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定看着郎日新表情的变化忽然继续说道。
“少他妈自以为是了,唐万昨晚还告诉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郎日新沉默了,他喝光了杯中的洋酒把酒杯扔到了地上愤怒大喊。
“他?唐万?他杀我?”
郎日新忽然冲上前来一脚就干断了方定的鼻梁骨,方定的脸上是郎日新偌大的脚印。
“唐万不配,只能我杀他,他永远也杀不了我,他唐万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说着话郎日新开始发疯,他的手下从旁边递了一根镐把子过来,他接过来疯狂的砸在方定的身上,也不管是头还是脚就是胡乱的砸。
“我为唐万付出了那么多,他竟然告诉别人他要杀我,他该死,他该死,他他妈才最该死。”
郎日新边吼边砸,他喘着粗气好像要发泄心中所有的不满。
方定在地上被郎日新手中的镐把子砸的天旋地转,整个人除了疼以外还很晕,郎日新出手太重了,终于在抡折了这根镐把子之后他才停下来。
“唐万的家里没本事,他母亲当时生病没有人愿意借钱给他,是我陪着他去偷去抢,勉强凑足了医药费,让他妈多活了三年,他现在要杀我,我艹你妈的,这他妈合适吗?”
方定根本就说不出来话,也回答不了郎日新,但是郎日新就不依不饶的嘶吼着。
“我们当年出去砍人,他被人抓走,是我一个人拿着猎枪去救他,他现在和我站在对立面了?他他妈是人吗?我差点死在那里,他都忘了吗?”
大吼大叫的郎日新挥了挥手,身后的兄弟又递过来一根镐把子,他好像有无限的愤怒要发泄,他继续一下一下砸在方定的身上,方定的肋骨不知道已经折了多少根,脑袋上不知道破了多少口,他现在连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我们当年年纪小没有活路想跟着三哥混,三哥要我们交投名状,我和唐万两个人,就我们两个,我们一人一把开山刀,跑去长乐街,砍死雄威,当年我们多风光啊,从雄威死后哪有人不认识我们,但是谁他妈还记得我替唐万挨了一下,这下扎在我的胸口,差两厘米就干穿我的心脏,别人都他妈忘了唐万也他妈忘了吗?我身上的刀口是替他扛下的,没有我他他妈早就死了,他能活到今天吗?他的命都是我救的,他永远都欠我的。”
郎日新非常痛心的抚摸着自己胸口的伤口,他边说边流泪,好像比地上挨揍的方定还要难受。
方定蜷缩在地上,他已经扛不住了,两根镐把子都砸折了,他感觉自己要死了。
郎日新跪在了地上,双拳狠狠的砸着地面。
“我不就是自立了门户吗?我为他做了多少,他怎么就他妈揪着这一件事儿不放啊?我为他做的还不够吗?哪个出来混的不想出头,为什么我出头就是错的,为什么全都他妈怪我,我到底有什么错,我没有错,错的是唐万,该死,是他妈唐万该死,三哥的死又不是我造成的,出来混哪个不是三更穷五更富,是他妈柳三太笨了,是他太笨了,根本就不怪我,根本就不怪我。”
郎日新跪在地上像是疯了一样的大吼,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他想干什么。
方定侧脸看去,心中晃过刹那的念头,他觉得眼前的男人也后悔了,他是不是也后悔当年的决定。
泣不成声的郎日新在地上跪了半天,他用已经布满鲜血的双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从地上站了起来。
“方定,我要和你赌一赌。”
方定艰难的开口说道。
“赌什么。”
郎日新的眼睛好像是一潭死水一样,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赌咱们两个的命,你敢不敢?”
方定不知道郎日新是什么意思,但是社会人就是这样,提到生死之间的事情是绝对不能服软或者是露怯的。
“赌。”
“好。”
说着话郎日新让自己的手下把大哥大递了过来,他把电话打了出去,方定此时并不知道他打给了谁,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郎日新走到了一个方定听不到的地方讲完了这通电话,之后回到了方定的身边,从方定的后腰摸走了那把左轮手枪,随意的扔在了沙发上。
郎日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洋酒,一饮而尽,喝完了酒他又点燃了一根香烟,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方定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直到大概过了十多分钟郎日新才再次开口道。
“你说如果我们一定要有一个人死,唐万会杀了你还是杀了我?”
方定听到这话有些不理解,但是还是开口说道。
“你用屁股想想,他能杀了他大哥吗?”
听到这话的郎日新摇了摇头。
“我觉得他得杀你,我有信心。”
听到这话方定忽然觉得好像有些不对,他试探性的询问道。
“你不是把电话打给了唐万吧。”
郎日新笑了起来。
“对,我就是打给了唐万,我要告诉你方定,唐万说想杀我就是一句空话,我要证明给你看,他绝对不会杀我。”
这他妈郎日新是彻底疯了,方定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是觉得他精神不正常。
其实这也侧面的证明了郎日新和唐万的关系,方定试想自己有一天和文冲闹掰,有一个人说文冲要亲手杀了自己,自己也会绷不住吧,这种东西其实也不难理解,那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郎日新想要证实这一点其实也在情理之中,问题是他要如何证实这点。
郎日新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然后朝着手下的兄弟们喊道。
“也别闲着了,方老大缓的差不多了,先把他吊起来,然后继续好好招待,在唐万来之前只要留口气给我就行。”
方定有点懵了,还是没躲过。
众人把方定吊了起来,不算太高,只是刚好让方定的脚不能接触地面而已,之后三四个小子拿着镐把子在方定的身上无差别的进行攻击。
方定已经扛不住了,但是敌人可不会因为他扛不住而手软,方定开始哀嚎,郎日新在沙发上坐着看戏,没人会可怜对手,这个道理郎日新明白,方定也明白,方定只能祈求唐万能早点到。