞辱之能事!

他们根本从未想过履行婚约,只等着找一个由头彻底摆脱,而自己的冲动,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借口!

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但她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憋了回去。

绝不能在这等人面前落泪!

她挺直脊背,狠狠瞪了座上那冷漠的妇人一眼,一字未再说,猛地转身,几乎是跑着冲出了这令人窒息的偏厅。

身后的窃窃私语和隐约的冷笑,像鞭子一样抽在她的背上。

马车摇摇晃晃地驶回陆府。

宝琴缩在车厢角落,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汹涌而出。

她不是后悔撕了婚书,而是痛恨自己的天真,痛恨梅家的无耻!

那一声声“商贾人家”、“有失体统”、“撒泼打滚”,像魔咒般在她耳边回荡,剐蹭着她的自尊。

回到陆府东厢房,她一头扎进房里,反手就插上了门闩。

任凭随后赶来的莺儿和几个小丫鬟如何在门外焦急呼唤,只哑着嗓子回一句:“我没事,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扑到床上,将脸深深埋进锦被里,所有的委屈、愤怒、羞耻尽数化为滚烫的泪水,很快濡湿了一大片。

她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像是要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

消息很快传开了。

宝钗最先闻讯赶来,在门外听得里面压抑的啜泣声,心焦如焚:“琴儿,好妹妹,你开开门,让姐姐看看你!有什么事,咱们一起担着,别憋坏了自己!”

黛玉、湘云、迎春、可卿,乃至晴雯、鸳鸯等也都陆续赶来,聚在廊下,皆是忧心忡忡。

莺儿红着眼圈,将自己打听来的、结合宝琴零星哭诉拼凑出的事情经过,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

听闻宝琴独自去梅府讨说法,反被梅家夫人冷嘲热讽,逼得撕毁婚书后竟还被下人讥讽“商贾小姐没规矩”、“撒泼打滚”、“逼婚不成”,众人顿时气得炸了锅。

“天底下竟有这等黑心烂肝、无耻之尤的人家!”

史湘云第一个跳起来,气得脸都红了,声音拔得老高,“背信弃义的是他们,嫌贫爱富的是他们,倒打一耙败坏琴妹妹名声的还是他们!他们梅家的清流名声是拿墨汁糊出来的吗?比那市井泼妇还不如!”

林黛玉气得脸色发白,一手按着心口,一手指着梅府方向,冷笑道:“好个簪缨清流世家!我今日才算见识了!读了一肚子的圣贤书,原来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欺软怕硬,攀高踩低,这等行径,肮脏得连那门楣上的匾额都该拿去烧了!”

就连性情最是温和懦弱的迎春,也气得绞紧了手中的帕子,颤声道:“太欺负人了……琴妹妹那般好的一个人,竟被他们作践成这样……这、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秦可卿轻轻揽着抽泣的莺儿,柳眉紧蹙,柔婉的声音里也带了怒意:“梅家此举,何止是无信,简直是歹毒!毁了婚约便罢了,还要如此糟蹋一个清清白白女儿家的名声,其心可诛!”

晴雯更是叉着腰,恨恨地道:“什么狗屁翰林家!我看那梅老婆子就是个老虔婆!还有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就该一顿乱棍打出去!

欺负我们琴姑娘娘家没人么?也不看看如今她是在哪里!咱们陆府可不是好惹的!”

鸳鸯忙着给众人递茶水顺气,一边叹道:“真真是人心叵测。琴姑娘就是太要强了,受了这般天大委屈,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又是痛骂梅家无耻,又是心疼宝琴遭遇,廊下一时群情激愤,哀怜与怒气交织。

宝钗听着妹妹房中传出的微弱哭声,再听着姐妹们的愤慨之言,心口疼得发紧,又是懊悔没能拦住妹妹,又是痛恨梅家欺人太甚。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下来,正欲再敲门劝慰,却听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众人回头,只见陆远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下,显然已听到了方才的纷乱之言。

他依旧是一身朝服,面色沉静,目光扫过紧闭的房门和门前群情激愤的女眷,最后落在宝钗焦急的脸上。

“夫君……”宝钗迎上前,声音带着哽咽,“琴妹妹她……”

“我知道了。”陆远打断她,语气并无太大波澜,却自有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

他走到宝琴房门前,并未敲门,只是沉声对着门内道:“梅家之事,我已尽知。”

房内的哭声似乎瞬间低了下去,像是在凝神细听。

陆远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冰冷的决断:“你受了委屈,便是陆府失了颜面。此事,我自有主张。”

他略一停顿,继续道,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梅家既然自诩清流,重声誉胜过信义,那便让他们知道,背信弃义、辱我家人,需付出何种代价。”

“你好好休息,无需再为这等宵小之辈伤神。”

说罢,他转身,目光掠过义愤填膺的众人,最后对宝钗微微颔首,便大步离去。

没有过多的安慰,没有华丽的承诺,但就是这样寥寥数语,却像定海神针,瞬间抚平了所有的纷乱与不安。

所有人都明白,陆远这话,绝非虚言。

梅家的好日子,到头了。

湘云激动地抓紧了黛玉的手,黛玉眼中闪过一丝快意,连迎春和可卿也仿佛看到了希望,稍稍松了口气。

宝钗望着丈夫离去的背影,心中那股翻腾的怒火和忧虑,渐渐被一种沉稳的信任所取代。

她再次走到门边,柔声道:“琴妹妹,你听见了吗?你姐夫定会为你做主的。快开开门,让姐姐看看你……”

这一次,门内沉默了片刻,终于传来轻微的门闩滑动声。

窗外,秋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却吹不散陆府上空那悄然凝聚的、令人敬畏的肃杀之气。

一场风雨,似乎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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