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回头一看,一个高瘦的劫匪和一个矮胖的劫匪瞪着他。
他心里暗忖道:“还是遇到这几个家伙。”
上次有五个,被一指仙杀了一个,现在怎么只有两个了,看来农民的日子不好过,他们的生意也不怎么样。
“嗯?是你小子。”
高瘦劫匪抽一下疤脸,一眼认出了顾平。
如此深仇大恨,怎么会忘记?
他在这一片抢劫六七年,唯一一次栽跟头,就是这小子整的。
“对,就是你爷爷我。”
顾平此时没有慌张,一看只有两个人,倒是有几分神气。
吃饱饭的和没吃饭的,还是有区别。
高瘦劫匪看到顾平后的一脸气势,没想到竟然被顾平给怼了回去,简直倒反天罡。
刀疤脸不禁抽搐几下,他还没反应过来,这小子怎么那么硬气,让他有种吃了苍蝇般的膈应。
“臭小子,敢那么放肆,在这里称爷爷。”
“今天就送你去见你太爷爷。”
高瘦劫匪反应过来,怒气冲冠,扬起砍刀就要一刀劈了顾平,取他的小命。
然而那圆胖的劫匪抢先一步,高瘦劫匪啰嗦的时候,他已经冲了过来。
看着顾平手无寸铁,两个在道的劫匪还能怕他不成,气势汹汹,誓要砍了顾平。
顾平眼疾手快,一手伸进布袋里一抽,一把九齿铁耙哐当一声砸到地上。
他拖着耙柄往上一扬,单手顺势筑下。
嘶啦……
哐当……
铁耙九齿狠狠的吃进地里。
圆胖劫匪冲在前面,躲闪不及,看到铁耙从天而降,猛的一缩头,圆圆的肚子还露在外面,被九齿擦过肚皮。
衣服被撕成了布条,肚皮上划出九道红痕,片刻间,成了九道血沟。
啊……
“完了,我……我要死了。”
他瞬间瘫倒在地,捂着肚子大叫。
高瘦劫匪慢了一步,看到这一幕后瞬间一个急刹车,哗嚓一下,脚底一滑坐在地上。
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顾平手上的大铁耙是从哪里来的?
刚才光溜溜的手无纯铁,怎么冒出了那么一把大铁耙。
没等高瘦劫匪想明白,顾平已经扬起铁耙,再一次劈打下来。
三颗耙钉狠狠的插进了高瘦劫匪的小腿上。
啊……
一声痛苦的嘶喊响彻云霄。
“说,是不是你们的爷爷?”
顾平将上次被他们欺负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
这些人没啥本事,就是拿着把刀吓唬人,有点横。
遇到强一点,不要命的,他们比谁都怂。
“是是是,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他们一边哭喊着,一边拖着身子往后退。
顾平往前跨了一步。
“爷爷不要,爷爷不要。”
他们哭喊着往后滚去,地上拖着长长的血迹。
上次一指仙显示神力将他们打败,还杀了他们一个人。
这回顾平又莫名其妙的掏出铁耙来,而且力大无比,让他们吓破了胆。
两人哭喊着求饶。
顾平教训他们一顿,心中的那口怨气终于舒展了出来。
“滚。”
顾平大叫一声,两个劫匪连滚带爬,滚回树林里。
他把铁耙往旁边的草丛里搓了搓。
“这些贼人的血,晦气。”
顾平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强大后战胜恶人的快感。
“还是要多加修炼,以后才不被人欺负。”
“不知道那一指仙是不是骗人,还在不在镇上?”
说着他快步往镇上走去。
路上的流民越来越多,时不时又遇到一些死尸在路边发臭。
一些还是手脚不全的,他脑海里出现很多不好的画面。
一个十岁的孩子看到这些还真有些不合适,幸亏他是住在西山上的,这些已经不能吓到他。
到了镇前,乞讨的人比路过的人还多,乌泱泱的一片。
一个瘦的皮包骨的老头抱着一个小女孩无声无息的朝着树林里走去,小女孩一动不动。
“不知道这些人有几个能熬得过去。”
地主汪德发过年还杀猪吃肉,官老爷还吃香的喝辣的,看戏呢,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他管。
感叹一下,快步走进镇子里,穿过街道,直接奔米铺而去。
上次的女老板对顾平还算好,收了他的米,这回他决定还去她那里卖米换钱。
米铺掌柜苏禾自从上次收到顾平两斗好米后,这个穿着破烂的小男孩给了她很深的印象,更重要的是他的米,那两斗米她转手卖出去,赚了十倍的钱。
买家还一直追着问她要,可她哪里还有。
按照顾平说的偶然遇到的,上次她刚想说要是还有,记得来找她,没想到这小子拿了钱跑得贼快。
就在苏禾还在想着这小子的时候,顾平出现在了店铺门口。
“掌柜的,我要卖米。”
一样的气势,顾平不想多废话,话多了怕掌柜的不收。
苏禾一看到顾平进来,开心的合不拢嘴。
“这回卖多少米?”
掌柜的看着顾平那鼓鼓的布袋,怎么也有五斗米,这回她要用斗具来量量。
虽然已过年关,可外面的灾荒变得越来越严重,米的价格不降反升,现在一斗米卖到八文钱。
苏禾乐呵呵的量着米,这些米和上次的米一样饱满。
“小兄弟又遇到谷地了?”
苏禾打趣道。
顾平也只能点点头,不答话。
“一共五斗米,五十文钱。”
当当当……
苏禾把铜板当当的洒在柜台上,跟之前相比,过了个年,顾平长高了半个头,现在他可以看到柜面了。
“你的米好,给你十文一斗。
顾平谢过掌柜的。
就在顾平收起布袋数着钱的时候,苏禾乐呵说道。
“小兄弟下次有米还拿来。”
顾平专心数着钱,不想搭话。
他现在心里有些发慌,那么多流民饿死,他来这里卖粮,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被劫匪上了一课,财不外露的道理,他深深印在心里。
“没有了。”
顾平随口答了一句,收好钱就往外走。
他的布袋被他一塞到棉袄里,瞬间消失,两手空空。
现在他走在街上,心里感觉很压抑,总感觉周边人都在看着他。
镇里的街上能走动的,基本都是还有些家底的,穿着齐整。
那些乞讨的跪在街道两边,稀稀落落。
他现在的穿着跟流民无异,唯一能证明他稍微好点的,就是他走路的快慢。
吃饱了的人才能走这么快,流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佝偻着走。
还有就是他的裤子,本来就破
这些天干活搬石头,种荆棘,裤子哗啦得只剩下布条,都盖不住他的屁股。
他扯过来盖住这一边,另一边又露出来,只能一边手捂着走路。
灾荒时候,裁缝铺也变得冷清,现在的人注意力都在吃上,很少有人想着添衣服。
有饭吃就不错了,哪里还想着那么体面。
顾平走进了裁缝铺问道。
“做一身衣服多少钱?”
裁缝铺的掌柜是个瘦高的中年女人,一看到有生意上门先是一乐,站起身。
当她看到顾平这寒酸样的时候,刚刚提上的气,一下子泄了下去。
板着脸问道。
“你有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